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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大早，盛南理头发还毛毛躁躁的时候被防盗铁门的敲门声无情吵醒。
小少爷起床气向来很强，他听了两秒就把头死死埋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试图隔绝掉刺耳的声音。
这几天他借住在江知行租的一室一厅小房子里，他睡卧室，江知行睡客厅。
他娇贵的身体连大学宿舍都是他爸妈特意给他布置的双人间，这种房子住不惯，但过来了以后倒是也知道寄人篱下这个观点，每天都忍着不适感睡下。
每天一大早江知行就起床去言雪姐店里打工，他最近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要睡到十一二点才会游荡着往店里跑。
虽然江知行总是告诉他不要往店里跑，他总是嘴硬说他愿意不关别人的事，其实心里是觉得在这借住这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也要帮帮忙才行。
再说江知行也很不容易，要挣钱还要照顾住院的家人。
他用被子捂了一会，门外敲门声还是没断，这栋房子是老楼，隔音效果不好，再敲下去周围邻居估计都要出来了。
“哎呀一大早又是什么事啊，水电费不是前两天才交过吗！”，他把头捂在被子里嘟嘟囔囔。
几秒后才睡眼惺忪地抓了抓头发披了件衣服去开门。
开门的是警察，开口就很严肃地问他最近见过盛辛蔓吗。
盛南理愣了下，先是摇头，过了几秒才反问过来问：“为什么要找她？她怎么了？丢了吗？”
过来的警察有两个，一男一女，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
两人先是四处张望着往屋子里看了看，随即又充满戒备地来回打量着盛南理。
似乎想从他的微表情里看出他是否知情。
或许是盛南理表情太过天真，半晌，两个警察才对视一眼。
“你姐姐盛辛蔓涉嫌故意杀人且畏罪潜逃，你作为家属不知情吗？”
故意杀人，畏罪潜逃。
他脑子轰一声，披着衣服的手无声攥紧。
八个字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地转，转了好多圈，他张了张嘴来回多次，半天才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你们说....盛辛蔓她.....杀人了吗？”
两个警察又对视一眼，女警官又开口了。
“你没听错，见到嫌疑人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系，近期我们也会观察你的动向，包庇罪同样是会判刑的，希望你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协助配合警方缉拿嫌疑人。”
.........
警察将盛辛蔓所有罪行一并告知后就走了。
半小时后。
江知行大汗淋漓赶回来，盛南理正一个人蹲坐在门后埋着头。
屋里没开空调，他纤长白嫩的十根手指紧紧抓在膝盖两侧扣得很红。
屋内在关门声响后就陷入了沉默。
过了两分钟，江知行无声走近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可两只手刚碰到盛南理的身子，蹲坐的人就挣扎着用力推开他。
“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最近才不让我去店里，不让我上网，也不想让我出门，是不是你是不是——”
“怪不得，怪不得言雪姐最近都没来店里，怪不得你天天不让我玩手机——”
盛南理哭得整张脸都是泪，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就红透了，长睫毛上糊着不少泪水，相互交叉。
江知行敛眸不说话，顿了几秒之后又上前想将人带起来。
反复多次，盛南理反抗到无力才咳嗽着被带起来。
他嗓音都哑了，在江知行怀里拳打脚踢，可力道都绵软的，没什么威慑力。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能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他妈的怎么能瞒着我，我那么相信你——”
他一遍又一遍控诉。
江知行一直不说话，直到把人弄到沙发上坐着，他才看着盛南理的眼睛认真说：“对不起。”
很快，他肩膀处又挨了一拳。
“你他妈的江知行，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又不是你杀人，你到底瞒我干什么！为什么要瞒我！”
盛南理闹了多久，江知行就坐在他面前道歉了多久。
亲属杀人的罪名让他脑子过于混沌。
冷静下来之后，他一把推开面前人开始胡乱穿衣服，运动裤都穿反了。
“去干什么”，江知行皱着眉问。
盛南理看他一眼，似乎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但最后还是哑声应了句：“回家。”
他爸妈从初三开始就不见了。
刚才警察过来也说联系不上他爸妈。
盛南理心头升起一丝异样。
以往过年的时候他爸妈确实会出去旅行，他爸妈感情总是很好，这么多年说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往年也都是在多次邀请他之后，他再三申明不愿意去旅游，他爸妈才离开，有时间一连环绕半个欧洲，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回来。
但一直联系不上，现在连警察也联系不上这不正常。
江知行一直静静看着，等盛南理又咳嗽了两声，他上前打开门，“走吧，我送你。”
2月的天还很凉，一下楼冷风就往两人衣服里肆无忌惮地灌。
两人坐在车上，一路无言。
*
晚上。
二宝两人已经睡下了，尉衡在书房忙工作，言雪静静在书房沙发上坐着陪他。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扶手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撑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尉衡停了签文件的手看了她两眼轻咳了一声。
两秒后，发现自家夫人并没有看他的意思，他起身慢慢走到言雪身边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言雪顺势窝到尉衡怀里。
“我在想盛辛蔓这么做的初衷都是为了你吗？你是罪魁祸首吗？或者我是吗？”
她下午已经从江知行那知道了南理的事，很感慨也有些心疼。
同时也不禁思考，她穿过来对大部分人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会不会过多改变了既定的结局。
尉衡明白她的意思，轻叹口气看着她慢慢说：“跟你没关系，她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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