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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直地站起身，对着缓步进来的男人下跪行礼：“民妇参见皇上。”
顾垣赶紧将她扶了起来，扫了一眼屋内的母女俩：“你们在聊什么呢？”
“我们在说哥哥成亲的事呢，陛下去么？”商末末在姚姨娘身后，捧着脸，笑颜如花般看着顾垣问道。
“不敢，不敢，皇上日理万机，这么一点儿小事怎可劳烦皇上大驾。”
姚姨娘说什么也不敢，寻了个理由，像逃似的匆匆离开了。
顾垣看起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也没过分挽留，就由她去了。
这份儿心事也落在了商末末眼中，等顾垣坐下，她凑过去问到：“陛下这是怎么了？”
“没。。。”顾垣刚刚想隐瞒，但是想起了之前，两个人离了心，商末末做出那些自以为对他好的委屈求全的举动。
“江北挖出了一块石碑。”
“哦。”说起石碑，商末末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石碑大多都是人为的，陛下不必太过担心。”想必都是些对她不利的话，商末末识趣地没有追问，反过头来安慰顾垣。
“可是百姓信啊，如今这些事情愈演愈烈，谣言也是越传越凶，朕只怕。。。。。。”
“陛下。”商末末截断顾垣的话“恐怕以后你不能对臣妾这么好了。”她低头捂着自己的肚子，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过分的偏爱只能害了他们母子，而不是保护。
可是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又何其难？
思念的人日日在他的身边，他却不能相见？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却不能把最好的捧在心爱的人面前？明明知道她身怀有孕，却不能对她关怀备至，还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
顾垣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已经足够克制和理智了，但是他绝对做不到这些。
“末末，朕曾经告诉过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你记得么？”顾垣思索了良久，才接着说道。
商末末点了点头。
“朕从前觉得这件事不急，可以徐徐图之，现在朕觉得可能等不了了。”
商末末对顾垣这句话觉得诧异，她之前还觉得他不过是随口一提呢，没想到，他竟然一直都在认真思考着。
“不在皇宫了，那我们去哪儿？”商末末问道。
顾垣凑近了商末末的耳边，低声地说。
此时的窗外下起了细雨，春雨总是绵绵的，落在芭蕉叶上“噼噼啪啪”想，屋内烛影摇红，两个人的剪影落在窗棂上，也随着烛光摇摇晃晃。
“等我参加了哥哥的婚礼之后可以么？”待顾垣说完，商末末并没有反对，她只仰头看向他问道。
既然拖生在了人家女儿身上，最后的本分总该是要尽的吧，她想。
顾垣低着看着她的脸，在灯光下明明灭灭，他目光温柔，低声应一句，“好。”
第二日，顾垣上朝果不其然大臣们上奏此事。
“天意如此，陛下，切不可触了天意啊。”
“陛下难道不记得方面的妲己之祸了么？沉迷美色，终会误了江山啊，陛下。”
“陛下，铭记前人教训，切不可叫百姓寒了心啊，陛下。。。。。。”
“好。”
大臣们苦口婆心之下，忽然听到了一个轻飘飘的字。
“嗯？”方才上奏的文官以为自己听说了，仰头看向龙椅上的人，他神色如素，表情没有半分波澜。
文官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从前陛下那般顽固，任凭他们如何劝说也不会改变分毫，今日怎么如此轻松地就答应了？
文官的嘴巴张了一半，把准备好的后半截话生生咽了下去。
“既如此，那便让皇后禁足两个月，抄佛经百遍，以求上天宽宥。”
这个惩罚实在是有些太小了，但是对于顾垣来说已经算是个了不得的突破了吧。
早知道以前就算是百官说一句皇后的坏话，陛下就要不快，而此时，陛下竟然主动将皇后禁足了，而且禁足这两个月，那就有其他嫔妃们发展的空间了呀，等商末末两个月出来，说不定已经换了一个人间了。
文官也知道见好就收，马上跪在地上，高声唱道：“陛下英明。”
百官见此也纷纷效仿，跪在地上高声唱道：“陛下英明。”
只有商澈远站在角落处，看向顾垣的眼神，是意味不明的幽深。
而这一切，都好似和顾垣没有关系，他在满朝文武的跪拜之下，起身离开了。
听闻皇后娘娘被罚禁足了？后宫一下子炸了锅。
陛下下令，今日便要搬出富宁宫去，下人们收拾了东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搬了出去。
善信觉得有些委屈，一边在未央宫里收拾东西，一边帮商末末打抱不平：“不管怎么样，皇后娘娘您还怀着陛下的孩子呀，这可是长子啊。”
商末末反过来安慰她：“陛下不是说了吗？吃穿用度一样不少本宫的，太医也会例行问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
商末末摆手：“我忽然想吃卤鸡脚了，善信你会卤么？”
善信被这跳脱的话题弄得一懵，这位皇后娘娘，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想到吃的。
吃得下也是好事，“奴婢去试试吧。”想了想，善信往小厨房去。
刚出了寝殿大门，善信就听到外头闹闹嚷嚷的声音。
“怎么回事？”善信走过去，便见到了各宫嫔妃。
小太监福安看到善信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忙对善信道：“善信姐姐，是娘娘们，她们想要见皇后娘娘。”
摆明了是来看皇后笑话的，善信神色不善地冲嫔妃们行了个礼：“见过各位娘娘了，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各位还是请回吧。”
“这么早的时辰就歇下了？”花婕妤问道，“皇后娘娘不会是躲我们吧？”
从前她们畏惧商末末，现在商末末失了宠，她们居然觉得她们离商末末的距离也不是那么远了，说话也是不客气起来。
善信一听这话更不高兴了：“皇后娘娘是在禁足，不可见外人，娘娘还是请回吧。”
“可是陛下只说了，不准皇后娘娘出来，可没说不准旁人去探望她呀。”
嫔妃们不依不饶，她们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落水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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