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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医妃重生之公子为谋 > 第十四章 让他送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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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茶寮外,那群军人训练有素的上了停泊在河岸的货船,进去之后,里面不时传来货箱被打开的动静。

    但谁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发生些别的什么。

    “颜公子何不去瞧瞧?”唐老爷似好心,诚恳建议道。

    慕清颜看着唐老爷,默了一瞬,然后站了起来。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手下,她可以断定自己的货没问题,但是她不保证这批人会不会与唐老爷串通一气,故意放东西进去陷害于她。

    这种做法简单粗暴,但不得不说,比唐老爷这些日子使的诡计有用得多!

    自己要是继续坐在这里,怕是过一会儿,就真的栽在这批货上了!

    她方站起身,一只有力如铁的手禁锢住她的手腕。

    她蹙眉,扭头看着攥着她的人。

    慕?荻在她身边唯一的空位坐下,然后手腕一动,慕清颜就被强硬拉着坐回了位置上。

    她心中生恼,看着自作主张的慕?荻。

    她真的没想过,慕?荻会在这里面,也充当什么角色。

    她,终究是没想和慕?荻走到对立面。

    但,慕?荻这是踏出了这第一步?

    慕?荻轻嘲道:“你以为你去了有什么用,那些都是津淮帅司的精兵,一旦接到命令,就铁血完成,若是有什么事情真如你所想,你除了眼睁睁看着,就别想以一己之力回天,你去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你当如何?一旦反抗,就是对上整个津淮帅司!”

    他声寒,严厉训斥道。

    慕清颜握紧了手,那手腕还被慕?荻,紧紧握着。

    慕?荻瞥了眼两人的手。

    他自然松开:“渴了,倒茶。”

    慕清颜闭眸,压下心底的恼怒,然后,冷着脸给慕?荻倒了茶。

    慕?荻仿佛没看见她的冷脸,神态悠然,口中粗劣茶水入喉,都似珍品茶叶一样,被他品得极为高雅。

    一杯又一杯,慕?荻似乎乐此不疲,一个品,一个伺候。

    唐老爷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不得不说,他心中那叫一个畅快!

    他对慕?荻更是由衷的敬佩。

    可恨清傲如颜公子,此刻却都被慕?荻逼得如此憋屈,可不让人佩服至极。

    “啧啧,也不知道那些人查的怎么样了?颜公子可还记得刚才咱们说的,这要是让官府的人发现什么不好的,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事情,颜公子有没有害怕,这般年纪轻轻,要是一个运气不好,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颜公子面具下是何等面容,待死前,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唐某一饱眼福。”他忍不住讥讽道。

    “我去瞧瞧。”坐了半天的施琅站起身,温声道。

    慕清颜倒茶的动作一顿,伸手,不赞同的攥住他的衣袖:“别去。”

    施琅轻笑,拂开她的手:“没事,施家的钱财可不是随便谈谈的天下第一,朝中少不了施家的钱财,就是整个津淮西路这些年政令没少靠施家的支持,我只是去看看,没人会动我。”

    慕清颜皱眉,看着施琅带着小厮,去了码头,入了船舱。

    “公子,这施家少主进去,咱们……”唐老爷指着远去的施琅,迟疑看向慕?荻。

    慕?荻端着茶杯,头也不抬:“既然担心,你刚才怎么不拦着?”

    唐老爷一脸尴尬,他倒是想拦,只是施琅岂是他可以轻易得罪的。

    他之所以敢对付颜公子,也是有转运使大人在背后撑腰,要不然,跟颜公子对上,他是嫌命长不成?

    慕?荻没再理他,若有所思看着施琅消失的背影。

    半晌,他抬眼,瞥着蹙眉坐下来的慕清颜:“施家少主少年成名,在盛京的风评一直很好,不少世家千金都想嫁给他,他前几年倒是定下了一个未婚妻,但那未婚妻虽是嫡女,却生母早亡,庶妹庶弟一堆,她没什么依靠,施家长辈都对施家少主这个未婚妻不满意,若是施家少主要换,这亲事不算件事。”

    慕清颜疑惑看向慕?荻,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慕?荻继续道:“这场浑水,施家少主本没有必要掺和进来,现在他却为你去掺和了进来,可见他对你不错,若是你也有心,想要这门婚事并不难。”

    施琅那个小表妹,只能伏低做小,乖巧侍人,讨好施琅的母亲,来让自己在姚家过得有点地位。

    慕清颜身后有四个兄长,转运使的父亲和整个慕国公府唯一嫡出小姐的身份,若是施琅真对慕清颜有心,要娶慕清颜,施家长辈都不会反对。

    慕清颜脑子里回荡着慕?荻的话,好半天才理解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觉得,她和施琅可以联姻!

    念起他此刻站在她的对立面,当然不会认为他是为了她好。

    她脸色生冷,嘲讽道:“转运使大人肯定会对这样的事情乐享其成吧?三公子可真是转运使大人的好儿子啊!”

    这是她又一次,这样满是尖锐的刺慕?荻。

    果然,慕?荻再次变了脸:“放肆!”

    他拍桌:“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了样,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多大人了还这样没分寸!”

    “我的分寸不要你操心!”慕清颜冷笑,丝毫不让。

    慕?荻脸寒:“你真该回去好好学学规矩,我容得了你的脾气,不代表别人容得了,清雅就从小听话,知书达理,父亲对她赞不绝口,想想你呢,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慕清颜脸色愈发清冷:“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要你管!”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扭头看去,好笑的看着慕?荻:“或许这牢里一去,还谈什么以后,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反正我还真没有进监狱的经历,去走一走也没什么不好!”

    她转身,就朝那些赶来的士兵而去。

    慕?荻脸色铁青,伸手紧紧攥住她。

    他怒吼:“混账东西,说的什么胡话!你说不要我管就不要我管,什么时候由得你来教我做事,监牢那是你可以去胡闹的地方?你想去就去?我纵着你,不是让你翻天的!”

    她死死盯着慕?荻:“谁让你纵我了,你去纵着慕清雅,那才是你的宝贝妹妹!”

    慕?荻脸沉如水,抬手,一巴掌要落在那张泪水盈盈的脸上,对上那双倔强的眼睛,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气不过,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桌,力道之大,生生将那桌子踢成了几块碎板。

    巨大的声音吓得整个茶寮的人都惊慌失措,几个胆小的已经跪了下来,浑身哆嗦:“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正坐在这茶桌前的唐老爷,也受到波及,被掀翻在地。

    他苍老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整个后背都是冷汗,看着两个争执的人,刚才两人的对话,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却让他心底发慌的厉害。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慕?荻这一脚消了些怒,才缓了口气。

    他看着还满脸泪痕的慕清颜,皱了皱眉:“不过说你几句,哭什么,”

    要是换别人这么不听训,他早动手把人往死里教训了!

    他上前,抹掉慕清颜脸上的泪,见慕清颜依旧哭,心里终是叹息一声。

    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无奈拍着慕清颜的背,放缓了语气哄道:“好了,别哭了,三哥不说你了,行不行?”

    这边,慕?荻在哄着人,外面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茶寮外,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男子,身穿铠甲,五官端正,带着一列士兵走了进来。

    唐老爷见到这群人进来,那年轻男子身后的士兵手上还拿着纸包,淡淡硝石味从里面散出来。

    这是他给颜公子准备的!

    他花了大价钱,和其中的士兵买通,把火药要用的硝石放入颜公子的货品之中,栽赃颜公子私藏禁品,让她名声尽毁,锒铛入狱。

    但是此刻,当他听完慕?荻和颜公子的对话,看着慕?荻如此亲昵抱着颜公子,他咽了咽口水。

    他盯着那包硝石,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害怕。

    那年轻男子看着动作有些无措哄人的慕?荻,眼角微抽,随即抬手行礼道:“禀将军,末将奉令来此查货,意外发现那些船舱之中,有一批货,其中私携了一批硝石,事关重大,末将请将军示下。”

    慕?荻好生把慕清颜搂在怀里。

    他转眸,把目光落在了胆战心惊的唐老爷身上。

    唐老爷迎上那眸中的冷意,心里咯噔一下。

    慕?荻收回目光,淡声:“该怎么办,怎么办,私携禁品,等同谋逆,这种人不必再活到明天。”

    “是!”那年轻男子严肃应声,然后看向唐老爷:“唐老爷,我想你该记得你昨夜有一批还未来得及运出去的货吧。”

    他挥手,身后两个士兵上前,在唐老爷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已经把他押着往外面带。

    他浑身打着颤,只觉得像梦一样。

    耳边,还有人喝道:“商人唐叶春,私下硝石禁品,藏匿于货船之中,其罪当诛,绝不容情!”

    唐老爷像是才回了神,拼命挣扎着,高喊。

    “不是,我冤枉,我没有,那硝石不是我的,是颜,呜呜呜……”

    一块布团塞进他嘴里,彻底堵住他所有的声音。

    他在码头附近的百姓指指点点下,被带去了府衙。

    一场乱哄哄的闹剧结束,茶寮里,已经跑得没了人。

    慕?荻低头,看着在他怀中的人,低声道:“前日,父亲那里收到消息,江州藏匿了一批金矿被人挖走,他特意从津淮帅司里调了军队来,要找到那批金矿的下落,那唐老爷碰巧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心想除掉你,父亲也是,所以他轻而易举花了银子买通了搜查的士兵,要栽赃嫁祸于你,此事本凶险,好在父亲找来的人是我的部下,此事我便让他栽给了唐老爷,让他自食恶果。”

    慕清颜身子一僵,只问:“父亲那边,你怎么解释?”唐老爷是为了讨好慕季儒来算计她的,慕?荻这样做,直接把唐老爷反算计进去了。

    她知道,唐老爷一旦被抓,慕?荻不会留下活口。

    但慕?荻这么做,慕季儒那边该如何交代?

    慕?荻揉了揉怀中的脑袋,见她难得乖巧,一笑:“放心,没事。”

    ……

    月,凄凉,半空高挂。

    河水悠悠荡荡,夜色中,凄迷月光洒在上面,粼粼闪烁,映入那双波澜不兴的眸子里。

    云怀面色苍白,身形单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河景,河面的水汽和凉意扑面袭来,他面色更白,压抑不住轻咳起来。

    净石拿了件披风,给他仔细的披好。

    云怀抬眸,看着认真为他整理衣饰的净石,清秀如玉,早已脱去了当年的稚气,不知不觉这孩子,在他身边已经侍候多年。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问。

    “刚到戍时,右长老此刻应该回了,过一会儿就该见先生了。”净石知道他想问什么。

    “净石,帮我送一封信,可好?”他低声问。

    净石一怔,抬头看他:“现在?”

    云怀淡笑:“是。”

    净石眼眶微涩,不想让云怀看见他的情绪,低下头,只应下:“是。”

    云怀伸手,拍了拍净石的肩膀:“傻孩子。”

    他转身,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封不知什么时候写好的信,交给了净石,让他离开。

    阖门的声音响起,屋内一片死寂。

    云怀疲惫的坐在书案前,目光幽远,让人捉摸不透。

    徐惟的房外,有亲随忙进了屋子,跪地,双手将一样东西呈上。

    那东西,看起来,似乎是一封信。

    “长老,方才怀先生让他的贴身小厮出去为他送一封信,属下以防万一,把那小厮截了下来,这是那封信,请长老查看。”

    徐惟坐在桌前,闻言,转头把目光落在那封信上。

    默了一瞬,抬手,将那封信接过,然后拆了开。

    寥寥几字之语,在苍老矍铄的眼中掠过,几丝复杂,手上攥着那信纸,久久没说话。

    一动不动,像是立成了雕塑。

    “长老?”亲随不解,抬头试探道。

    徐惟握着信纸的手微紧。

    他闭眸,片刻,睁眼道:“把信给那小厮,让他送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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