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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势力之主的贸然交手,引得龙蛇混杂的江湖豪客心念电转,仓皇躲避者远处观望者混水摸鱼者滋事挑衅者混迹人群,惊呼声谩骂声窃窃私语声混作一团。
在一片混乱中,极其突兀的马嘶声在人群后方响起,引起少数人转头看去。
只见脚下自落羽山庄前延伸下去的平整山路上,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普普通通的褐顶白厢马车,有个气质冷肃的中年人跳下马车。
那中年人抬眸扫向人群,朝这方向观望的江湖客只觉得似被人当头浇了盆凉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中年人收回视线,转身推开车门。
接着,见一团锦衣挤出车厢,蹦下马车,定睛一看,原是个看起来十分臃肿显得呆萌愚钝的年轻胖子。
那年轻胖子似乎没料到外面这般热闹,下车先呆了呆,然后讷讷‘啊’了一声,猛地跳脚起来,“晚了?完了!完了!”
他边说边往人群方向冲了过去。
那中年人不见任何神色变化,拍了拍马匹脑袋,跟着那个小山似的身影紧追了过去。
……
擂台前,夏逐流与岑予溪二人仍在纠缠。
眼力不佳的只见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热闹,而那些眼力毒的已看出夏逐流额上微微渗汗,显出不支之态,不禁心道,这次落羽山庄估计要栽个大跟头了。
而作为交手双方的岑予溪更明白对手的状态,何止是体力不支这般简单。
他短笛在夏逐流的‘落羽’剑上轻轻一点,手腕快速转动,点向被夏逐流牢牢护住的林淑眉,在夏逐流提剑格挡之际,又将短笛方向快速调转,往夏逐流胸口点去。
夏逐流脸色微变,将剑拉回已显勉强,索性手臂直接挡在短笛之前。
噗地一声入肉轻响。
夏逐流轻哼一声,握剑的手猛地拉回,横剑劈向岑予溪。
几滴鲜血甩落在地,却非正常鲜红,而是微显暗红。
岑予溪微微一勾嘴角,抽身后退,又瞬息在擂台边缘借力而回,得势不饶人,短笛旋转如雨打芭蕉,密密麻麻往夏逐流周身大穴点去。
夏逐流本就身处弱势,还要护着林淑眉,又大意之下被伤,一时间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岑予溪嘴角微翘,愈发肆无忌惮,略有戏谑讥讽,“夏庄主看来也只是嘴遁功夫好些啊。”
夏逐流不理会他的激将,沉住气一一应对岑予溪的招式,猛地一剑划出,转守为攻。
岑予溪身形后仰,手持短笛,随剑挑而走,见夏逐流似出招已仓促,身形一晃,故意露出了个破绽。
夏逐流却不是这般好上当的人,低头见林淑眉脸色苍白,心中一惊,剑势再变,剑走龙蛇间织成剑网,瞬间将周身护住,防御得密不透风。
岑予溪呵呵一笑,不在意调侃,“夏庄主怎么要做缩头乌龟拖延时间了?”
夏逐流眉头微皱,一边护着林淑眉,一边防御,偶尔与岑予溪对视,眼中杀意涌动,毫不掩饰。
岑予溪却毫不在意,他落霞峰霸道嚣张惯了,不入江湖则已,入则一鸣惊人,更何况落羽山庄这区区成立二十多年的小门小派今日能否逃过一劫都难说,便是侥幸逃过,也必是伤筋动骨,何以为惧?
两人且战且走,一时间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玉石相击之声,人群纷纷避让,惊呼不断。
铿!
战局几欲失控之际,两人之间有灰影微微一闪,只听一声金铁相击之声,两人瞬间激退,拉开数丈距离。
一身灰衣的中年男人手持软剑,淡淡扫了两人一眼,身形倏然一闪,再见已在擂台之上。
除此之外,擂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异常臃肿的年轻人,穿了一身金丝绣花玉绵绸缎衫,手里提了一对铜锣,哈哈一笑,像极了年画上的抱鱼娃娃,十分有喜感。
岑予溪微微眯起眸子,忽然歪嘴一笑。
夏逐流只看了眼台上,便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低声询问,“感觉如何?”
林淑眉紧皱眉头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必管我。”
“又说傻话。”夏逐流半心疼半自责说了一声,将林淑眉紧紧抱在怀里,抬手擦了擦林淑眉额上细汗,心中微沉。
哐哐哐!
这时,一阵铜锣声自擂台上传出。
场中人不由循声转头去看台上,然后都懵了懵。
那个黑色镂空银纹衫的年轻男子微微眯起眸子,盯着台上那个跟他一样不请自来的胖子,眼中除了好奇玩味还有一丝杀意。
不请自来之人,总不会是来看看热闹的。
乔丽鲛也未下台,此时并未解了笑姬穴道,扶着笑姬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她对台上那胖子并不感兴趣,反而似对那灰衣中年人有兴致得紧,微微勾起嘴角。
而且不止是她,到场的所有巨擘都对那灰衣中年人的兴致要远大于似乎已经鸠占鹊巢的胖子,视线大多停留在那中年人身上,除了同样是胖子的金禄。
此时的金禄,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脸色阴晴不定,只是其他人都未注意。
“公子无来了?”汕洪看向陶静渊,眼神中除了忌惮还有一丝兴奋。
齐思贤扫了眼一众人,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便抿唇低了头憋笑。
陶静渊并未回应,淡淡看了汕洪一眼,然后将视线投向了台上那胖子,微微皱眉。
汕洪嘴角动了动,倒没再多问。
这时,金禄忽地站起,勃然大怒道,“这小兔崽子,跑这儿来胡闹了!去!将他捉回来!”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如烟往擂台上飘去。
阁楼上的几个人眸子闪了闪。
唐镇清笑呵呵道,“小辈胡闹,老哥儿何必这般大火气。”
“就是啊,先看看他想做什么。”谷乘安附和。
一直旁观看戏的龙峡宸夫妇也难得不窃窃私语,龙峡宸说了一句,“不一定是胡闹。”
金禄似乎十分不悦哼了一声,竟不再理会旁人,转头死死盯住擂台。
只见飘向擂台的那缕青烟还未踩上擂台,便被那道灰色身影一掌逼退,是个穿了身藏青色袍子的男人,戴了张哭脸面具,似乎一小丑。
紧接着,只见那中年人手臂一抖,一柄软剑铿然抖落出来,他剑尖一挑,冷漠抬眸看那哭脸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发出一声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利叫声,猛地扑杀而去。
与此同时,擂台上那黑色镂空银纹衫的年轻男子忽然勾唇一笑,身形倏然掠向那绸缎衫的胖子,半路却身形微微一滞。
接着,他面前红影一晃。
乔丽鲛挡在他面前,巧笑嫣然,“阁下不妨等等,让这小胖子把话说了再杀。”
那年轻男子呵呵一笑,眼神中却是毫无笑意,“美人儿怎么喜欢多管闲事?”
乔丽鲛眼神倏尔一冷,气质顿时凛然,“我喜欢。”
那年轻男子眼神一亮,抚掌道,“有意思,我喜欢。”
然后,他身影瞬息消失在擂台上。
与此同时,乔丽鲛面色倏尔大变。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乔丽鲛身后,轻轻一搂乔丽鲛腰肢,在乔丽鲛反手一掌打来之际,身形倏然掠去,再次不见,却有窃窃私语般低语在乔丽鲛耳畔响起,“美人儿,你既这么说,我便给你这个面子,但记得,要还。”
乔丽鲛眼神倏尔阴沉,嘴角却勾起一道绝美弧度,朱唇轻启,“好,我等着!”
人群外紧接着传来爽朗大笑,并在落羽山庄前迅速扩散开来,“群龙大会,公子无,我等你!”
场中之人都目瞪口呆。
那年轻人竟调戏‘红娘子’,还口出狂言要挑战公子无,是疯了吗?
唯独金利源似被吓掉了半条命,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哆哆嗦嗦跺了跺脚。
哐哐哐!
一阵极破坏气氛的铜锣声将失神的众人瞬间拉回现实。
台下的人下意识看向擂台上,盯着那个江湖人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也绝对不怎么混迹江湖的小胖子。
金利源似乎还没缓过劲儿来,又使劲跺了跺脚,看了眼一边已经与自家人对峙起来的于逸,咧了咧嘴,然后挺了挺胸,上前两步嘶吼道,“我叫金利源,是大同府金源的掌柜的。你们肯定不认识我,没关系,其实我也不认识你们,但是,这不影响咱们做买卖。我大老远的跑来这里,就是想趁着十大势力齐聚,宣布一件事儿。七日后,就是二月十五日,大同府金源要拍卖一件举世罕见的东西,嗯,你们想得没错,就是天书!所以,有意愿的现在就可以动身了。”
这消息比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加起来都让人震惊,场中人不免又有些愣神。
林淑眉倦怠的眸子却微微发亮,然后渐渐黯淡。
“逐流……”
似乎呓语的一声轻唤。
夏逐流猛地回过神来,心下大乱,“眉儿!”
哐哐哐!
很熟悉的又一阵铜锣声再次响起。
台上,金利源清了清喉咙,继续嘶吼,“重要的话说三遍。我再说一遍,啊!”
擂台上,擂台下,阁楼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莫名其妙觉得自己似乎被人耍了。
只金禄面黑如铁,咬牙切齿嘀咕,“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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