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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安哈哈大笑,说道:“我说马将军,你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啊?”
马洪城一愣,马上问道:“公子这是何意?马某可从未这样想过。”
许平安笑道:“不这么想,就不要在意这把小刀,莫说是一把普通的金刀,就算是金山银山,在下送也就送了,你可能不了解我,若单论富贵,便是对比如今的皇家……呵呵,也是不逞多让。”
马洪城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
任谁听到也没办法相信。
关键是许平安是怎么出场的?
自家少爷被伏击,自己来救,然后遇到一个少爷的狗腿子,结果这狗腿子说自己跟皇家一样有钱?
这谁信啊?
这话连曹刺史都不敢说。
可是……许平安这几天的豪气模样,确实超出了马洪城的认知。
心中就忍不住嘀咕,之前这位公子说过,说什么是曹刺史的合作者,难道……这家伙其实根本就不是曹公子的手下?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跟着曹公子一起走的?
许平安那边却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
“哎,说来也是倒霉,这次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需要我亲自出面,当面跟曹刺史说道说道,途中正好遇到曹家小子的车队,就打算一起前行,可谁能想到?这曹家小子当真不是个东西,竟惹麻烦,还惹来了仇家,连带着我都差点被弄死!哼!说实话,我都恨不得把他给捏死!”
说话间,许平安冲着“曹公子”猛一瞪眼,对方正拿起一块羊肉要吃,这一下,肉直接就掉到了地上,人更是尖叫着转身就回到马车上,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马洪城一看这个,整个人都懵了。
心中说不出的有股解气的感觉。
毕竟曹公子是什么尿性,北疆道的人都知道。
可谓是臭名远播。
可紧接着,他也对许平安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这……可真是个人物啊!
许平安吐了口唾沫,然后说道:“哎,不瞒将军,其实我上头还有人,很高很高的人,算起来,曹刺史也是他的手下,这些年曹刺史在这北疆到底是弄的不错,可唯独两点,还是让上面有些不太满意了,第一个,就是他这个儿子,他就是个疯子,你说,将来有一天曹刺史没了,让他这儿子接任,能行吗?不闹出什么乱子就奇了怪了。”
“这……”
这些话,马洪城有些不敢接。
许平安又道:“至于另一点,就是曹刺史的野心,太小了点……”
“啊?”
马洪城这下来了兴趣,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刺史大人的野心……可并不小啊。”
“节度使而已,算个什么野心?如果是南方的,或者是东方的节度使,那倒也行,可北方的节度使,算个什么东西?北边,那是有北莽的!这里是重要边关,前有卫国大将军,后有姜家和许家的双双节制,这里的节度使……呵呵,那不就是个屁?就拿你这三千骑兵来说,放在别的地方,还算个气候,可要是扔到北边战场上,算个球!”
“这……”
马洪城一脸尴尬。
这话虽然难听,不过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许平安转头看向马洪城,然后说道:“今天就是话说到这里,我没别的意思,闲聊而已,你,马将军,以后是个怎么打算?就算曹刺史做了节度使,你呢?”
“我?应该也会……也会提升吧。”
“提升?呵呵,他能把镇北将军的位置给你?”
马洪城眼角猛地一抽。
许平安说道:“节度使,政军财,三位一体,我就没见过哪个节度使,会把重要的职务分给外人的,是曹家没有亲戚,还是他曹德满没有干儿子?”
马洪城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许平安继续道:“说白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老话,也是实话,他升了,你们反倒会降,甚至你这手中的三千骑兵,你都留不住!毕竟以前是府兵,之后要变成节度使的正规军,隶属地方军团,还有你什么事?”
“……”马洪城继续沉默不语。
许平安摊了摊手说道:“所以这也是上头对他不满意的地方,他这样一搞,下面的人会没有意见?治下不稳,后患无穷,说白了,上面给他带的话,想要当节度使也不是不行,上面会帮他安排,但有一点,要么就给部下放权,或者给些其他的补偿,要么……呵呵,就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要不然,呵呵,上面对曹德满是相当不放心了,要不然这次也不会让我亲自过来了,不怕跟你说,这次我来,然后带着品评回去,说他好,他这节度使的事情就成了,说他不行……呵呵,曹家满门都要当心。”
马洪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平安把事情说的很复杂。
所以他考虑的就是,如果曹刺史成了节度使,那么按照上面的要求,是给这帮手下以补偿和权柄,还是直接卸磨杀驴?
马洪城知道曹德满的秉性,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想及此处,他眼睛突然一转。
问道:“末将有一事不明。”
“嗯?什么?”
“如此机密之事,为何……今日大人要对末将提起?”
他对许平安的称呼一再改变,从刚开始的公子,变成了现在的大人。
明显心里对许平安的身份已经认同。
许平安冷笑一声,说道:“我是借着机会,故意跟你说的,说白了,机会就摆在你面前,看你怎么选了,你决定继续跟曹德满,行,我祝你幸福快乐,如果选择跟我们呢,京城里的闲散将军,边关的镇守大将,亦或者是禁军统领,你随便选。”
一提到京城,马洪城的眼神就会变。
是啊。
不是每个人都像曹德满那样看的清楚,知道天高皇帝远的好处。
一般人其实都对京城有一种天然的向往。
并且他们深知,若想要一个家族真正壮大,而不是在偏远地区当土豪劣绅,那就得去京城!
如今这机会就摆在面前,只是太突然,并且有些不太可信。
所以马洪城陷入了沉思。
正此时,许平安却直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困了,去睡一觉,明天我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出发。”
“哦……哦。”
许平安把逼装足,打着哈欠,让落英仙子搀扶着自己,就走进最好的那辆马车,开始睡起觉来。
他这样做的目的不光是要骗马洪城,不光想让他做叛徒。
更重要的,是让这些已经成为叛徒的家伙,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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