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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势汹汹。
像是要把她活活剥开，然后再生吞。
陆北雪睫毛轻颤了下，眉头也紧紧皱了下。
这势头，唐纪今天压根没打算放过她。
她手攥紧成拳头，一向娇糯的嗓音此刻也染上愠怒。
“唐纪！你起开！！”
手腕却倏忽全被扣住，情绪像只饱满的水球一样，眼泪像是流不干似的。
“唐纪！我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滚开啊！”
“我不要你了，唐纪，听见没有，我不要你了！”
唐纪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节奏，给她的感觉是，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用。
陆北雪真的生气了，气到极致，这事只有她愿意，从来没有人能逼她。
“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唐纪你这个王八蛋，去……死啊。”
……
……
毫无预兆的。
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陆北雪眼睫毛挂着晶莹的水汽，眼里蓄满水雾，盈盈润润的。
……
……
次日到中午，陆北雪才醒来，疲惫地掀开眼皮，转了转眸子，逐渐定焦。
映入眼帘的是发白的天花板，她记得昨天就是盯着这块天花板看了好久好久。
温凉的感觉，想来有人帮她涂过药了。
动一下浑身都疼，像是被打了一顿。
她眨了眨眼，昨天浮浮沉沉间，她好像做了一个梦，真实得又不像是梦。
唐纪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头埋在她脖颈处，嗓音低沉卑微的祈求她。
“老子清白都给你了，能不能行行好，别玩我？”
她很生气，压着最后一口气，还是要本着将他气死的原则。
“怎么？唐纪，你是觉得亏吗？”
“你敢说，不.爽.吗？”
梦里，她好像看到那个原本眼神恐怖得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男人右眼尾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眸子里藏着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很认真看着她。
“你听好了，当然亏了。”
“老子的清白是给老婆的。”
顿了顿，他像是脊背都被压弯了，骨子里的骄傲好像也不复存在，声音卑微到近乎乞求。
“可是你不要我。”
想起这些，陆北雪莫名觉得胸口有些闷，她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只是一个梦，忘掉忘掉。
明明唐纪昨天那么恶劣。
他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像唐纪这种高傲到骨子里的人只会像昨天那样对她。
她微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去到客厅外面却空无一人。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走过去玄关那边想要试一下能否打开门，门又是反锁的状态。
唐纪再次把她锁在里面了。
她撇了撇嘴坐在客厅里好一会儿，都没见唐纪回来，厨房里倒是早就熬了色香味俱全的粥，两碗下肚，舒服很多。
直到次卧里瓶子砰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她才起身朝着次卧走去，拧开门把。
浓烈的烟酒味侵入鼻息，整个房间被厚重的窗帘拉起来，唐纪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和黑暗融为一体。
地上洒落着好几个空了的酒瓶子和一个装满烟头的烟灰缸。
“咳咳咳……”
陆北雪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她捂着鼻子，眉头皱了下，一肚子的怒气在看到这个画面消减了几分。
还是觉得很生气，昨天不管她怎么祈求，他都不听。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用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唐纪，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唐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酒瓶子往嘴里灌，听到她的话，缓缓地掀起眼皮看她，眸子里的戾气重得像是地狱来的罗刹。
任谁靠近，都会被刺伤。
陆北雪心里莫名地慌了下，她却强壮镇定，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声音也拔高了些。
“你出来。”
唐纪丢下酒瓶子，起身，黑色短发凌厉生硬。
两人很快到客厅外面坐好，陆北雪看他的样子，眼皮下的青黛色太过明显，眼眶里隐隐还有血丝，像是一晚上没睡。
空气中很安静，静寂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缓缓地，女孩儿的声音落下。
“你开门，我要回家。”
闻言，唐纪有些难以置信掀起眸子看她，已经对自己厌恶到这个地步了吗？
甚至昨天他都那么对她，连一句质问都没有，她只想着离开。
倏忽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无限下坠。
“昨天你和蒋南周有没有？”
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问出了从昨天看到她从那个公寓出来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再不问，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陆北雪表情微微怔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她勾了勾嫣红的唇，眉眼弯了弯，笑得又坏又好看。
“当然啊，唐纪哥哥，你也算是小雪的过来人了，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谈恋爱一向都是真枪实弹的呀，又不是在玩过家家。”
笑声轻轻袅袅，她靠在沙发上，脸蛋慵懒美艳，漫不经心到了极致。
“还是唐纪哥哥觉得自己特殊一点啊？”
“小雪只给你，不给他们啊？”
陆北雪歪了歪头，连眸子都在笑，笑他的天真、单纯。
其实没有。
已经有太多太多的突破了，却还是差最后一步。
但她就是这样的人，谁不让她好过，她会让那个人更不好过。
唐纪昨天那样对她，正愁没地方出气呢。
他这样问，陆北雪理所当然选了一种最气人的方式。
果不其然地，她看到唐纪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里面仅存着的一点光亮不见了。
好一会儿后，唐纪咬着后槽牙，倏忽自嘲一笑，笑容苍白，眸子也变得幽暗起来。
什么话都没说，捞起一旁的手机去了次卧，门被关上。
几分钟之后，陆北雪听见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一个个重重的魔咒般，往人心里敲去。
她眉头皱了下，双手将耳朵捂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里面的哭声才停止。
她也松开双手，表情茫然地眨了眨眼，微微叹了口气。
看到他那么那么伤心，好像没有多大的快感。
反而心里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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