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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归”们脸上表情各异，有茫然，有怀疑，也有高昂着头傲然一笑。
远处，孙鹿婵一阵眩晕，几乎摔倒在地。
师弟……被打得灰飞烟灭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一切，但不管摇了几次头，大脑都告诉自己，这不是幻觉。
透过明黄色的防护罩，眼前的一切都被染上的夕阳般的色彩，更是增添了一抹悲伤的……恩？
等等，防护罩？
孙鹿婵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得破涕为笑：“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干掉。”
是了，叶晗施放在自己身上的防护罩都还没消散，他本人肯定也安然无恙。
但“至归”们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无数张脸上的表情开始逐渐统一，神明般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淡漠，与战胜强敌后自信爆棚的笑意，重叠在一起。
“你是个很棒的对手，但，果然还是我技高一筹。”“至归”摇摇头，叹息一声，“刚才我竟然有一瞬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真是对自己的亵渎。”
“至归”忽然有些后悔，不，也不是后悔，而是有些想笑。
他知道自己很强，但没想到，一直以来，还是低估了自己，原来自己已经强到连这样不可思议的对手也能战胜了。
“我早该知道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是我的对手呢？”他想着，如果早些遇到这个对手该多好，太久的无敌让自己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实力，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强，哪还用得着答应响水村的那个人和他合作？也根本不必做什么绕后偷袭的龌龊事，直接正面平推不就得了？
以我的实力，对付区区一个响水村，那还不是碾压？
罢了罢了，反正这次战斗的动静这么大，响水村肯定也被惊动了，偷袭已经没有意义，现在碾压过去也是一样的。
他扭头看向响水村的方向，刚好，自己这么多分身也别浪费了，这就去把响水村灭掉，结束这场战争吧。
无数个“至归”同时转身，整齐划一的动作所蕴含的自然气势，足以将初上战场的战士吓得肝胆俱裂。
但这无数个不可一世的身影，刚一动身就被拦了下来。
一只拳头，静静地挡在“至归”们的去路上，拳锋上，一张错愕的脸一点点化作飞灰。
无数个“至归”也是一样的错愕表情，僵在了半空。
“怎么可能？”这是他们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他们脑中的第二个念头。
“这个拳头……是什么？”这是他们脑中的第三个念头。
不怪他们感到震惊，实在是眼前发生的事，完全超过他们的理解能力。
引以为傲的伤害无效化被打破，连分裂再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彻底消灭，这样的事情以往从没发生过。
而且这只拳头……这只拳头光秃秃的，后面既没有手腕，也没有手臂，它为什么能浮在空中？又为什么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正当他惊愕的时候，又是一只拳头从虚空中浮现，另一个“至归”也满脸不可置信地化为齑粉。
无数个“至归”，齐齐退了一步。
但这一次他们看明白了。
不计其数、闪着红色荧光的细小微粒，从四面八方飘拢聚集过来，组成了这一只拳头。
而后，细小的微粒继续聚拢，在两只拳头后面组成了手腕、手臂、肩膀……最后是一个完整的人。
叶晗，归来。
“你刚才，该不会以为自己赢了吧？”叶晗嘴角带笑，戏谑地看着“至归”们。
“至归”们的表情齐刷刷地沉了下来，心情也变得和表情一样沉重。
虽然不明白叶晗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明显，对方掌握了另一种的伤害无效化技巧。
更关键的是，对方找到了将自己的化身彻底消灭的办法。
局势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握，向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急速坠落。
叶晗却没有急着追击，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他还是第一次使用“粉碎”这样的技能，不得不说将自己分裂成成千上万的细小微粒，再重新组合回来，真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记得以前在漫画里看过一个问题，说的是，如果一个拥有超强再生能力的人，脑袋被切掉以后，重新长出一个脑袋，那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叶晗现在也在思考类似的问题，毕竟自己的情况可比脑袋被切掉要厉害多了。
不过，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一番重组后，似乎是打通了某种机关，让脑海中不断涌入的，关于“欧嘉斯特”这个能力的记忆变得清晰了起来。
确切的说，欧嘉斯特并不是一项能力，而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漫画《妖精的尾巴》中的人物，是阿尔巴雷斯的最强魔导士，“护圣十二盾”中的最强者，因为掌握着古往今来的一切魔法，而被世人敬畏地称为“魔法王”。
这部作品在地球是鼎鼎有名的热血漫画，可惜叶晗的前世并没有看过，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很多能力也都记不清。
好在欧嘉斯特实在是太给力，即便是一路慢慢摸索，竟然也能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那么现在，是时候给这场战斗画上句号了。
叶晗一头冲入“至归”群中，每一拳打出，每一脚踢中，都有一个“至归”不甘地化作粉末飘散。
但“至归”们悍不畏死，仍然奋不顾身地向叶晗扑去，硬生生将叶晗拖在了原地。
叶晗不断地将“至归”的化身打碎，“至归”也在不断地分裂出更多的化身，局面一时僵持。
“你这分身没有数量上限的吗？”叶晗有点无语，对方虽然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敌，但这人海战术确实是有点无赖啊，打都打不完。
“哼。”无数个“至归”同时开口，巨大的声响甚至如暴风一般扫过地表，“我的力量，你无法想象！”
“那你倒是让我见识见识啊？”叶晗打了个哈欠，“老在这打苍蝇，我都要无聊死了。”
“你找死！”“至归”勃然大怒，分裂出更多的化身，将叶晗团团围住，简直就像在空中包了个肉丸。
“肉丸”刚刚合拢，就有无数道红光刺穿表面，激射而出。
下一秒，整个“肉丸”溃散，数以百计的“至归”在这一击中彻底消散。
叶晗的视野终于开阔，于是他看见了——
在不远处的空中，比拦在自己面前更多数倍的“至归”正不断地往一处聚拢，他们互相撞击、摩擦，挤得皮裂筋断、骨折肉裂，变成一团不断蠕动的模糊血肉。
这团血肉一边不断将更多的“至归”融合、吞噬，一边以某种玄妙的节奏律动着，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心脏跳动。
叶晗觉得自己两世为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即便是前世的沙雕群友们发的XP图都能淡然应对，此刻也不禁感到San值狂掉。
随着投入其中的“至归”越来越多，这团血肉慢慢“长”出了脑袋、身体、四肢，变成一个由血肉铸成的巨大人形。
这人形没有皮肤，体表是一条条血色蛆虫般的血肉，一刻不停地无规律蠕动爬梭着。
它只有两条粗壮的腿，却有六只手臂，齐齐招展，如花瓣般拱卫着肩膀上的三个脑袋。
三个脑袋各有一张脸，中间的脸是傲慢，左边的脸是微笑，右边的脸是悲伤。
“我其实很讨厌自己这幅样子。”
“所以很少有人见过我这幅模样。”
“至今为止。”
“也不过四个人而已。”
“他们都已经死了。”
“你也马上就会去见他们。”
三个脑袋一人一句，竟然说得顺畅无比。
“嗯，我能理解，是我的话我也会很讨厌。”叶晗露出认同的表情，“毕竟真的是丑爆了。”
话音刚落，血肉巨人的三张脸同时怒目圆睁，六只手臂疾风骤雨般攻向叶晗。
“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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