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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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白凤唤来管家，告诉他：“通传下去，同时筹备：十五日之后，禹墨仙与蓝清云大婚。”管家听闻此言，顿时惊了：“家主，大小姐大婚是大事，十五日准备是不是仓促了些？一些该请的人都来不及请。”禹白凤闻言叹了口气：“没办法了，事急从权。若我所料不错，三月之内逍遥谷恐有大事发生。这两个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也知道他们已经互生情意，总不好叫他们留下遗憾。至于宾客，该请的我自会斟酌，你且先准备其他事情。“管家行礼退下。禹白凤略一思索，这事还是应该和夫人白灵再说一下，毕竟覆巢之下未有完卵。当年他也算对不起她，如今大劫当前，还需给她安排个去处才好。眼看离晚饭还有些时候，他先到了书房修书两封，让仆役火速送往皇宫。一封给皇帝，另一封交给皇后。做完这件事，他整整思绪，这才起身前往内院。进得房来，看见夫人白灵坐在桌前绣着一方丝帕。”嗯……“他顿了顿道：“夫人。”白灵抬头：“老爷，有事吗？”这时，禹白凤突然觉得心中一滞，不知该如何说起。这时，白灵放下手里的东西，倒了杯茶给禹白凤：“老爷有事但讲无妨！”看着白灵素净淡雅的面容，禹白凤此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他来找白灵只是想先告诉她，等过几天，让她寻个由头会昊雪城住段时间。却以之间不知怎样开口。他抿了抿嘴道：“是这样的，半个月后我想把清云和仙儿的婚事办了。我觉得这二十多年了，咱们逍遥谷好不容易有次喜事。所以我想，这次能不能邀岳父过来？”白灵：“老爷应当知道父亲自十余年前就已经因伤病请辞，去了昊雪城协助外祖管理城中事物。我逍遥谷虽说与昊雪城同属北境，但昊雪城却在极北之地。老爷说半月之后便是婚期，就算我驾着府内的飞云驹亲自去请，半月怕也只是刚刚走到。不知老爷为何如此打算？”禹白凤其实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自己准备的好的一番说辞瞒不过白灵，所以只能接着道：“刚刚江南徐家来人了。”说着就把江南徐家所谋和管家徐福所说之事告诉了白灵。“当年你本是无辜受累，适逢其会才卷到漩涡里。而你却在老城主要杀我时站出来替我求情，保了我一命。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欠夫人的便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所以……所以我……”白灵：“所以老爷想让我回昊雪城避祸？”禹白凤看了白灵一眼，只觉心里愧疚，低头喝了一口茶道：“正是，我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再继续说下去。但白灵却接着说道：”老爷怕是想错了。”一旁禹白凤本来正在思考该怎么说接下来的事，猝然听白灵这么说，一时好奇便问了句：“夫人为何这样说。“白灵叹了口气接着道：”若真如老爷所说，皇帝只怕如今谋算的不只是中原各家。便是如同昊雪城这等本来偏安一隅之地，至今怕只不过是表面平静罢了。“禹白凤：”我只是想，若大劫真的就在眼前，我不想带着你一起去面对一个死局。况且，以夫人的修为，自保应当无虞。只要你离开了，皇帝应当不会急于追杀而在这时彻底激怒昊雪城。就算要谋算也会徐徐图之。只要你好好的，我的愧疚便能少一些。还有件事，我想到时要是真的熬不过去，我想拜托夫人，好好照顾清云与仙儿。”白灵知道禹白凤为人，什么事只要是不将事实摆在他眼前，他就总是会存着幻想。于是对禹白凤道：“老爷且等一下。”回身走进床旁衣架后面，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内拿出一个锦盒。白灵：“老爷且先看看吧。”禹白凤看着白灵这样慎重的态度，就打开了锦盒。谁知锦盒内的第一封信还没打开就让他震惊不已。只见上面的笔迹赫然就是徐英的，禹白凤连忙打开书信。他本以为徐英说的会是二十三年前，徐飞联合皇帝算计他和白灵一事。却不料里面说的是三十多年前，先帝中毒一事的起因。

    信上说三十多年前，皇帝的外祖家为了助皇帝谋夺皇位，联合了当时同样野心勃勃的徐家设计使先帝中毒。他们本意是想给皇帝下毒控制他将皇位传给他，可是没料到最后谋算出错被钻了空子。后来事态失去控制天下大乱，枭雄并起，徐家最后谋得了临水城。其实当时的徐家所图，根本不是一座临水城，而是皇位。当时皇帝的母族只是被当了挡箭牌而已，使当时的徐家大药师将给与皇帝母族的迷幻药换成了慢性毒药。这就是三十年前那场大乱的起因。而锦盒里的其他信件赫然就是当年皇帝母族谋算之时，与徐家老家主的往来信件。然而，禹白凤看完却并未表态，只是叹气。其实他何尝不明白徐英的用意，她是让自己危难之时，将这些信件公之于众。不管当时谋算先皇时，当今皇帝宇文辉知不知道，他都会众叛亲离，再也无暇顾及算计逍遥谷的事。可若这样，就违背了他当年不惜违背家族祖训，也要入世助皇帝平乱的初心。更何况，如今还有皇后和阳儿星儿和珊儿那几个孩子。如真如此，他们又当如何自处。禹白凤正在思绪万千难以取舍时，却听见旁边的夫人说：“老爷既然为难，不如请藉清云与仙儿大婚时，请皇后前来相商。这一来，此事已经避无可避。这二来事情既然涉及他们，就不能不听听他们自己是怎么想的。有些事，不是老爷想避便能避开的。老爷可知妾身此话何意？”禹白凤何尝不知道，只是让他再次将北冥带入战乱，他做不到。可是他也告诉白灵：“皇宫那边，我已经修书送出。最晚七日，就有回音。只是夫人，我想请你将逍遥谷那些老弱带走，是我当年惹下的事端，总不好叫他们跟着我一起送命。”白灵叹了口气：“既如此，派他们前往昊雪城就是。至于如何安排，我修书让他们带给父亲即可。至于我，我是生死都要与你在一起的。至于当年我为何替你求情，我只能说你我在那之前并非毫无渊源。”白灵看着禹白凤继续道：“不如我们做个约定，我们此次共同历劫若能平安度过，我告诉你我们真正的渊源可好？”禹白凤知道此时以他的身体，自己无法将白灵强行送走，就只能暂时答应了她。

    数日后，皇城，鸣凤宫。

    此时皇后本来正在亲自教导宇文星和宇文珊武艺，然大宫女羲和来报，逍遥谷有信送到。本来皇后并未觉得有异，只是当他看到信封的一刻却突然心里一紧。只见那信封上赫然印着只有修炼过逍遥谷家传功法的人才能看出的飞云火印。她拆开信一看，却见信里只说了为蓝清云和禹墨仙成婚一事。然而她觉得事情不简单，普通的一封信件，根本不需要用上飞云火印。皇后：“羲和，备宴，然后去请皇上过来。”羲和：“是。”

    一个时辰后，鸣凤宫。皇帝：“皇后难得与朕一起用膳，今日可是有事吗？”皇后看了皇上一眼：“陛下没有收到哥哥的书信？“皇上：”收是收到了，可是不知道为何义兄如此着急两个孩子的婚事？“皇后：”兄长说是因为一月之前，有一队杀手刺杀兄长。兄长重伤，恐命不久矣，因此想今早解决两个孩子的婚事。因最近兄长一直卧床没有长辈主事，因此想请我会逍遥谷一趟，为两个孩子主婚。“皇后一边说，一边暗地注意着皇帝的神色，她怀疑杀手是皇帝派去的。见皇帝表现并无异样，因此继续说道：”皇上，臣妾这次想带珊儿和星儿一起回去。“皇上：”这倒是应该的，义兄受伤，星儿和珊儿是应该回区探望他舅舅。这样你与两个孩子先行回去，等大婚日当天，朕再派阳儿代表朝廷前往祝贺。如此三个孩子就都能看到他舅舅了。“皇后福身一礼：“谢陛下体谅。”皇上扶起皇后道：“这倒是不必，就算义兄他与我之间没有皇后这层关系，他也是朝廷的功臣。朕对他关心些是应该的。”成婚二十余年，皇上每次谦恭起来，他就是在谋划什么事情。毕竟二十余年的夫妻，禹蓝凤清楚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数日后，皇后车驾已经临近逍遥谷。却在最后一站歇宿时，遇到了一些武功高强的杀手。索性那些人武功虽高，却离真正的修炼者还差得远。大侍女羲和一人就将他们尽数歼灭。然而，杀手身上发现的线索，却让禹蓝凤更加急切……

    此时禹蓝凤还不知道逍遥谷外，一行十五人的修炼者被尽数诛杀一事。据她从刺杀者身上发现的线索来看，这是北漠一家极富盛名的修炼世家的人。他们的实力虽不如四大世家然而却精通各种旁门左道，用毒之术。他们这次也知道自己要袭击的是修炼者，因此一上来救企图用迷烟瘴气围困皇后，企图抓到皇后在以皇后性命逼禹白凤妥协。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徐家伙同皇帝算计仙道各家有实力的家族，企图使他们之间互相争斗最好两败俱伤。皇帝想借此坐稳江山，而徐家则企图火中取栗谋夺天下。

    与此同时，皇宫，集贤殿后密室，皇帝又在进行卜卦。可使据他卜算出的各大世家的气运倒是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倒是他为皇室卜算的一卦将他自己惊吓的如坠冰窟。此时他呆呆的望着桌上的卦子呈现的卦象，嘴角嗫喏着：“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他以为搅乱了各大世家的关系，使他们争斗厮杀起来无暇觊觎皇权，这样皇室的气运就可以稍微稳定。可据他刚刚卜算出的卦象来看，那四雄并起，天下大乱八个字狠狠的刺激着他的内心。许久，他忽然想起他曾经为争夺皇位，以卦术秘法窃取禹白凤气运的事。想到这里，他又为禹白凤卜了一卦，却得到是气数将尽，无力回天。可他为逍遥谷卜卦得到的结果分明是逍遥谷将会是四雄之一，难道这些日子又有了什么变数？想到这里，他又再次为逍遥谷卜了一卦，得到的结果却仍是气运大盛，将主一方！着一卦卜算完，皇帝都有些怀疑自己了，因此他不在卜算而是收了卦子，走出了集贤殿。思考许久，他提笔写下了一封信：义兄白凤亲启。

    皇帝吩咐内侍：“传太子与二皇子觐见！”一个时辰后，太子与二皇子一同前来。之间二皇子宇文月始终落后于太子宇文阳半步，不曾并肩而行更不曾逾越在前。二人进得殿来：“给父皇请安。”行礼完毕后二人起身，宇文阳先开口：“不知父皇在集贤殿召见我们有何吩咐？”皇帝：“七日后逍遥谷禹家，你的舅父为你表妹成婚，你代朕前去贺喜。”说着他又拿出了一封信，极为郑重的交给太子：”将这封信交予你舅父，请他谷内事了之后，来宫里一趟。“宇文阳心内奇怪，父皇与舅父十多年疏远未曾来往，怎得又亲自写信请他前来。这样想着，但他并未表现出来。接着，皇帝却又对二皇子说：”月儿，你也随你皇兄前去。“兄弟两人领命退下。

    二人退下，当走出殿门，确定无人时。宇文月问宇文阳：”皇兄，你说……，是不是要出事了？”宇文阳转头看向宇文月，此时兄弟两人都见对方脸上的神色一样的凝重。这些年不管父辈如何争斗，太子宇文阳和宇文月的关系却是未曾受到影响。包括宇文月的母妃徐媛为了让宇文月入主东宫挑拨他们兄弟关系，宇文月也是表面应和，转头救告诉了宇文阳。他曾明明白白的告诉宇文阳，自己这辈子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良久，宇文阳告诉宇文月：“若无事，去东宫坐坐吧！”宇文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