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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方才还活络的气氛，顿时又跌入冰点。
沈白细细扫量了一番阳丞君的神情，却发觉他和在达溪山时不一样。
至少此时，他眸中带光，面色红润。
不像当初得知沈娇娇无可救药时候那般一脸死气。
“这事情，之前在山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妹夫，眼下你何必还要再问一遭？”
因为那夜他心痛之际，沈娇娇曾告诉过他，她并未大限将至。
即使可能是一句安慰，阳丞君也要找寻解毒之法，到最后一刻。
“万蛊的解药，就是自由修炼巫蛊之术的圣女。然而眼下我妹妹的体质……”
沈白说着，叹了一口气。可阳丞君却又道。
“但，那是你们下的蛊。而眼下娇娇体内的，是丞相下的蛊。这两者有没有可能，是相似而不相同的蛊？”
这话一出，倒是让沈白的心头也是一亮。
“可我和外祖父，探查出来结果，皆是万蛊。而妹妹眼下的症状，也是万蛊蛊毒的症状。如果真要看看有何不同，那就只能问问炼蛊之人了。”
说话间，沈白又认真的看了一眼阳丞君。
“至于这人在哪儿，还得劳烦妹夫去找寻才行。”
当年，丞相派人拐骗走了达溪山的大司命，用大司命炼制的蛊虫暗中谋算。
眼下丞相倒台，丽高华藏成亲之后，定然还是要各地奔走至少半年，才能完全将那些毒窝铲除。
至于当年的大司命所在何处，大概也只有丞相知晓了。
“那，你们的蛊术，大司命有可能会教导给旁人么？”阳丞君又问。
“蛊术要是人人都能学会，我们苗疆一族，在大燕哪里还能有立足之地？”沈白哼笑。
更何况，丞相设置的那些毒窝，能被丽高华藏一人轻松铲平。
可见也只是存了够多的蛊虫，并未真正有人，学会蛊术。
沈白和阳丞君分析完，突然话锋一转。
“比起万蛊的事情，妹夫，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更加在意。”
话落，沈白的视线就落在了沈娇娇的身上。
沈娇娇心中一紧，难不成是问……
“妹夫，丽高华藏都将妾抬为平妻了，你今日在大殿之上，也为妹妹求了名分，不知道陛下和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果然，就是这事情。
沈白问的很是直白，但他并未说皇帝敷衍推后一事。
也算是变相的想让沈娇娇安心。
更是想为自己的妹妹，问个清楚。
沈娇娇眉眼一垂，想到前一日和太后对峙议论，她仍是心有余悸。
她的确可以自强不息没错，但腹中的孩子总不能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身为人妻，却得不到夫家的承认。
哪怕是放在前世现代，都会让人心理不顺，更何况是眼下这个时代。
阳丞君察觉出她的不安，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放心，退朝之后，我留在了大殿上单独和陛下母后谈论此事，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有问题，那是有结果，还是没结果？”
沈白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允许有一丁点儿的马虎眼。
他可是要将此事，如实汇报回达溪山的。
沈娇娇不像用圣女的身份联姻，害怕引起更大的麻烦。
但蛊王可是个护犊子的。
捕捉到阳丞君眼底划过的为难，沈娇娇知道，这事情铁钉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连忙开口劝和维护。
“好了大哥，这事情不是阿呆能说了算的。他有他的无奈，更何况，你也还是人臣呢！”
“妹妹，婚姻大事绝对不是儿戏，更何况你嫁的不是普通人家。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去那金銮殿上，三个大臣站在一处，恨不能有八百个心眼子。”
沈白面色凝重，看着沈娇娇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妹妹你住在王府，却没有名分，那外面的人，不得借着言论，把你们二人生吞活剥了么！更何况你如此辛苦，而且……”
而且说不定，就要寿终正寝了。
人生已是如此凄苦，若是连个名分都没有，那岂不是过于潦草？
少司命赞同的点头，也拉过沈娇娇，难得的开口。
“您若是怕圣女之名，会惹来两帮麻烦，这就罢了。可若是再没有王妃的名分傍身，您在这京都之中，那可就是汪洋上的一叶扁舟。”
随时都可能翻船！
沈娇娇脑筋动了动。
就算是没有王妃的身份，她也可以重新支起小摊子做生意。
只要银子够多，人脉够广，就不愁得不到别人的敬重。
“没有这么严重，更何况，一个人的价值身份，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她说的铿锵有力。
但沈白少司命，甚至是阳丞君的脸色，都没有半点好转。
他们眸子里的担忧，反而愈来愈浓烈。
“不不至于吧……难不成，真能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把我生吞活剥？”
说着，她突然想到当初的喜来乐酒楼……
无权无势，身正也难保影子不斜。
沈娇娇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安，望向阳丞君。
“阿呆，那……那我要是真的一直没身份，到底会怎么样？”
“那我就尽快帮陛下处理完朝中之事，交还了摄政之权，跟你归隐田园。”
阳丞君说得笃定。
既然她做不了王妃，那他就不做这个王爷。
沈白被他的坚决惊了一跳，可随即又皱眉。
天下负心汉，哪个不会许海誓山盟？
想着，沈白又问。
“那我敢问妹夫一句，你如何，算是处理完了朝中之事？”
“用皇家权利，审问了丞相，逼问出大司命所在，找到解万蛊之法。”
简而言之：治好沈娇娇。
想着，阳丞君就直接起身。
沈娇娇被吓了一跳，眼看他抬步往外去，她连忙发问。
“阿呆，你去哪啊？”
“去天牢。”
眼下丞相还在天牢，得抓紧询问。
等十日之后开了春，他被流放到边疆，可就没机会了。
“哎！阿呆，阿呆！你别着急啊，我跟你一起去！”
“天牢腌?血腥，娇娇先回府上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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