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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李潭无语地按了按额头,心想:哎呀,馄饨啊馄饨,你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带人将爆竹提前放了,也就放了。反正爆竹终是要放的。你又何必多做不相干的解释?而且最气人的是你这解释分明是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给泄了出去!
而王妙妙呢,得知了李潭当下折腾这些事竟然是为了跟她表白,她心里一方面既高兴又感动,另一方面又十分酸楚。因为她并不是真的窦季娘。而作为一个代嫁的替身,王妙妙从没有都想过真的鸦占鸾巢。毕竟,她没有窦季娘那样优渥的出身,而且她在样貌上也不是真的近似窦季娘。她只是靠化妆来维系着一张近似窦季娘的脸,但实际上她的真实容貌跟窦季娘并不怎么相像。
化妆,虽然可以每天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去画,但化妆总有卸妆的时候啊!所以,当王妙妙每天偷摸卸妆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真容,她都会清楚认识到自己不可能成为窦季娘,化妆只是一种临时的障眼法罢了。跟着,她也不会去幻想自己取代窦季娘这样的事情。毕竟,化妆不可能真正的改变一个人的样貌。卸了妆,你还是那个你!
而李潭呢,他根本没见过王妙妙的真容,甚至他至今都不知道有王妙妙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显然他现在的殷勤都实献于“窦季娘”
的,虽然这个“窦季娘”不是真的,但这事当下只有王妙妙知道。
想到这些,王妙妙心里的酸楚又重了一层,她勉强地微笑道:“多谢大王的美意。花很漂亮,爆竹和这些横幅也准备得很用心。不过,臣妾觉得您不必要如此。毕竟,我们成婚也有些月数了。这也不是新婚呀。”
“额,是,季娘,但是……”
李潭心想:我该怎么说呢?就是因为咱们不是新婚,而我们新婚时约定的时间也快要到了。我才会行此策向你表白,我是真心留住你。但是,这心里些话时下这么多人在,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啊。
见李潭羞涩不语,吴馄饨想着将功折罪,便插语道:“哎呀,王妃,不是新婚,胜似新婚嘛。大王,为了给您准备这次的告白,可不花不少心思的。您可能不知道,屋里的绢花有一部分是大王亲手做的,而且这些绢制的牡丹花掰开来了,花心里面可都写着‘执子之手,与子……”
未及吴馄饨将“偕老”二字道出,李潭忍不住呵斥道:“吴馄饨,你差不多得了。我还没说话,什么时候就轮到你插嘴了!”
吴馄饨可怜兮兮地叩首:“是,下臣错了。不过,下臣也是为了大王您……”
“别说了,我不想要听!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带着这些人离开!”说罢,李潭便一脸郁闷地转身回了屋里。
见此,吴馄饨只好向王妙妙叩首,祈求道:“王妃,我不是故意惹怒大的王,眼下这个错呀,真的是无心之失。求您了,王妃,您就进去替我等说说情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还是先按着大王的意思退下吧。”
说罢,王妙妙也转身进了屋。接着,她若无其事地坐到了镜台边,启开妆匣道:“大王,别生气了。咱们还是卸妆吧。毕竟,现在已经是戌时多了。这卸完妆,您再洗洗,涂涂白獭膏什么的,估计就不要到亥时了。亥时就差不多该休息了。毕竟,您明天寅时七刻还得准时上朝呢!”
“哎呀,就是子时才睡下,我也不会耽误了明天的早朝。季娘,这卸妆不急于一事。那个……”李潭顿了一下,脸红地将一朵牡丹递给了王妙妙,道:“季娘啊,馄饨他刚才说这么多,你就不好奇嘛?”
“好奇?”王妙妙心想:吴馄饨都把牡丹里的写了的诗句说了,我还有什么可好奇的?可当她抬头看见李潭一双满是期望的眸子,她故作好奇地一边掰花瓣,一边打趣道:“是有些好奇。让我看看,大王您到底是什么字体写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哎呀,是小篆啊。看来大王还是很用心嘛。这《诗经·邶风》里的句子,用配上小篆还真的很搭呢!”
“季娘,你不喜欢篆体字的话,我还可以其他的字体给你。哎呀,字体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真的想跟你说这句话。”
说着,李潭顿了一下,坦诚道:“季娘,我真是喜欢你。当初刚成婚的时候,我和你约定说,只做名义夫妻,且待数月敷衍过君父之后,我就会主动跟君父申请和离,放你自由。其实,当时我那么说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是自己破相的关系,我觉得自己配不上貌若仙人的你。实话说,我当时那么说,一方面是不想要耽误你,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毕竟,人都是爱美的。大部分人会同情破相者,但不会真的喜欢破相的容颜。”
“大王,这件事情吧,我隐约记得您之前好像也同我提过。怎么说呢,我觉得爱美是人之常情,但是世上没有永恒的美人。是人都变老的,再美的人变老之后,其美色也都会衰退。所以,我觉得外貌的美丑,真的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内在的美。大王,如果您喜欢我的,仅仅是外貌的话,我觉得……”
王妙妙犹豫了一下,复言道:“我觉得您最好还是三思吧。我本人可能没有您想象的那么……”
未及王妙妙将好字道出,李潭便拉住她的手,深情道:“不,季娘,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绝不只是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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