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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盘糕点,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呢,臣妾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谁知秦王妃却说臣妾厚此薄彼,只赏了青遥,冷落了李贵妃。”皇后叹道:“只是怨怪臣妾便也罢了,贵妃却也因了秦王妃的话,觉得是青遥怠慢于她,要让宫人当众处罚青遥,这才有了臣妾方才说的那句话。”
皇后满脸愧疚,“都是臣妾不好,事先只想着一盘糕点而已,却未考虑周全,这才惹出后面这许多的事端,还请陛下责罚。”
这一番话,既表现出了宋青遥和皇后的无辜,又体现出了李贵妃的愚蠢,更说明了宋妙妙用心险恶、挑拨是非。可以说,有刚有柔,简直无懈可击。
宋青遥好想给皇后鼓个掌,不愧是这么多年宫斗里的最大赢家!
皇帝听完皇后一番话,已然带了怒气:“这怎么能是皇后的错,纵是你有七窍玲珑心,又怎么抵得过有人专门从中挑拨?”
他厌恶地看向宋妙妙,斥道:“方才朕没有发落与你,你竟还敢到皇后宫中行此阴险之事,挑拨贵妃与皇后和容王妃的关系,简直是歹毒!庆国公到底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传令!”皇帝冷声道:“秦王妃宋氏品行不端,规矩不严,赐教养嬷嬷,好生学习宫规礼仪。尤其是《女则》与《女训》,嬷嬷监督着,让秦王妃亲手抄上百遍,好好长长记性!”
宋妙妙连声啜泣着呼喊“冤枉”,可皇帝仍旧无动于衷,淡淡道:“若再哭闹,连秦王府也不要待了,直接回庆国公府,让庆国公亲自教你规矩!”
宋妙妙脑子里浮现出宋迁龄失望和厌弃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寒颤。
她不想当废子!
当即死死咬住嘴唇,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了。
李贵妃见自己的儿媳被皇帝这样斥责,觉得颜面尽失。
明明是宋青遥惹出的祸事,凭什么皇帝只惩罚宋妙妙一个人?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她。
李贵妃上前道:“陛下,容王妃乃是庆国公府嫡女,此事与容王妃也有干系,只有秦王妃一人领罚,传出去只怕有心之人会说陛下有失公允。”
宋青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却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这李贵妃跟她有什么仇啊,这时候都不忘了推她一把。
宋青遥准备开口辩解,却没想到皇后先出了声。
“青遥有什么错?她从头至尾也不过是夸了臣妾几句‘良善’、‘宽和’罢了,若这也是错,那才是真正的没有公允可言。”
皇后怼完李贵妃,转身朝皇上行了一礼,柔声道:“不过陛下提起教养嬷嬷,臣妾倒也确实想给青遥送一个嬷嬷去。臣妾瞧着青遥乖巧心善,平日里难保不会被恶人利用欺负。臣妾想把身边最是周到的秦嬷嬷赐给她,也好有个帮衬。再者,若是青遥礼数上真有什么不对的,秦嬷嬷亦可时时提点着。”
皇后说完,还暗中给宋青遥眨了眨眼睛,暗示她放心。
宋青遥再次在心里感叹,皇后一定是天庭里哪个下凡渡劫的仙女。
来到人间以后,皇后是除了晏殊以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皇帝听后,欣慰地握住皇后的手:“还是你想的最为周全,那便依你所说的办吧。”
再看到宋妙妙,皇帝不由厌恶地皱起眉。
“从今天开始,秦王妃和秦王一同禁足,三个月不得出府。”
晏殊原本苍白的脸,听了这句话,看向宋妙妙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灼出一个洞。
李贵妃则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谁能告诉她怎么回事?怎么三两句话之间,宴洛就要被禁足了?就算惩罚也该惩罚宋妙妙啊,关宴洛什么事?
她忙上前到皇帝身边跪下,拉住他的龙袍下摆哭诉着求情:“陛下,洛儿他一向谨慎守礼,唯陛下之命是从,从不敢逾距。都是宋妙妙那个贱人的错!您怎么罚她都可以,莫要迁怒洛儿啊!他可是您的亲骨肉呀!”
皇帝冷笑道:“谨慎守礼,唯朕之命是从?哼,你还是先好好问问你的好儿子,他都背着朕做了些什么吧!”
他漠然地走开,对皇后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其余的事情便交由你处置。你办事,朕放心。”
皇后露出感动而温柔的神色,看得皇帝心中一暖。
皇帝走后,殿内一片寂静。
晏殊一贯寡言,安静地坐在宋青遥旁边的位置上喝茶。宋青遥乖巧地坐在一旁看戏,顺便观察皇后的一言一行,偷学吵架技巧。
她发现只要皇后在的地方,好像都用不到她出手。有时候皇后甚至都不用开口,轻轻松松一个眼神就能引人遐思,宫斗技巧堪称“炉火纯青”。
宴洛则已经知道禁足之事没有转圜余地,多说无用。宋妙妙在皇帝的威势之下早已被吓得不敢出声。
唯余下皇后和李贵妃。
李贵妃跪在地上,还没有从宴洛无端被禁足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皇后则坐在正位之上,淡淡地瞧着李贵妃失神的模样。
良久,皇后道:“李贵妃,往日本宫念在你多年侍奉陛下、生育皇子有功,对你嚣张多有忍让。只是今日你再三失言,一则妄议皇子前程,二则责怪陛下处罚不公、迁怒秦王,乃是大不敬之罪。”
李贵妃回过神来,骂道:“皇后,你何必搜罗这么多罪名,其实是你自己看不惯我多时了吧!是你,都是你在陛下面前陷害我们母子,陛下才会突然这样对我们!”
皇后懒得同脑子不清醒的人费口舌,径直道:“李贵妃对陛下出言不逊,按照宫规,当杖责二十大板。”
“赵思慧,你敢!”
皇后笑道:“直呼本宫之名,罪加一等,杖责三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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