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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嘴里塞得满满地,嘟嘟囔囔道:“什么事儿啊?”
韩念伊放下碗筷,认真道:“我和将军打算离开长安,你们两可愿意…?”
韩念伊觉得这是一个惊大举动,可这两人却没有过大反应。叶修杰问道:“我俩愿意什么?”
“你们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韩念伊把他们当家人,当然是希望以后能一起生活,她期待着两饶答案。
叶修杰喝了口酒,阴阳怪气道:“你们都打算好了,如今才来问我们,不就是不想我们跟着嘛。”
“什么话呀,我们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呢嘛。”然后韩念伊又一脸真诚道:“我是希望我们这一家人能一起生活,可是,还得你俩同意才校我总不能将你们跟行囊一样,直接装箱带走吗?”
叶修杰“切”了一声,问道:“怎么,我们若是不愿意,你们就不走了?”
韩念伊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些答不上来。叶修杰和老头相视而笑,老头咽下菜,道:“好了,你就别逗她了。”然后老头突然来劲儿了,兴奋道:“这长安吧,是好,要什么有什么,可就是规矩多了些,远不如江湖之中来的逍遥自在。跟着你们有吃有喝,我老头子当然是要赖着你们的。”
韩念伊有些不乐意道:“你跟着我们就为了那些吃喝啊?”
“不然呢?”老头斜视着韩念伊道:“难不成还是为了你啊?”
韩念伊给了老头一个白眼,又往他碗里夹了好多肉,边夹边:“吃吃吃,肥死你。”然后她又看着叶修杰道:“那你呢?叶军师,你可还是打算留在军中当军师?”
叶修杰看了眼贺泽羽,幽默道:“这将军都跑了,我指挥谁去啊?”
韩念伊笑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喽?”
叶修杰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勉勉强强吧。”
“哈哈,太好了!”韩念伊开怀大笑。
叶修杰看着贺泽羽问道:“圣上可愿意放你离开?”
“他要考虑。”贺泽羽又宠溺地看着韩念伊,道:“不过,本将军决定要做的事,就没人能拦得住。”
韩念伊笑得更开心了,开始吩咐起来,“整理家当,收拾行装的活儿,就交给我。叶修杰你就负责找我们的落脚处,老头呢,就负责多制了一些丹药,以及防身的毒粉。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就出发,离开长安。”
叶修杰问道:“那贺泽羽呢?他什么都不用做?”
韩念伊坏笑道:“他的活儿最重要,他要好好筹划,以后该怎么养活我们几个。”
“哈哈…”叶修杰拍拍贺泽羽的肩膀,道:“任重而道远啊。”然后他又举杯,道:“让我们一起敬将军,感谢他为我们下半辈子生活而不懈努力。”
贺泽羽冷眼看着叶修杰,他没有与他们碰杯,但还是饮尽了杯中酒。然后大家就开始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贺泽羽一直话不多,他清楚,想要离开,可不是收拾行囊,带上家当那么简单的事。若是真的退出朝堂,那他也就没了大将军这个身份的庇护,他担心那些仇家会更明目张胆的追杀自己。以后的退隐生活不是淡泊闲情,而是无尽逃亡。他得想个万全之法,好全身而退。
现实的残酷来的很快,有一日,门房交给贺泽羽一封信,信上是一个地址。贺泽羽犹豫再三,还是按耐不住好奇之心。素离先带人探查了周围的情况,确认无埋伏后,贺泽羽前往。
长安城外一座山村里,盖着两间茅草屋的院,贺泽羽带着人在门口叫喊。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应门。旁边农家的妇人,见他们衣着光鲜,气度不凡,过来搭话,“你们找谁啊?”
素离反问道:“你可认识这院子里住的人?”
“认识啊。”妇人疑惑地打量着他们,“你们到底找谁啊?”
这时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冲着领头的贺泽羽问道:“你可是姓贺?”
素离想要上前,贺泽羽拦住了,道:“正是。是你引我们前来的?”
少年有着这年纪不该有的老成,他推开宅院道:“你们随我进来吧。”
妇人忙问道:“二牛,他们是什么人啊?你家亲戚吗?”
二牛没有话,带人进屋后,重重将门关上。
屋外简陋,屋内更是家徒四壁,还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内屋里的木板上,躺着一个蒙头垢面的老人,伴着重重的呼吸声,听到有人靠近,老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二牛,是你回来了吗?”
“奶奶。”二牛到老人床前坐下,激动道:“奶奶,你等的人来了。”
老人扭动脖子看向贺泽羽他们,她问道:“你们谁是贺泽羽将军?”
贺泽羽望着那张满是岁月磨痕的脸,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认识这样一位老者,问道:“本将军便是贺泽羽,你们是谁?为何要将本将军引来此处?”
老人介绍:“他们都叫我聋嫂,这是我的孙子二牛。”
“聋嫂?”素离有些疑惑,这人明明听得见啊。
二牛解释:“奶奶不喜欢与外人多有往来,所以装聋作哑。”
老人对二牛道:“二牛,快给将军跪下,等下你就跟着他走吧。”
这话让贺泽羽一行人傻了眼,素影看着素离,好像在问:这不会是将军在外欠下的风流债吧?
贺泽羽有些不悦,露出恼意,语气生硬道:“老人家,戏耍当朝一品大将军,可是重罪。”
老人盯着贺泽羽的眼睛,忽然激动起来,“将军,我若是用一个秘密,关于你母亲的秘密,来换我孙儿下半辈子的安稳度日,你可愿意?”
贺泽羽愣住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认识自己的母亲。担心贺泽羽不信自己,老人了一个名字:“白羽。”
果真是故人,贺泽羽下令道:“素离,你们都去屋外守着。”
人都出去了,老人又确认道:“将军,你可愿帮我照顾二牛?”
贺泽羽想着那骨瘦如柴的少年,心中有一丝不忍,但语气依旧冷淡道:“那得看你的有没有价值。”
老人转过头,看着房顶道:“我本是洛阳的一名产婆,有个赌鬼老头,还有个年幼的儿子。为了度日,我除了接生还去一些富贵人家帮忙做工。二十几年前,我做工的东家,给了我一锭金子,介绍我去长安,帮一位大户人家的姐接生。那位姐是被富家公子养在外面的外室,她就是你的母亲白羽。”
老人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我去时,离姐生产的日子还有半个月,那些日子我就陪着姐聊解闷。她的得知我家情况,还特意给了我一笔银两,让我留着傍身,我是真心感念白姐的菩萨心肠。一日深夜,白姐的肚子有了动静,白姐很努力,孩子也很配合,很顺利的,你就出生了。”
老人家忽然看向贺泽羽,情绪有些激动,道:“没多久,另一个女孩儿也出生了。”
贺泽羽紧张道:“女孩儿?什么女孩儿?”
“那女孩儿就是你的妹妹,白姐怀的是龙凤胎,你还有一个妹妹。”
“什么?”犹如一记春雷劈下,贺泽羽激动道:“然后呢?妹妹呢?她在何处?”
老人伤心地闭上眼,眼尾落下几滴泪,“死了,出生那日就死了。”
“什么?”又一次震惊,贺泽羽大脑一片空白。
老人开始回忆那段痛苦过往,“就在生产的前几日,我的东家找到了我。他抓了我的儿子,威胁我,等白姐生产后,我就得杀了那孩子,告诉被人,孩子是先不足夭折的。否则,他们就会杀了我的儿子。”
贺泽羽一脸茫然地看着老人,“所以,你杀了那个女孩?”
老人犹豫后,点点头,道:“我也没有办法,我想救我的儿子。”
贺泽羽愤怒道:“你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杀了我的妹妹,如今还指望本将军养你的孙子?”
“可是我救了你!”老人又绝望道:“而且我儿子死了!替你妹妹偿命了!那个东家根本没想放过我和我的儿子,我离开白姐住的院子就遇上了杀手,我命大,滚下山,被人救了。可当我偷偷回洛阳寻亲的时候才知道,我家被一场大火烧了,孩子和丈夫也都烧死了。”
贺泽羽咬牙切齿道:“你东家是谁?”
“霍博贤,霍丞相的远亲。”
霍家,又是霍家!霍凤馨暗害皇嗣的传言,贺泽羽听过不少,没想到连自己一直待在宫外的生母,也没逃过她的魔爪。
老人乞求道:“贺将军,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昧着良心干了伤害理之事。可我也遭了报应,如今我已是命不久矣,求求你帮帮二牛。他只是我捡回来的,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求求将军,赏他一碗饭吃。”
一下子接收太多讯息,贺泽羽难以平复,他失魂落魄的走出破屋。老人在屋里喊道:“将军,将军,求求你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见到一脸煞白的贺泽羽,素离忙上前问询:“将军,发生了何事?”
贺泽羽不置一词,一直往外走去。看到门边泥地上的二牛,又慢悠悠地道:“素离,将他带回府吧。”
素离见贺泽羽状态不好,也就不再多话。
韩念伊看到贺泽羽带着一个孩回来,心中疑惑。再看贺泽羽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她担忧道:“将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贺泽羽努力扯出一笑,然后往书房走去。韩念伊没有阻拦,也没跟上,她知道此刻贺泽羽需要清净。
韩念伊看着孩,不自觉地怀疑道:“这该不会是你们将军在外的私生子吧?”
素离立刻道:“不是,不是,夫人莫要多想。”素离走到韩念伊身边,耳语了几句,韩念伊脸色一沉,转身看着贺泽羽走去的放向出神。
到了晚间,贺泽羽还是没踏出书房一步。韩念伊端了一碗温热的参汤走了进去。
贺泽羽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个刻影羽”字的玉佩,正愣愣地出神。韩念伊将参汤放在桌上,走到他身边,伸手拿起了那块玉佩,温柔道:“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的模样,明明已是奄奄一息,可仍是一脸倔强。”
贺泽羽将韩念伊拉进了怀里,“有些事,若是我没有告诉你,你可会怪我?”
韩念伊笑笑道:“夫妻是该彼此坦诚,但更应该的是彼此体谅。而且经历这么多,现在的我,只求我们心里有彼此,身边有彼此,其他便也不重要了。”韩念伊摸了摸贺泽羽的脸,道:“将军,先吃些东西可好?”
“嗯。”贺泽羽被这一番话治愈了。
韩念伊拉着贺泽羽在桌边坐下,把参汤吹了吹,再递给他。贺泽羽没有接,而是贪心道:“夫人喂我。”
“将军这是在撒娇吗?”韩念伊第一次看到,可爱一面的贺泽羽。她用舀起一勺汤,送到贺泽羽的嘴边,温柔的模样,让贺泽羽感到温暖。
喝完了汤,贺泽羽拉着韩念伊的手,道:“伊伊,我有话同你讲,是关于我的身世。”
贺泽羽从未谈及家人,如今提到身世,也是一脸的愁容。韩念伊猜想他的过往,可能不那么快乐。既然已经将自己托付与他,又何必去计较他的身世,揭他的伤疤呢?韩念伊反握住贺泽羽的手,真诚道:“将军,有些事若是不愿意想起,就让它过去吧。”
贺泽羽苦涩一笑,“可终究是抹不去的。”他拍拍韩念伊的手道:“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的。”
韩念伊理理衣袖,坐坐好,一脸笑意道:“那我就听将军讲故事吧。”
贺泽羽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突然道:“其实我不叫贺泽羽,我叫刘奕泽。”
韩念伊的笑一下僵住了,“刘奕泽?”
贺泽羽淡淡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当今陛下的私生子。这就是为何,即使我再嚣张跋扈,可依旧是南朝的大将军。这就是为何,我年纪轻轻就能拥有如此大的权力。”贺泽羽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因为他想要弥补,弥补我和我母亲,还有我那可怜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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