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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条小路的路口,停放着一辆黑色的陆风。陆风车的车头钻进了路边的灌木丛,只露着半边屁股在外面,如果不是钱多多用手指引方向,路人几乎发现不了。
其实就算有人注意到车,也没人去在意,大多也是觉得,那是情到浓时的情侣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省掉了住宾馆的钱而已。
童谣站在路边,翘首望着岔路口的那辆陆风,光线隐隐绰绰,望不见车内的状况,她问钱多多:“人呢?你看见人去哪了吗?”
“呃.......”钱多多踌躇。
“不是让你盯住吗?”钱多多答不上来,童谣的语调就有点重了。
钱多多有点委屈:“我没敢跟太近,好像.......好像是下车了......真的,我确实也没看清楚.....”
“她能去哪?”周小源沿着路口查看了一圈,也不见一个人影,再回来,口里嘟囔,“要是有一个红外线的夜视仪就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童谣慌忙掏出手机吗,调到摄像功能,再把焦距调到最高,一部手机即刻就能当望远镜用,对着手机的画面,仔细往车里望,车里空空荡荡,不见李嘉欣的人影。
那就是真的下车了,黑黢黢的夜里,一个人很容易隐身不见,到那找?
“得个桔。”周小源窥童谣手机里的影像,幽幽地说。
童谣当然是不甘心。
避开烦躁的周小源,继续认真看画面,直至画面的焦距到了无限大,对准黑黢黢的夜,缓慢移动镜头,就连一只飞过的萤火虫的身影都不放过,认真搜索,一边问钱多多说:“你跟到这的时候,还看见现场还有其他人吗?”
“没看见,她车直接就拐下去了,就她一个。”
“我们来的时间不是很长,没车接应,她走不了多远......”童谣说着,忽然停住,手指放下画面上,不断扩大。
隐隐绰绰,在小径右前方的路边上,有一个人的影子,在慢慢往前移动。
“是她!”钱多多压着声音喊。
“你怎么认定是她?”童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画面,问钱多多。
钱多多盯着画面再看一眼,对童谣说:“她在高架桥下换车的时候,带着一个背包,你看这个人,她身上也背着一个背包.......”
童谣再看画面中的那个人,背上确实有一个包,那就是李嘉欣了,她死死盯着,口中喃喃到:“到底还是你,你要去哪里?”
“我再去跟?”钱多多问童谣。
童谣摇头:“你......就到这吧,再往前跟不方便了。”
“我们在这等?她总要出来的。”周小源问童谣。
童谣摇头:“万一不出来呢?”
“万一那边还有人接应她呢?就不从这走了?”钱多多说。
“所以.......”童谣瞪着李嘉欣消失的方向,咬着嘴唇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什么意思?”周小源下意识抓住童谣的胳膊。
童谣甩了一下没甩开,有点着急:“你拽着我干嘛啊?”
“你要干嘛?”
“我得跟去看看啊。”
“你知道她要哪、干什么,你就跟?”
“不跟我怎么知道她要去哪要干什么?”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哦?你看看——荒山野岭,懂不懂?”周小源着急,指着远山吓唬童谣,“到这心意就尽了,你这个跟进深山老林,万一连自己也搭进去......”
“我不是还有你吗,有危险了你帮我报警啊。”童谣准备走。
钱多多也着急了:“老板,我们不能去,万一那边是个团伙呢?”
周小源一听团伙两个字,更紧张了,手指差不多掐进童谣的胳膊上的肉里:“这月黑风高的,不如我们报警吧?”
“报警你怎么说?”童谣的目光从画面上收回来,迅速把手机调成静音。
“就说......就说.......”周小源一时语塞。
钱多多插话:“我们就说她.........”想一想,确实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报警,那该怎么办?
钱多多把目光定在童谣脸上。
童谣挥手,对钱多多说:“你在这看车。”说着,转身往岔路口走去。
钱多多诧异,跟在童谣身后问:“您呢?您一个人去?”
“我去看看........你就在这守着。”童谣义无反顾。
“危险呢?!”
“那你就守好电话,有事我打给你。”
钱多多踌躇不定,想往岔路上拐,又觉得老板已经下了命令,不好违抗,再说了,老板追李秘书到底是什么原因,到现在还不清楚呢。
童谣抽手一走,周小源的手里就空了,她更慌,左右看看,到处都是黑黢黢的,越看越紧张,想喊,又怕惊动前面的李嘉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钱多多看周小源,小声说:“要不.......咱俩换换?”
“换什么?”周小源只顾盯童谣,一时没领会钱多多的意思。
钱多多瞄一眼车,再看童谣,又对周小源说:“您是女生,守这比较好,我去保护童总。”
周小源瞄一眼钱多多精致的五官,微微叹气:“你去了,比我遭遇的危险更多啊。”
钱多多怪不好意思:“这位姐姐.....”
“好了,你真乖,在这等着吧,我陪着她........等我.......”周小源小声喊着,义无反顾上了岔路,去追童谣,“等等我啊,万一前面有坏人,我好歹也能帮你报警......”
钱多多领会了一下周小源话里的意思,也没时间思考这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站在原地来回踱步,轻声对着童谣的背影喊:“有事你们就大声喊——喊救命——”
原本宽敞的公路一侧,生出一条窄窄的小路。路的一侧是峰翠的山峦,黑乎乎的杵在那里,像是一个巨型的怪物。
站在公路上看,借着路灯的光亮,隐约还能看到岔路尽头是一条路,真的站在这条小路上上,人和路即刻被路两边的灌木丛包围了,完全不辨方向。
童谣最从宽敞的公路上跳上岔路,往前走十米远,就看见了李嘉欣藏在灌木丛里的那辆车。
车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
沿着车再往前走十米,逐渐失去了路灯的光亮,眼前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感觉脚下的路也越来越窄,走的越来越艰难。
原本不算宽敞的路,又被路两边的灌木叶子伸出,遮盖住不少,有的叶子带着的尖利的刺,从胳膊上划过,一阵刺痛。
脚下的路是用碎石子铺成的,走几步,就有石子钻进鞋子,童谣不得不停下收拾一下。收拾完了,硬着头皮再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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