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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巧戴着玉镯的手是王婕妤的。
赵太医脸色一白。
“赵太医，王婕妤是宫妃，金尊玉贵，为什么你会觉得那只戴着玉镯的手会是宫女的手呢？”
“老臣……”赵太医脸色煞白，无力地跪在地上。
“因为你根本没有见过王婕妤，也没有为她诊过脉，你以为本宫是在诈你，你之所以会上当，完全是因为心虚。”
楚娇语气并不肃历，却听得赵太医心中一跳，冷汗从额头渗出。
元帝看向淑妃，淑妃脸色惨白，眸光呆滞。
“淑妃娘娘，王婕妤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楚娇看着淑妃发问。
淑妃咬着唇，不知如何作答。
“皇上，公主，不是娘娘，是老奴，老奴觉得王婕妤太过年轻，兄长潜力无限，对娘娘有威胁，所以老奴决定对付她，娘娘不知情，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孙嬷嬷突然喊出声，爬到元帝身前磕头。
元帝又惊又怒，抬腿就给了孙嬷嬷一脚。
随后便指着她破口大骂：“老刁奴！”
“这么说，你们对付她，是因为她的家世，她的兄长？”
“可是你们既然忌惮她的兄长，那就应该去对付她的兄长才是，文太师位高权重，对付一个六品小官，岂不是比你们在宫中这么胆大妄为安全许多？”楚娇淡淡地问。
孙嬷嬷一时语塞，呆愣住。
淑妃恨恨地看着楚娇。
“你们对付她，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兄长有才有德吧？是因为那样的人，不肯乖乖听你们的命令。”楚娇一句话比一句话真实致命。
淑妃微微颤抖着，只觉得屈辱无比，当初皇后和四妃都被她耗死了，如今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
元帝揉了揉太阳穴，楚娇见状连忙上前：“皇祖父！”
元帝摆摆手：“无妨！”
“你以为你将全部罪责揽了，淑妃就能安然无恙吗？”元帝对孙嬷嬷说着，声音低沉，看着淑妃的眼睛是浓浓的失望。
淑妃看着元帝，眼中有些惊恐。
“你口口声声说王婕妤的宫女不服管教，看看你教出来的奴婢又是个什么德行？”
这番话无疑是认了孙嬷嬷的话，所有事情都是孙嬷嬷一手策划，与淑妃毫无干系。
娴贵嫔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对上楚娇的眼睛。楚娇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孙嬷嬷杖毙，淑妃禁足！”元帝缓缓出声，淑妃的心狠狠一跳，看向身边头发花白的孙嬷嬷。
随即便哭喊着抓住元帝的衣角：“皇上，皇上饶了她吧，皇上饶她一命吧，孙嬷嬷陪伴臣妾多年，是臣妾的半条命啊皇上。”
元帝沉痛地看着她：“孙嬷嬷于你，就如那个宫女于王婕妤，既然你不能忍受与她分离之苦，又怎么忍心对她的宫女下此狠手？”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皇上，臣妾知错了。”
淑妃再也顾不得体面，死死拽着元帝的衣角不肯松手。
“皇上，您饶她一命吧，臣妾愿自请降位，求皇上饶了孙嬷嬷。”淑妃哭声哀痛，让一旁的孙嬷嬷红了眼眶。
元帝沉沉地叹了口气：“也罢，淑妃降为文妃，交出后宫管理之权，禁足兰秀宫，没有圣旨，不得随意出宫。”
淑妃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元帝，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双手无力地从元帝衣角滑下，支着地面，神情狼狈。
“娴贵嫔即日起升为贤妃，与太子妃一道管理后宫。”元帝说完，便抬步走了。
楚娇冷眼看了一眼淑妃，也跟了上去。
刘嬷嬷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恭敬地目送元帝和楚娇离开，才看向娴贵嫔。
娴贵嫔也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文妃。
“文妃姐姐，你该回宫了，本宫还要料理王婕妤后事。”
文妃抬头恨恨地看着她，冷嗤一声：“小人得志。”
“是不是小人，如今妹妹也是贤妃了，文妃姐姐还是快快回去将一应事宜交与刘嬷嬷，别又耽误了宫务，惹得皇上生气。”
“你们都是木头吗？没看见文妃娘娘坐在地上，还不快把文妃娘娘扶起来，送回宫里去！”贤妃向兰秀宫的宫人喝着。
小新闻言小心翼翼地上前，和孙嬷嬷一左一右准备扶起文妃。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随后便是小新捂着脸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贱婢，你是谁宫里的人？”文妃怒喝。
“文妃姐姐，你要是闹够了就快些回去吧，王婕妤刚刚咽气，你在亡人面前如此猖狂，难道就不怕……”贤妃没有接着说下去。
文妃下意识地看向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人，瞪了贤妃一眼，把着孙嬷嬷的手，吃力地起身。
“恭喜贤妃妹妹，我身边这个宫女机灵的很，不如就送给贤妃妹妹做贺礼。”
小新闻言霎时变了脸色，看着文妃哭着摇了摇头。
贤妃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向小新。
小新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虽说不及孙嬷嬷亲厚，但到底也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贤妃妹妹好好待她，否则，今日的事情，指不定哪天还要上演。”
文妃红着眼睛看着贤妃，眼中满是恨意和妒火，贤妃看着瑟缩在一旁的小新，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那就多谢文妃妹妹了。”
孙嬷嬷扶着文妃往外走，后面文秀宫的宫人也哗啦啦地起身跟在了淑妃后面，没一会儿，整个听雨阁就都安静下来了，只有小新强忍着的抽搭声。
贤妃没好气地瞪了小新一眼，转身看向床上的王婕妤，那柔嫩的脸庞，长长的睫羽在光影之下显得越发美丽。
三日后……
王婕妤的后事已经处理妥当，贤妃下了禁令，不许宫中再讨论此事。
贤妃迁至婉仪宫，与兰秀宫比邻。
贤妃坐在院中看着对面的檐角，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此事刘嬷嬷走上前来，恭敬道：“娘娘，任嬷嬷来了。”
贤妃闻言嘴角的笑意愈发放大：“快请。”
随后就转身进了内殿，将一干宫人全部都赶了出去。
任嬷嬷到内殿的时候，贤妃正在沏茶。
“老奴见过贤妃娘娘！”任嬷嬷恭恭敬敬地行礼。
“任嬷嬷快快请起，您老人家对本宫有恩，这些俗礼就都免了。”贤妃急忙上前扶起任嬷嬷。
“娘娘客气了，到底还是娘娘有神仙庇佑，得了好运。”任嬷嬷客气地说。
“嬷嬷，您就别再自谦了，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物，便是陛下也是敬重的。”贤妃笑说。
任嬷嬷点点头，也不再拐弯抹角：“老奴今日是着了公主的吩咐来的，有些事，必须告诉贤妃娘娘。”
“是，那日若不是永安公主，只怕还扳不倒文妃，嬷嬷尽管说。”
“如今娘娘已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嫔妃了，再无人敢对娘娘怠慢，娘娘就不好奇，老奴为什么要帮娘娘？”
贤妃摇摇头：“嬷嬷若是想说，早就说了，皇后娘娘仁善，嬷嬷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即便是真的有什么目的，那我们也是各取所需，终究是本宫得了好处，嬷嬷不想说，本宫便也不过问。”
任嬷嬷眸光中有一丝赞许：“娘娘这样想就对了，老奴此次是奉了公主的命令帮助贤妃娘娘。”
贤妃一脸了然：“任嬷嬷早就在凤悠台，这个本宫也是想得到的。”
“朝廷和后宫虽说不能彼此干涉，但到底也是息息相关的，文妃和文家就是例子，所以日后娘娘若是想保住荣华富贵，还需谨言慎行，三思而后行啊。”
“请公主放心，我也没什么大的野心，只求日子舒坦，顺遂。”
“那便最好，如今那二王爷与太子公主相争，手早就伸进了后宫，娘娘经此一事已经与文妃结了仇怨，想必文妃这个人娘娘也是了解的，要小心提防才是，文妃有文家撑腰，在宫中根基深厚，所以，若是二王爷找上娘娘，想必娘娘也知道其中利弊。”
贤妃闻言，皱着眉和刘嬷嬷对视一眼，这满宫只有她知道，文妃是个怎样的人，今日结了仇怨，根本就不可能再和解，楚宁又不是傻子，放着树大根深的文家不要，来巴结她这个只能在后宫有些权利的人。
即便是来，想必也是一时的踏板，绝对做不得真。
“本宫明白。”贤妃简短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公主也不要求贤妃娘娘做什么，只要贤妃娘娘安安心心待在后宫，过自己的日子，太子殿下日后，是绝对不会亏待贤妃娘娘的。”
贤妃点头：“太子殿下文武双全，有才有德。”
“贤妃娘娘，今晚，公主要见那个文妃给你的小宫女。”
“她？文妃派来无非是当个眼线，本宫就把她扔在最外头去做些杂活了。”
任嬷嬷摇摇头：“娘娘，若是当做眼线就不会明目张胆地给您了。”
“嬷嬷的意思是？”贤妃不解。
“这丫头就是文妃扔过来恶心娘娘的，娘娘千万不能上当，要以礼相待，随时带在身边，让满宫的人看看贤妃娘娘是如何对待文妃娘娘的心腹的，这样，不仅陛下放心，宫中的人也会信服娘娘。”
“说到这个，先前文妃掌管后宫，如今我才发现，处处都是她的人，做事展不开手脚，又不敢罚地太过，生怕被人抓住把柄，这可怎么好？”
任嬷嬷笑笑：“娘娘莫要伤神。”
说着便起身走到贤妃身边，弯下身子对她耳语几句。
贤妃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刘嬷嬷此时有些忍耐不住地问：“那，那若是那个小丫头想害我们娘娘，该怎么办？”
任嬷嬷笑笑：“娘娘放心，刘嬷嬷放心，如今满宫的人，只有那个小宫女是文妃娘娘送来的，若是娘娘出事，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她，她不敢的。”
主仆二人这下才不那么紧张了，二人对视一眼，舒了口气。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北渊王府的偏门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下一刻，江葵从车上跳下来，扯下一个绑着双手，蒙着眼睛的女子，随后便将她提进了门。
不一会儿，楚娇和傅云归相携而出，车帘被缓缓掀开，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声：“公主大恩大德，小女子一生难忘。”
楚娇笑笑，低声道：“姑娘快些回去吧，本宫已经为姑娘打点好了。”
“好！”
话音落下，轿帘被放下，马车缓缓驶进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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