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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见过实物，他不应该这么激动。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发现了煤炭，按理说不应该没有相应的技术提升才对啊。
许平安问道：“这煤炭，北莽都怎么使用？”
“煤炭可是好东西。”
总瓢把子感叹道：“北莽百姓，若是想要度过寒冬，柴火需要两千斤才行，可若是换成煤炭，则只需要三百斤，就可以勉强过冬了。两千斤和三百斤的区别，那真是太大太大了，行军打仗，在辎重方面都会节省很多，你知道一件东西只要拉的远，那花费最多的，一定就是运输费用！而煤炭节省了这笔费用，它自然就是真正的好东西！”
许平安眼角一阵抽动。
是啊，这确实是煤炭的一个优势。
但……如果仅仅是使用这种优势，那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许平安说道：“如果我有办法把煤炭送过来，由你们负责作保，再有其他商队给我送到京城去，你们能不能做到？”
总瓢把子犹豫了。
沉默许久。
许平安皱着眉头说道：“这可不是什么需要长时间犹豫的事。”
总瓢把子咬了咬牙，说道：“好吧，只要煤炭过了国境，我就能保证它会被送到你的府上！”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墨迹！”
“呃……”
总瓢把子显然没被这么骂过，一时之间也只能苦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
许平安说道：“继续，还有什么。”
总瓢把子说道：“盐。”
“盐？”
“北莽缺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怎么个缺法？”
“你是想问盐在那边会卖个什么价格吧？”
“自然如此。”
“哎……”总瓢把子长叹一声，然后说道：“曾经儿时，我跟过一次商队，一路越过边境，横穿数千里，去了北莽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是北莽最大的牧区，千里草原，荒无人烟。好不容易遇到一家牧民，他们热情的几乎疯狂的涌向我们，开口第一个想换的，就是盐巴。”
说这句话的时候，总瓢把子举起了自己那个并不算大的拳头。
“就这么大的盐巴，能换两头牛！或者十只羊。”
许平安的眼角猛地抽动了一下。
他料想盐巴在偏僻的地方会很贵，但真的没想到会这么贵！
总瓢把子又说道：“有些事情，没去过那种地方，真的永远都不知道，而只要去了，就会知道一些当地人耳熟能详的奇怪事，比如……那个偏僻的草原上，每年都会超过百人死于盐毒，每年都是这样，延续了成百上千年。”
“盐毒？那是什么？”
“牲畜，会自己去寻找盐巴，它们会寻到一块岩石，然后在上面舔舐，用来补充盐分，那石头就是岩盐，牧民将那块石头刨下来，砸成小块，放在汤水中……有时命大，能活着，有时命薄，会死。”
许平安眼角抽动一下，揉了揉眉心。
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总瓢把子嘿嘿一笑，说道：“只要您能弄到盐……能让我送过边关，什么事我都能帮你解决！就算把这樊城的一半整个交给你，我都认了！”
许平安笑道：“有这么夸张？”
总瓢把子苦笑道：“盐铁二物，一般人谁碰谁死，私自贩卖，最差都是诛灭三族的罪过，动了盐铁，就相当于是动了皇权，你看这黑商道，什么东西都有，犯官的妻女，宫廷的珍宝……这里几乎什么都能买得到，可就是这盐……哎。”
许平安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摊手道：“这种东西，就算是我，也得躲着啊，你当我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呢？开什么玩笑？不过我可以卖给你们一些衣服。”
“衣服？”
总瓢把子苦笑连连，说道：“许公子为何从盐巴，直接谈到了衣服？衣服方面，不管是羽国或者北莽，可是谁都不缺，你这样说……咦？”
说到这里，总瓢把子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眯着眼睛问道：“许公子可是有什么办法？”
许平安轻轻一笑，冲着身后的王德发招了招手。
王德发立即从身边人手中接过一个箱子，递到许平安的面前。
许平安打开箱子，直接就是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弄得总瓢把子都禁不住直皱眉头。
箱子里面，果然放着两件衣服，只是那衣服……看起来极为破烂，又厚又脏。
这是许平安在昨天晚上准备出来的东西。
当时大家都纳闷，明明好好的衣服，却在许平安的一阵奇怪操作之下，变成了破烂货。
他弄完，原本就很重的衣服，变得更重了，起码重了两三斤！
“许公子，这是何物？”
许平安笑道：“这个啊，你也知道，这长途跋涉的，没什么机会洗澡，又是劳累，身上出汗，结果汗水和污垢，就把这衣服给弄脏了，尤其是汗，出了汗，风干，再出，再干，就把衣服给弄的又厚又硬，还让衣服本身又臭又咸，按理说，这衣服连洗的价值都没有，应该扔掉，但我这个人呢，又比较节俭，你也知道，想要维系一个家族，节俭是一项很重要的美德，所以我准备把这件衣服卖了，正好趁着黑商道这个便利的形式，买到北莽去，毕竟这衣服在羽国肯定是卖不出去，北莽的穷苦人家，兴许会买吧。”
总瓢把子第一时间没弄明白许平安言语中的意思。
还皱起了眉头，说道：“我想北莽的人，也不会想要这样的衣服的。”
“我觉得会。”
“这……许公子，我觉得真的不会。”
“那你还是没有发现这种衣服的好处，你想啊，那么多汗水，那么多油脂，把这衣服给弄厚了一层，这肯定保暖啊！北莽冷，保暖的衣服，自然会受到欢迎。”
“可是这……”
“你看看，你先看看，你仔仔细细的看，看懂了，别说，自己知道就好。”
“这……”
总瓢把子有些拧不过许平安，叹了口气，将盒子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随后他就发现，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散味，里面的酸臭味好像不是很重了。
并且在衣服表面上，还有一点晶莹反光的感觉。
但总体看起来，还是很脏。
总瓢把子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眼睛一亮，然后就伸手进去，小心的在衣服上用手指肚抹了一下。
然后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手指尖。
看了一会……
突然将手指塞进了自己嘴里！
这一下，可把在场众人给恶心坏了。
几个女人甚至赶忙别过头，都干呕起来了！
秃头也有些受不了了，皱着眉头说道：“总瓢把子，您这是……”
总瓢把子却笑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之前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这东西绝对适合卖到北莽去！我也有办法送过去，只是这衣服的量，只怕是未必多吧？毕竟一个人要把衣服穿成这个样子，也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周围人都迷糊了。
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尤其那个衣服，那真的会有人买吗？
那么臭！
关键还需要运送那么远，还得走私，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啊？
实际上，那个衣服就是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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