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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早课时间，夫子开始领着孩子们诵读文章，赤羽还睡的不省人事。
一开始夫子按例行事都习惯了，也没注意竟然有人敢在讲堂上公然睡觉，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于是赤羽睡的不要太香。
然而没睡太久，小报告说来就来。
“老师，有人睡觉。”刘大虎连手也没举，就指着角落大声喊道。
学堂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聚集到赤羽和柳明业所在的角落。
赤羽睡的呼呼的，毫无所觉。而他身边的柳明业被所有人盯着，以为有危险，傻乎乎的皱着眉头，还下意识伸手去护着赤羽。
夫子眉头皱起来，走到他们身边，拿着戒尺将赤羽敲醒。
赤羽十分不满，糊里糊涂就喊道：“干嘛？臭老头！”
“哇！”寂静之后，学堂炸了。
“他居然敢喊夫子臭老头！”
“完了完了，夫子该发现我们给他取的外号了。”
“怎么办，夫子那么凶，我们都要惨了。”
“……”
孩子们互相讨论着，惴惴不安。
刘大虎给赤羽拉仇恨。
“我就说这小屁孩，不是好货，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就是，自己睡觉还故意连累我们也要被罚，我们就等着承受夫子的怒火吧！”
一时间，大家都对赤羽颇为不满。
臭老头？夫子一脸黑沉，一巴掌拍醒赤羽。
赤羽瞬间惊醒，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捂嘴，糟糕，一不小心喊秃噜嘴了，将大家私下给夫子取的外号喊出来了。
赤羽赶紧站起来认错，装的非常可怜。
一边小心翼翼瞄夫子，一边奶声奶气的道歉：“夫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古板的夫子气的瞪眼，但看着小小的人儿，又有点被萌到。
旁边的孩子们还在炸锅，叽里咕噜讨论个不停。
刘大虎开始幸灾乐祸。
“哼，这臭屁孩等着被夫子收拾吧。”
哪知他还没高兴两秒钟，赤羽就拉他下水了。
赤羽继续卖萌，貌似害怕被罚，还有点颤抖。
“老师，不是我要叫你臭老头的，是刘大虎让我们这么叫的，大家都这么叫，我就喊顺口了。”
“哇！”学堂再次炸了，赤羽直接将所有人都拖下水了，当然罪魁祸首刘大虎最惨。
赤羽说的是实话，刘大虎是徐嫂的儿子，耳濡目染的和他娘一样霸道，是学堂里的小霸王。
平时不好好学习，经常被夫子教训，心生不满，就私底下编排夫子，一口一个臭老头，大家有样学样，都这么喊。
“你你你，你放屁。你胡说。”
刘大虎急了，看着夫子阴沉的脸色，赶紧辩解。“不是我说的，你陷害我。”
“对呀。我就陷害你，本来就是你说的。你还骂夫子眼瞎，看不见你的优点，总罚你抄书。”
赤羽大方承认自己的小心思，谁让这刘大虎称王称霸，总找他和明业的麻烦的，他就是故意的。
“你你你，你给我等着。”
刘大虎没想到赤羽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喊出口头禅了。
砰一声，夫子一棍子敲在桌子上，吓得大家都是一抖。
“好一群不知尊师重教的兔崽子们，我平日里教你们的全白教了。”
于是每个人都承受了夫子的怒火，每人手心都被打了五板子，还要罚抄文章。
夫子很生气，下手不轻，大家都疼的吱哇乱叫，一些小女孩都哭鼻子了。
“他们两个犯的错，为什么我们要被罚。”胆大的孩子不服气，小声嘟囔。
“就是就是，他们才该被罚。”被连累了，大家都很不情愿。
夫子一脸怒意，开始敲着桌子教训这群学生。
“今日罚你们，是教你们是非对错，如若是非不分就茫然从众，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点自己的坚持和立场都没有，那你们与牛羊有什么区别，只会被人驱使。”
这下所有学生都不吭气了。
夫子又说：“赤羽、刘大虎你们两个，一个不知珍惜时间还口无遮拦，一个不思进取还怨天尤人，都要重罚，过来再领五板子长长记性。”
“啊？还要被打？”
刘大虎一脸生无可恋，他多冤啊，莫名其妙被扯下水，明明是赤羽这小崽子睡觉啊，结果他被打被骂。
赤羽也意识到不对，再被打手该肿了，回家被发现还不得完蛋，秋思不弄死他才怪，于是赶紧讨好道歉。
“夫子，我错了。打是情骂是爱，夫子打我是疼我，我喊夫子臭老头是因为我喜爱夫子。”
小小的人儿，人小鬼大，狡辩的话说的一本正经。
惹得夫子哭笑不得。
“过来，手伸出来。”既然打是情，那就让我好好疼你，夫子心想。
“不要嘛，夫子我错了，您今日教的东西我都会，我保证。”赤羽赶紧撒娇，磨磨唧唧，深怕又要挨打，瞬间装蔫装委屈。
瞧着这萌萌的小脸，夫子虽然生气，一时间又有些不忍心。也没下手，只是假装恶狠狠问道：“为何睡觉？”
一见夫子不下手，赤羽就知道撒娇有戏，夫子吃这套。立马赶紧可怜兮兮给自己开脱。
“夫子爷爷，人家还小，正在长身体，早课太早了，小赤羽困，就忍不住睡觉了。
而且娘亲每日盯我功课盯得紧，我都要学到好晚才能睡觉的，呜呜呜，每天又要早起，好可怜啊，睡不够觉，小赤羽长不高怎么办？
呜呜呜，夫子爷爷，小赤羽好可怜。”
这厮瞬间就把锅甩到了自家娘亲的头上，一点也不含糊。
夫子愣住，这么小的孩子要学到好晚么？哪有这样不心疼孩子的娘，他有点不信。
“你将今日的早课背一遍。”
“好好好。”为自己刷好感的机会，赤羽毫不含糊。
“天地之间有正气，喻之于人……”
三下五除二，不仅早课，赤羽将今日的功课全都背完了，连算术课的内容也用自己的话全复述了一遍。
所有人目瞪口呆。
夫子惊呆了，一旁的孩子们也都惊呆了，功课的内容往常只要求孩子们听懂就可，只有个别需要背诵。
连学堂即将考学的学子都做不到，将一日功课完整复述，没想到这个三四岁的小萝卜头居然做到了。
“天呐！这是什么神童！”一旁的张小狗呐呐感叹，他是学堂学习最好的学子，今年准备参加乡试。
赤羽的表现震惊众人。
“老师，可以不要打我了么？老师您以前教的东西我真的都会，您以后教的我也会好好学的。”赤羽继续卖萌讨好，祈求不要再挨打。
果然夫子动摇了，哪个老师不喜欢又萌又可爱又聪明的学生。
“好吧，看在你刻苦学习的份上不打你手心，但是今日罚你站着听课。”
“好好好。”赤羽麻溜靠墙站着去了，只要功夫深，站着也能睡成猪，不被打就行，他可不想被秋思收拾。
刘大虎就没那么幸运了。
“老师我也站着。”他想溜。
“你也要背书？”夫子眼皮都没抬。
“我我我，我不会。”刘大虎也学赤羽讨好一笑。
“滚过来领了板子，再滚去站着。”夫子一声爆喝。
“……”夫子你偏心。
最终刘大虎手肿了，还得站一天听课。以至于整个一上午的课，他都在心里默念，你给我等着，狗赤羽，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而赤羽才不在乎他恶狠狠的视线，站着也睡得不要太香，实在太困了，昨晚实在没睡好。
上午的课结束了，孩子们都去吃午饭了，赤羽还站着做梦呢。夫子无奈，一上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是违背了自己严厉的教学风格。
此时更是无可奈何，轻轻的将赤羽抱走，放在了自己休息的小榻上，给他盖好被子，才领着柳明业吃饭去了。
这一觉赤羽补的不要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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