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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岩认真道：“黎黎才十岁，那个外乡人都十四、五岁了，黎黎用的是普通精铁刀，那个外乡人用的是玄铁宝剑。黎黎有大本事，赢了理所当然，输了也虽败犹荣，至于那名外乡人，输了丢人，赢了也丢人。”
同样站在旁边观战的程三：“……”
他有点心疼被别人贬损的颜兄，但又不得不承认，贬损的挺有道理。
颜兄不论在年龄，还是在兵器上，都占优势，确实输赢都丢人。
砰！
戚黎黎的双刀与颜殊清的玄铁剑对撞，激起一股气浪。
站在一丈开外的翟岩等人，皆纷纷后仰。
颜殊清连连后退，在体验到对方的巨力后，他心神晃动，一阵心惊。
不过只一瞬间，他就调整好状态，改变打法。
这还得感谢经常拉他比试的程三。
程三是程将军府里最像老将军的，老将军天生巨力，程三亦是。
天生巨力极其罕见，没想到今天在云屏乡又遇到一位。
而且颜殊清隐隐感觉到，戚黎黎的力气，比之程三，更胜一筹。
咔、咔……
颜殊清硬接下两招，手臂已微微发麻。
当遇到戚黎黎、程三这一类对手，硬碰硬铁定吃亏，只能巧取。
颜殊清的招数开始变得虚虚实实，让人琢磨不透。
戚黎黎显然没见过这样的打法，如果自己每一招都用五成以上力气，那么碰上对方的虚招，很容易露出破绽。
不得已，暂且收束手脚，力气上的优势在减弱。
旁边观战的程三两眼放光。
原先与颜兄比试，他是当局者，虽对颜兄的招式有直观感受，但没办法形成连贯的应对方式。
而颜兄与京城里的其他人比试时，用的招又跟对付他的不一样。
这次在云屏乡，他第一次以旁观者清的角度，观摩颜兄的虚实变招。
确实不容易对付，他得好好琢磨琢磨，争取下次赢颜兄。
“戚姑娘好功夫！”颜殊清又硬顶下戚黎黎的一次劈砍。
双方已来回过了十数招，戚黎黎隐隐找到对付颜殊清的感觉，按之前的路数，猜测对方要换虚招了。
她正要顺势变招，不曾想对方直接斜斩，而且是铆足劲的……
戚黎黎右手一松，飞刀与斜斩对撞。
她不得不弃一把刀来弥补破绽。
“再过一、两年，颜某必不是戚姑娘的对手。”颜殊清乘势直追，他看出戚黎黎有换兵器的打算，显然不能给对方机会。
颜殊清一改先才的以守为攻，开始步步紧逼。
戚黎黎的打法与程三有许多相似之处，刚猛有余，心思不足，但相对而言，戚黎黎又比程三机灵，学得更快。
譬如戚黎黎刚才就虚晃了一下，只不过刚学虚招，招式在颜殊清眼里略显生涩了些。
他不但不会中招，反而轻松破招。
不过再等两年，戚黎黎不论是招数成熟，还是干脆成长到一力降十会的程度。
到时旁人的任何花招，在戚黎黎跟前全部是纸老虎。
“戚姑娘要输了。”
表面上戚黎黎和颜殊清打得难解难分，但以程三多年的落败经验，看出颜兄的气势已经积蓄到顶峰，而戚姑娘，终究是年纪小了些。
“黎黎姐输了会不会难过？”李小禾不满地瞪着颜殊清，那么大个男的，居然欺负女孩子。
“不会的，黎黎的胜负心很轻，她看重的是习武本身，所以将来黎黎在武道上一定能成大家，而今日她的对手，胜负欲强，成就也就如此了。”翟岩平静说道。
程三：……
颜兄的胜负欲应该不强吧……不过仔细想想，京城内，颜兄与二十岁以下的习武青年比试，的确一次没输过。
那边胜负已分，戚黎黎没有机会换兵器，单刀她使着不顺手，很快要害的位置破防，她也干脆利落地认输。
师父说过，认输不丢人，在需要以命相搏之前，她应该感谢每一位比自己强的对手。
“你叫颜殊清对吗？下次我们再切磋！”戚黎黎爽快道。
“好的，我若无法留下，便将京城的住址写与戚姑娘，戚姑娘去京城，可以随时来找颜某。”颜殊清笑道。
旁边程三忍不住嘀咕，每次他找颜兄切磋，颜兄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勉强模样，这会面对漂亮小姑娘，倒主动得很。
“愿赌服输，我这会上山同老先生引荐你，你有信或者拜帖要我转交吗？还是我口头引荐就行？”戚黎黎问道。
“有一封信，麻烦戚姑娘了。颜某在山下等戚姑娘。”颜殊清从怀中取出信，递给戚黎黎。
“好的，你自己可以在山里走走，但别去山林深处，我师父都说深处危险。”戚黎黎转身一个轻功跃上树梢，她耽搁了小半个时辰，要来不及做功课了。
……
“黎丫头比试输了？”谢九思隐世这几年愈发随意，宽袍也不穿了，一身布衣，坐在小杌子上摆弄和晾晒那几块老墨。
“是的，对面的小子心眼多，不过多比两次，黎丫头一准赢他。”
封坤一屁股坐地上，虽说输了没啥，但毕竟是自己的得意徒弟，心里多少有一丝丝不舒服。
“对了老爹，那个叫颜殊清的小子，不是自己一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个男孩，叫程元岱。这俩小子年纪不大，可都不简单，程元岱的随身佩剑是‘七星龙影’，颜殊清的佩剑竟然是‘寒泸’。”
方才封坤也看到了半空中的白烟。
担心‘敌方’太强，徒弟应付不了，所以下山了。
后来瞧着都是孩子，他便没有现身，但也没离开。
藏在暗处，观看徒弟与颜殊清切磋全程。
“程元岱？佩剑‘七星龙影’……呵，原来是程老将军的孙子。”
谢九思笑道，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没觉得很惊讶，但封坤很激动，“程老将军一代豪杰啊，在武道和兵法上，咱们献国无人能出其右。说来老将军那孙子瞧着还不错，但感觉差了点什么。”
“老爹，颜殊清呢，他又是谁？”封坤好奇问道。
谢九思摇摇头，“他的身份是迷。”
之前的确是迷，但先才封坤提到颜殊清的佩剑‘寒泸’，让他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猜测而已，猜测越接近实情，越不可说。
“先生、先生！”
戚黎黎中气十足，每次都是人影没瞧见，声音先传来。
“老爹，黎丫头输了，要替颜殊清引荐，您要见他吗？”封坤问道。
“不是说黎丫头还带了封信吗？先看看信的内容。”
谢九思转头，看着林间匆匆展翅飞起的鸟群，哗啦啦一片，全是叫黎丫头那大嗓门给吓的。
不过也有趣，鸟群被吓啊吓，非但不彻底飞走，反而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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