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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金丝织锦烟云蝴蝶裙,层层叠叠,缥缈灵动。
裙身上绣的是蝶戏牡丹的图样儿,那牡丹栩栩如生,届时正是应景。
本来可以搭配皇后所赐的那套金玉头面,但是上次见宋氏时已经戴过一次,这一次苏嬷嬷便不打算让宋青遥再戴。
否则若是被宋妙妙知道了,说不得要给宋青遥编排一个恃宠生骄、刻意显摆的名声来。
她征求了宋青遥的意思,从当初容王送的聘礼里选出了一套碧玉龙凤金钗的发饰。
这套发饰没有皇后所赐的金玉头面华丽,但是其中的轻灵之意却更胜一筹,看起来竟比金玉头面还要适合这身仙气飘飘的衣裳。
苏嬷嬷满意极了。
以宋青遥的身段,穿上这套服饰去牡丹宴,必定能艳压群芳,让宋妙妙在暗地里怄死。
她将选好的服饰、首饰都拿给宋青遥看。
宋青遥端起盛放金钗的托盘,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这应该是晏殊送来的聘礼中最好的一副发饰了。
看起来不甚华贵,却不知这玉乃是产自昆仑山巅的昆仑玉,拇指大一截便价值千金。更别说这套发饰里,这葡萄大的昆仑玉竟足足有五颗,且全都是打磨精细,毫无瑕疵的上品。
当初晏殊送来的聘礼里好几样值钱的东西都被宋氏暗中拿走了,这幅发饰能够保全,还得感谢宋氏不识货。
不过,这幅发饰看起来轻灵有余,却不够出彩,总觉得还差些什么东西。
宋青遥一边思索着,一边将目光移向蝴蝶裙。
“咦?”宋青遥对正盘着身子躲在一边打盹的小白招了招手,用意念无声地问她:“你瞧瞧这条裙子,是不是跟我在天界的那套撒花纯面蝶戏水仙裙衫有些像?”
小白甩了甩还在迷糊的脑袋,爬到宋青遥跟前来,仔细地看起来。
苏嬷嬷现在越来越喜欢小白了,总觉得她处处透着一股子灵性,有时候竟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还会主动用自己的尾巴尖尖帮她拿放的太高她够不到的物件。
见小白像是在打量这裙子一般,苏嬷嬷逗她:“小白你看,咱们王妃这件裙子漂不漂亮?”
小白闻言又朝着裙子移了移,尾巴尖尖伸出来,还将那裙摆拉开了一点儿,瞅了瞅里面层层叠叠的料子。
苏嬷嬷惊喜道:“哎哟,真是神了,咱们小白要成精了!等会儿老婆子定要去厨房给你再拿些新鲜的里脊肉,早日渡你成仙去。”
里脊肉!这是凡间的吃食里小白唯一还算看得上的东西了!
她立刻讨好般爬到苏嬷嬷脚下,拿蛇脑袋蹭蹭她的脚尖,像是个乖巧地孩子。
宋青遥无语,再次用意念威胁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该干嘛了?再磨蹭这个月都不准吃肉!”
小白愤愤地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道:“对啊,是有点像,但是你又能怎么办呢?那套在天界,你又没有办法弄下来。”
宋青遥道:“那我可以自己做啊!”
小白明显不信:“你连针线都没摸过,还会做裙子?就算你还记得天界的裙子长什么样,这条跟那条也不是完全一样,改出来只会四不像吧。”
宋青遥“哼”道:“瞧不起谁呢,我可是设计天才!”
她将裙子拿在手里比划了两圈,对苏嬷嬷道:“嬷嬷,这件裙子美则美矣,但是还不够抓人眼睛。我想要的,是那种我一出现,所有人都移不开眼,再也看不进旁人的效果!我这次非得恶心死宋妙妙,让她下次再搞这种幺蛾子时,再也不敢对我动什么心思!”
苏嬷嬷惊讶道:“这件裙子还不够吗?但是这已经是奴婢能找到的最符合您的要求的裙子了。奴婢敢说,放眼京城,都少有比这件更好看的。”
宋青遥一脸神秘道:“不不,嬷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要亲手在这件裙子上做些改动。”
苏嬷嬷面上有些惊讶,显然是对宋青遥不是很信任:“王妃,不是奴婢打击您,但是这裙子只有一件,万一毁了……再想找一件同等形制的可就难了。”
小白紧接着便用意念发来鼓掌声,骄傲道:“看吧,不止我不信任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宋青遥这下开始不满意了。
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信任她?
那她偏要做出来给她们瞧瞧!
她没好气地道:“行,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那就等着看吧。去把王府里的绣娘叫过来,我要跟她共商大计!”
苏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见宋青遥执意如此,只能去传唤绣娘。
不是她看不起宋青遥,只是宋青遥平日里很少对自己的装扮发表什么看法,瞧着对此道并没有有什么钻研。
此时突然说要对这样一件工艺精湛的裙子做改动,她是真的心疼这裙子啊。
现在她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王府的这位绣娘手艺精湛,想来就算是宋青遥想错了主意,凭借着她的手艺,应该也能补救两分。
请来绣娘,苏嬷嬷退至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宋青遥跟绣娘说着她的想法。
宋青遥兴致勃勃地绣娘比划着“这里直接裁掉,太长了,会降低裙子的轻盈感”、“这一稍微收一下,会显得腰更细”、“这里再加一串流苏,虽然是仙女裙,但是还是要有点小心机嘛”……
听着听着,苏嬷嬷突然觉着,宋青遥懂得还挺多?
绣娘听完宋青遥的改动建议,眼中的激动神色快遮掩不住了:“天哪,这是什么天才的想法!我已经忍不住开始想象这条裙子改完以后会有多绝美了!”
苏嬷嬷:“?”
小白:“?”
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绣娘完全不懂他们的心理波动,带着裙子马不停蹄地进了自己的绣房,开始按照宋青遥的要修改裙子。
看着绣娘激动的样子,苏嬷嬷和小白竟诡异的对改动后的裙子产生了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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