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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琼芳坐在院子里搭建的秋千上慢慢的晃。
丫环们忙碌的收拾着东西，她来陇西有段时间了，本来家里是让她嫁给燕怀瑾的，可她失败了，既然燕怀瑾已经娶妻，她也没必要继续留下了。
“小姐，这个要带吗？”
“小姐给夫人和其他小姐的礼物都在这里了。”
远琼芳一件件的处理着琐事，她觉得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猫，正在打瞌睡，暖阳照在身上，猫看起来很慵懒。
总算是安静了，远琼芳看着自己晃荡的影子，想起了那天。
她杀了一个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她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过她那张脸，远琼芳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远琼芳从前有个下人，是她奶娘的儿子，她的奶娘性子温柔，那个孩子像他娘，不爱说话，笑起来很温和，长的不算英俊，但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像冬日不显眼却温暖的太阳小说
他和远琼芳一起长大，小时候，他们一起上树捉鸟，一起下河抓鱼，没人知道，如今端庄的远琼芳曾经也有过那么欢快的时光。
可下人终究是下人。
等两个人长大后，身份，地位，一切阻碍他们的因素全都出现了，那个男孩子不在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恣意的和远琼芳玩闹。
他会低着头叫她小姐，恭敬的不行，远琼芳需要很费劲才能看清楚他抬起的脸。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她无能，许珊珊终于想起了那个被她杀死的小蝼蚁。
“可笑的理由！”
远琼芳坐在时鹭对面，说：“他说阿宴想调戏她，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我才想起，那边她穿着和我一样颜色的裙子，阿宴认错了人，她就捅死了他。”
远琼芳低声的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可笑的理由？”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我的阿宴，就这样死了。”
她的悲伤从眼中不断的流出。
“你知道许姗姗说什么吗？”
时鹭当然不知道。
远琼芳说：“她说，不过是个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他的命也不值几个钱。”
远琼芳冷笑：“阿宴是下人，许珊珊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她死了，不过也是一坨臭了的肉罢了。”
她故意将许珊珊吊在树上，被阳光晒，被暴雨淋湿，被虫子咬，她要看看，许珊珊这条命值几个钱，她死了是不是也会变成一坨臭肉。
时鹭看着远琼芳，她觉得表情真的可以凝结成一张面具。
一张看起来笑着，却满是悲伤和痛苦的面具。
一个人的生命算什么？那个阿宴，卑贱如蝼蚁，或许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
可远琼芳记得，记一辈子。
这些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是书里冷冰冰的文字。
时鹭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这个世界是假的？还是她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是假的？
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真的假的，意义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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