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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是二等侯,曹知心在朝堂上的声望地位实际上并不会比一等公侯低半分,哪怕名义上已近一年闲赋,朝廷上的些许大事,不少重臣们还是乐意下朝之后去侯府递个拜帖。
这些都归功于曹知心早年的功绩。
曹知心是历经两朝的老人,先皇在世时他便已担任正三品通政使,可谓位高权重。
后来,先皇逝世,与此同时,邻国桑商,西夏,蒙?趁势侵扰边疆,曹知心与一众朝臣拥护当今帝王登上天子之位,拨乱反正,一年后又出使蒙?,面对十万铁骑怡然不惧,铮铮傲骨凌人,当时领兵的帅将朗明便曾竖拇指夸赞,“凛然风骨如松,不输寒竹之高洁!”
不过,后面朗明的那句‘你若生于蒙?,吾王必以国师之位待之’就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了。
当然,如今的曹知心早已不复当年的锋芒,闲赋家中只是个成天乐呵呵,似乎没什么烦恼的花白胡子老头儿。
他身子骨还算硬朗,无论寒暑,大清早的都会早早起床,打个拳或者拿柄铁剑耍一会儿,抑或出门四处走走,少有身子懒的时候。
昨日雪大,老侯爷哪怕有心出门,家里人也不敢由着他乱来。
曹知心在老管家的看护下,在院中小跑了两圈,又打了两套拳,天寒地冻,他倒是出了一身热汗,头顶银发间都飘着细小白雾,还要脱了外衣,吓得一边跟老侯爷差不多大的老管家连声劝,“使不得,使不得!”
曹知心被自家老伙计的紧张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摆摆手不准备逗他,从兵器架上拿了杆红穗长枪。
身穿蓝色格子袄的毡帽中年自走廊小跑过来,站在走廊上张望,手里捏着一封木黄色信笺。
老管家看了眼自家后辈,又视若不见。
曹知心挽了几个枪花,忽然手腕一抖,枪身剧烈一震,瞬间刺出,气势慑人。
老管家忍不住在一边轻声感慨,“侯爷还没老啊,老奴就不行喽。”
曹知心将长枪从右手换到左手,甩了甩右臂,笑呵呵回了句,“到底是老了,刚才那一下,这手臂啊就有些受不住了。”
老管家只是呵呵笑。
“别让阿年等了。”曹知心走到兵器架旁将长枪放回去,转身往走廊方向去了。
老管家揣着双手,连忙跟去。
孙少年见老侯爷过来,连忙往前迎了几步,低头将手里那封信递过去,声音低沉道,“千锭白银,总计一万两,这是箱子里的东西。”
“不少呢。”曹知心顺手接过信,回头看了眼老管家,笑着调侃。
老管家呵呵笑着附和,“是不少呢。”
曹知心点了点老管家,踩上台阶,手上很快拆开信,大致扫了一眼,脚步骤然顿住。
老管家上前低声问,“侯爷,这是怎么了?”
曹知心抬了下左手。
老管家便后退了半步,不再多问。
两人身后的孙少年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垂手低头。
过了三十多了呼吸,曹知心忽然笑了一下,将信笺揣入袖里,缓缓沿着走廊而行,“老鱼啊,上次公子无搞出什么名堂来着?”
名为孙汝鱼的老管家皱眉想了想,“上次啊,可是件大事呢。”
曹知心笑着调侃,“这公子无干得哪件事是小事?”
孙汝鱼也舒展了眉头,笑呵呵道,“也是,上次那消息啊,是今年夏至那会儿,送来的是叙州府知府李宁德卖官和勾结当地商贾苛收税银填补商税的账本,陛下龙颜大怒,一下子就收了十七颗脑袋呢。”
曹知心连连点头,语气有点感慨无奈,“对对对,这点事就记不住了。”
他感慨完,又眯着眸子问,“那今年开春的那件呢?”
孙汝鱼想了一会儿,试探性道,“是不是秀娘坊那件事?”
“对,就是这事儿。”曹知心笑呵呵起来,驻足转身道,“本来就是件歌舞坊的小事,结果不仅牵扯出了江湖上的好几个势力角逐,还把朝中几个大臣都拉上了,老脸都丢没了。”
“老奴都忘光了,侯爷还能记得。”孙汝鱼出口奉承。
“看把你精的。”曹知心笑着点了点他,转身继续缓行,“你说这公子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做了这么多,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呢?”
“江湖浩渺,能人无数啊。”孙汝鱼低声感慨。
曹知心呵呵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可这公子无,野心不小啊。”
……
年九岁入就小学,?小节焉,业小道焉;束发就大学,?大节焉,业大道焉。
在晨启,对于未成年的男孩子,束发是一种极重要的礼节,一般在十五岁生辰举行,由家中最亲近的长辈以骨器或玉器束发,之后拜祭宗祠,发宏愿以慰先灵。
武将世家和武人一般都选择骨器,书香门第和文人则选择玉器。
束发后便算是成年,要学会知礼仪,守分寸,不可再任性妄为,可婚嫁。
普通人一般在束发之前,家里人便会提前订上亲事,束发后便选个良辰吉日成亲,算是成人礼,到弱冠之后,再行圆房之事。
而在世袭罔替的公侯之间,子孙则有外出游历的习俗,算是另一种成人礼了。
对于叶微尘来说,束发是一个开端,一个让他不再束手束脚的开始。
等闲府的束发礼不如世俗间的那般繁琐,只是清晨时师父亲自给梳头,将发带换成玉簪束发,然后一众师兄弟聚在一起闹一闹,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一礼节便算是过去了。
不过,这天正好是腊八节,叶微尘还得了碗腊八粥,师兄弟几个凑在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喝粥,很是怡然。
田晓霞习惯性将小师弟揽在怀里,并未觉得小师弟束了发便忽然长大了许多,摸着小师弟鬓角温和问,“要不要睡一会儿?”
叶微尘被炉火烤的昏昏欲睡,闻言点了点头,缩了缩身子,小猫似的趴在田晓霞腿上打起了盹儿。
阿庆缩成一团球儿,正靠在叶微尘脚边睡觉,咕噜咕噜的声音很是让人安心。
田晓霞伸手摸着叶微尘发间的玉簪,脸上露出温和微笑。
其余人见了,都相视而笑,将声音略略压低了些,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有时冷了场,也没人觉得尴尬。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户吱呀作响,哪怕落邈峰并非冰天雪地,也让人觉得很冷。
齐思贤起身拿了砚台,放在窗沿上。
他还没转身,身后忽然便没了声音,紧接着,似乎进来了人,房门处传来轻微的门帘碰撞门扉的声音。
他转身看去,见到一个板着脸的精瘦老人,穿了一身灰色长袍,愣了一下,微微张嘴想说话。
那老人抬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便轻手轻脚往火炉方向去了。
齐思贤立即闭了嘴,看了眼还没察觉的小师弟,心中暗暗默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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