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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没吃过！”
“说的好像你吃过一样。”
“我吃过！”
魏寒酥好像小孩子吵架一样，大声的嚷嚷着，弄的脸红脖子粗的。
许平安苦笑道：“酥酥，这个有什么好犟的，不重要。”
“可是我真的吃过嘛，小时候总吃。”
众人都是不信。
凑过来听个热闹的阿福却愣了一下，小声问道：“这位夫人，莫非是北莽凉山人氏？”
魏寒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阿福笑道：“听闻夫人方才说及吃过马肉，这才有此一问。”
许平安也好奇起来，问道：“吃马肉，跟凉山人，有什么关联吗？”
阿福哈哈一笑，在车板边缘盘腿坐了下来，说道：“这北莽凉山啊，是个穷地方，八百里芦苇荡，还有千里大草原，这草原上多沼泽，人要是进去了，不小心掉进去，那可就死了个不声不响，而那里，却也是野兽飞鸟的乐土。”
听他提起家乡，魏寒酥赶忙给他端了杯水。
阿福躬身谢过，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那里是有野马的，成群的野马，从一片草场迁徙到另一片草场，万马奔腾的景象……嘿，若非是亲自看过，根本就无法相信那种壮丽，何为千军万马？那就是了，整个大地都在颤动，颇是一副惊人场面。”
“哦哦。”
许平安很喜欢那种环境，赶忙凑近了来听。
阿福说道：“可野马不同于咱们家养的马匹，寻常人不懂，觉得野马那不就是资源？只要把野马抓来，然后再驯化，那不就是有了马了？那草场之上，岂不是遍地黄金？”
“是啊，为什么不抓呢？”许平安也是一脸好奇。
阿福笑了一声，笑的苦涩：“野马跟家里养的，可谓是完全两个物种，咱们认知中的马，那是家畜，而野马，那是野兽！我见过凶狠的头马，一口能咬掉人半个脑袋！一蹄子下去，能把一个人全身的骨头架都踢碎了！我亲眼见过一次，就是一脚，正踢在一个试图从后方靠近它的人，那速度叫一个快，咻的一下，踢过之后，那人的身体还站在那里，可半个脑袋却好似棒打菊花一样，直接分散出去，红的黄的白的，铺出一大片！”
“唔！”
众人听到这种描述，纷纷咋舌。
阿福又道：“这野马是草原上的一霸，甭管是豺狼虎豹，最多抓个落单的，它们若是真想反击，分分钟就把那些玩意踢的是生死不能！这些野马，烈性难驯，先不说抓捕的风险，就算是抓到了，也关不住，养不活，不管是抽打还是饿肚子，它们没个再服的！只需要一匹马，就能把一个农场给闹得天翻地覆。”
许平安说道：“那抓小马呢？”
“小马？哎，从小马养到高头大马，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中人力物力，空间饲料，都是钱，跟养一匹家马的成本，其实是一样多的，只是省了一个马崽子的钱，可马崽子其实并没有那么贵，那般无法接受，与其冒着被马群袭击的危险，去偷马崽子，耗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那还不如买现成的。再者，野马的血脉跟家马不同，有些野马的马崽子，就算是养大了，也有野性，不好驯服。”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马啊，要么拉车，要么人是要骑在上面的，但凡有一点野性，不管是把车拉翻了，亦或者是把人给摔下来了，那都是要命的事啊，谁会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所以马匹一直是讲血脉的，血脉能证明它们是被彻底驯化的，是相对安全的，并且根据血统的不同，会有不一样的能力，这种能力大部分是固定的，人们为了这些能力花钱，而不愿去养野马，只为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没有人舍得这么赌。”
众人恍然大悟。
阿福笑道：“所以确实有人追捕那些野马，用途呢，却不是用来骑乘，而是用来吃肉，马肉虽然不及其他肉食那么香，但终究也是肉。所以这位夫人说曾经吃过马肉，是很正常的事，凉山人，或多或少都吃过马肉的。”
魏寒酥哼哼两声，臭屁道：“我就说过我吃过吧？”
许平安盯着阿福，眉头皱了起来。
这人……不简单。
他嘴里句句都是马，可说的却又不是马。他句句没有说人，却句句不离人。
血脉，品种，野生家养……马匹和人，其实并无太大不同。
门户之见……其实是经验之谈！
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无奈。
许平安苦笑一声，拍了拍魏寒酥的肩膀，说道：“驿站养马，是官方花了大价钱维持的，自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加急信件，比如三百里加急，需用日行三百里的好马，几十里一换马，换马不换人，一路上毫不停歇的将信件给送到目的地。而八百里加急，就需要用上宝马良驹，同样是几十里路换马，那可谓是风驰电掣，除非极为重要的事情，不能使用，可一旦使用，就必须有。所以这些驿站平日里都会养上几匹好马，以应对朝廷的任务。”
“宝马啊……还是重要的加急，就没人去抢吗？”
“这……”
许平安发现，魏寒酥在今天显得有点呆。
其实不是她呆。
而是因为她是北莽的人，来羽国的时间很短，所以很多事情不理解，也不了解。
这次，却是落英仙子在一旁解释：“曾经有人抢过，我认识的一位大侠，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把八百里加急的差人给砍了，他后知后觉的拿出信件一看，就知道不妙，然后他自己当了差人，一路狂奔，把信件给人送了过去，也因此才让他只用一条性命就递了那次的祸端。”
“还是死了？”
“是啊，关到大牢里，押了半年，秋后给砍了。”
“这……”
魏寒酥依然不理解，问道：“虽然他有错在先，但也算是将功补过，刑罚虽然无法避免，但也不至于杀了吧？”
“这种结果已经算是将功补过了，如果他没有送信，你猜怎么着？那人的一家老小，上到爷爷辈，下到孙子辈，旁边的哥弟姐妹，一家老小整整齐齐，全都得砍了！就算是家里养的狗，也得砍头。”
“呃……好难理解……”
魏寒酥无奈的摇了摇头。
许平安好奇问道：“这在羽国是常识，难道在北莽不是这样的？”
“北莽没有八百里加急，我们都用信鸽，还有隼子，如果是加急的事，九隼齐发，总是能送到地方。”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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