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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拦住她。”
“你不能死。”
“拦住她。”
鲁语琴被关了好几天，身体很是虚弱。
可她存了死志，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绿竹也是饿了好几天，身体本就虚弱，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就倒在地上。
但护主的本能让她极快的反应过来，尖叫着扭身飞扑过去一把抱住鲁语琴的腿。
鲁语琴本来就是积蓄了全部的力气，被她一扑主仆二人就齐齐地倒在了地上。
绿竹抱住她主子，就不撒手，下了死力气的抱住，任由鲁语琴拼命反抗，踢她打她也不松手，只是抱着她主子呜呜地哭，
“姑娘，姑娘，奴婢在，奴婢在啊，你不要想不开啊！”
“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鲁语琴一边哭一边不管不顾地捶打着绿竹，双脚蹬个不停，绿竹被她踹得口鼻皆受了伤，满脸的血。
但还是不放手，死死地抱着她，重复着那句话，“奴婢在，奴婢在。。。”
鲁语琴挣扎了几下就失了力气，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啊。。。为什么？为什么？”
宋樱有些动容，她突然理解了她们之间的主仆情义。
两个同样柔弱地女孩子在一起，没有别人能依靠，只有她们自己能相依为命，相互支撑。
早已超过普通的主子和奴仆之间的关系，这个世上只有她们彼此相互关心，相互牵挂，相互陪伴。
女人保护女人。
她扬声道，“鲁姑娘，有人弃你如敝履，也有人待你如珠玉，你要为了弃你如敝履的人而死吗？那待你如珠玉的人该有多伤心。”
“敝履，珠玉，我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鲁语琴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泪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其实是敝履还是珠玉还是你自己说了算，女子要自尊自爱，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不爱护自己，又怎能让别人尊重你，爱护你？”
宋樱走过去指着她绣着兰花的裙角，“我见鲁姑娘甚爱兰花，你可知兰花的气节？折茎聊可佩，入室自成芳。”
鲁语琴呆呆地看着裙角上的兰花，喃喃地说，“折茎聊可佩，入室自成芳？”
宋樱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们女子在这世上行走本就不易，更当要有自己的风骨。
不做那攀援的凌霄花，借他人的高枝炫耀自己，而是自己成为一株可让人相依的木棉，长相互持互助。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鲁语琴眼泪滚滚而落，“可我，可我，太脏了，太脏了。”
“这不是你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后果。”宋樱其实不太会安慰人。
但是同为女子，多了几分共情，眼眶也忍不住红了，伸手将鲁语琴的手握住，以期能给她一些温暖。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平旦时分。
冬日里夜深绵长，天边还是一片黑暗，只有些许星子和一轮弯月挂在黑沉沉的空中。
宋樱出了一身汗，谢蕴帮她打来水，洗漱完换好衣裳正想着趁天还没有亮补会儿觉，房门就被人敲响，只得爬起来去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眼睛通红的鲁语琴和绿竹主仆二人。
宋樱有些意外，“好些天都没有睡着安稳觉了，你们怎么不去休息？”
鲁语琴腼腆地抿唇，“宋姑娘，打扰你了，但是我听绿竹说你，你和杨大人要赶着上京，所以我只能现在来找你。”
宋樱只得让她们进来，听她嗓子都哑了，又给她倒了一杯温茶，“反正都睡不成了，你坐下慢慢说吧！”
鲁语琴拿出一个秋香色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银票来，递给宋樱，宋樱忙摆手拒绝，
“你这是做什么？这些钱是那两个王八羔子赔给你的，你现在，孤身一人，还得靠这些过日子呢！我可不能要。”
鲁语琴把银票放在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不是送给宋姑娘的，当然宋姑娘的救命之恩，哪怕是再多的金银都是报答不了的，以后等我有能力了，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宋姑娘。”
宋樱见是自己误会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客气不客气，我这人吧！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善，看到任何弱者都会出手相救的。”
鲁语琴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起来，“宋姑娘的确是心善之人。”
“那你把这些银票拿出来是？”
“我，我想，我想。。。”鲁语琴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半天都没说出来自己的目的。
“鲁姑娘，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我想跟宋姑娘一起做生意，”鲁语琴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又慌乱地补充道，
“我知道宋姑娘很会做生意，也不一定看得上我这三瓜两枣，我只是，只是想有个营生，不坐吃山空。”
宋樱看着桌上的一叠银票，忍不住咂舌，‘这可是一万两银票，这位姑娘竟然说是三瓜两枣，这很多钱了好不？’
不过她并不想带着她做生意，而是给她提了个建议，“我特意打听过，女子是可以单独立户的。”
绿竹，“宋姑娘，被休弃或者绝户才单独立女户的。”
鲁语琴转头看了她一眼，“绿竹，你别说了，我的遭遇，跟被休弃有什么区别？反正父亲母亲都不管我了，我还想着他们做什么。”
“姑娘。。。”绿竹急得都快哭了。
“绿竹，你容我先说完。”宋樱忙道，“立女户是为了保全你家姑娘名下的财产，有钱好办事，也是自己的底气，遇到任何事都不怕的。”
“宋姑娘说得对，我听你的。”鲁语琴点头赞同，又忧愁地说，“就是不知道二公子愿不愿意帮助我。”
“杨大人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鲁姑娘何不去问问他？”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可他对姓鲁的女人真的是无比厌恶的。
从前我不懂，觉得他也算是我的表哥，我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但我是真心愿意跟着他的。
可这一年多，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总算是明白了，我，我姑母那样对他兄弟二人，他怎么可能接纳我？”
鲁语琴明显对杨言书还是有情的，只是身份对立的两个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而且杨言书的继母明显就是把鲁语琴弄到杨言书身边恶心他的。
宋樱鼓励她，“做不成夫妻，也不代表就是仇人，那些事跟你无关，我想杨大人一定不会迁怒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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