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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烛引秦睦进屋:“你们几个丫头,新伙计不知道三少爷和我们姑娘是双生,你们就由着他胡说?”秦睦和三少爷秦秉昭是双生子,二人出生时刻相同,却因男女之别,命格不一,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一身桃色的丫头捂嘴笑:“怎么没告诉他?徐妈妈脸色和锅底灰一样,我斜眼瞪他,他偏越说越兴。三少爷进屋后,徐妈妈把他好一顿骂,这不,他拿体己钱给我们一人买了一个果子让我们千万在三少爷面前说些好话。”这丫头名为画?,也是秦睦院里的丫头。
秦睦将外衫脱下给画?:“三少爷出去了吗?”掀起竹帘。
画?接过:“在书房那儿看书呢。”将外衫挂起。而后同执烛一起选秦睦进宫的衣裳配饰。
秦睦几步到书房,秦秉昭倚在美人榻上看书瞧她进来笑问:“今日可有什么异闻?”一身浅靛色云纹衫显得整个人端正清雅,脖间同秦睦一样的长命锁,腰间也是别着同秦睦一样的红白玉?。
“秦三少爷被错认成秦二姑娘可算?”秦睦拿过书坐在他身侧,“《海外九州异闻录》,被孟夫子看见又要说我不务正业还耽误了你。”又将书还给他。
秦秉昭将书合上:“夫子是想让你多读圣贤书,稗官野史你顶清楚,偏不喜孔孟之道。”
延亲王家三个孩子皆聪慧,秦睦、秦秉昭自幼在京都名师孟丈云身边受学,孟丈云每每提及秦家两个孩子都要吹胡子瞪眼一番,无他,秦家两个孩子聪明不错,一个看似温驯却是心里最有计较的,一个顽皮荒谬根本不服管教。
秦睦自然是那个整日逃学不服管教的,就因女子不能科考一事,她与孟丈云吵得天翻地覆,险些给孟夫子气病了,自此再也不去听学。
“孔孟之道可兼并南方锦全之国?或可降服北境戎狄?若是孔孟之道能,哥哥何必戍边多年?”秦睦歪头为难秦秉昭。
秦秉昭将书放在一边低头温声相问:“兵家于纷乱之年用以定天下,而儒家于安平岁月治天下。如今,三足鼎立、平和之态,你说,如今妄动兵马是上上之策吗?”
秦睦自然知道秦秉昭的意思,却偏不肯认输:“可如今的情形终会结束。”
“但不是今日,今日是你同我们一起进宫面圣的日子。”秦秉昭可不愿和她在这时候争论不休,到时,她不去宫宴又有理由。
执烛同画?拿几套衣裳给秦睦看,秦睦闷闷地不吭声,秦秉昭指着那件水蓝银云纹烟罗裙:“就这件吧。”
捧着湘妃望仙裙的画?笑道:“我让人将你那件也拿出来。”
秦睦却不甚关心拿起《海外九州异闻录》,随意掀开一页:“若是能去往海外九州就好了,不用参加那些无趣的宫宴。”
秦秉昭低头看她恰巧翻到的那一页,画上满是缥缈的云和一片衣角,旁边附上一句:“通天山上、渺云峰里,仙人是也。”他轻声问:“世上真的有海外九州吗?”
秦睦抬头笑他:“怎么可能?适才说孔孟,怎么现在就忘了?”手尖细细摩挲书上的翔云。
《海外九州异闻录》乃是古时传下的一本神幻之书,其中记载光怪陆离,实乃世上最奇之书。
秦睦、秦秉昭随着韦及眉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后,夫人们坐在一处喝茶闲话,孩子们则都在偏殿玩耍。
顾侯爷家女儿新嫁,说到婚姻之事,皇后遂问起韦及眉:“延亲王妃,寄留多大了?”
“回皇后,秦睦如今才十三。”韦及眉起身回答。
皇后笑道:“再过两三年,寄留也要议亲了。”曲周皇帝寄书前来,希望两国再结秦晋之好,宫中并无皇帝亲生女儿,王公之女中就数秦睦最不合规矩。
韦及眉温和回应:“她年纪尚小,我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皇后笑:“也是。”
秦睦自然不知皇后一行谈论着自己,正与穿着一身鹅黄宫装的女子低声说话,此女是当朝翰林院掌院学士尹沉的孙女尹舒扬,延亲王曾向尹沉请教诗书,算是尹沉半个学生,故而两家颇亲近。
秦秉昭被人拉进棋局里,脱不得身,不少人围在一旁观棋,年仅四岁的五皇子秦悟也在其中,他一双乌亮的双眼在二人之间、棋盘之上摇摆,煞是可爱。
尹舒扬透过一层层人望着平静若素的秦秉昭对秦睦道:“秉昭这几年越见长进,有些秉俨哥哥的风范。”
秦睦抬头看看人群中心和自己相像的秦秉昭,打趣她:“看着我的脸还不够解相思意吗?我与哥哥长得也很像。”
尹舒扬斜眼觑她:“你这口舌若是不要,我同你割了,省的你瞎说。”可面上似有飞红。
秦睦哂笑:“自然是要的,好姐姐。”尹舒扬自幼跟在祖父身边,最是端正雅静,年纪虽也不大却是才学兼备,连孟丈云那般挑剔的人物也对她赞赏有加。
“我听我爷爷说,程敏先生将游学天下,秉昭如若能伴随身侧,想必也能增些见识,日后回朝也是一份历练。”尹舒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程敏先生原是圣上当太子时的太子太傅,圣上继位之后便因身体缘故打算乞骸骨,圣上感念他教授有功在京都为其设府养老。程敏现如今已经不再为官,只一心做学,如今已耳顺之年却要游学,真是不服老。
秦睦听闻此事点头:“这的确是好事,不过,此事还要问他自己的意思。”
秦秉昭此时堪堪下完一局,胜那人三子,拿了彩头过来:“说什么呢?如此神秘。”
秦睦抽出他腰间的扇子:“回去再同你细细讲,你赢了什么?”打开扇起风来。殿内自有冰块,身上还算舒爽。
秦秉昭将手心打开:“没什么,就是一颗珠子,我瞧着颜色新奇,赢回来给你。”一颗晶莹的珠子就躺在他手心,秦睦两指捏起看了捏起看了几下也觉得新鲜,乍一看雾蒙蒙的蓝紫,细看却是能看透的,像凝水一般。
秦睦问:“可还有一个?”
尹舒扬失笑:“什么时候这么贪心了?”
“自然不是,”秦睦站起身,“和他一对儿啊,不然不要也罢。”秦睦和秦秉昭打小,东西都是成对儿的,单自己一个珠子,她觉着没趣,秦秉昭没有,那她也不想要。
秦睦走到方才与秦秉昭对弈那人的身边:“方正,你就这一个珠子吗?”
方正输了东西不大开心:“已经输他一个了,难不成还要送你一个?”
秦睦一笑:“我同你换,一串青海玉珠换你一个珠子,行不行?”
方正输了棋就不开心,听秦睦这话更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不是寒碜我么?”自己家虽不如延亲王府显赫,却也不是一串青海玉珠也拿不出手的。
秦睦坐在方才秦秉昭下棋的椅子上:“方才是我言语有失,不如你我下一盘,你赢了我给你成套的汉白玉棋,我赢了就只要你一个珠子。”
方正记得秦秉昭曾明言她不善棋,这才有了再战的念头,那珠子也就是一般水玉,稀奇也就稀奇在颜色别致上,成套的汉白玉棋可不多得,他自然是要赌一把的。
没想到,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方正就被秦睦杀得片甲不留。方正气愤地将另一个珠子拿出来扔给她,然后愤愤地走到一旁和旁人说话去了。
秦睦将其中一颗给了秦秉昭:“明儿让执烛弄成两个络子,将珠子嵌在里头,你一个我一个。”执烛心思最巧,这东西颜色新颖,做成络子戴在身上也好看。
秦秉昭接过:“你胜得为难些也好。”
“和你一样,慢慢磨杀人家就好?”秦睦透过珠子看秦秉昭,玩得自得其乐。实则,秦秉昭的棋艺比秦睦高出许多,他想让方正输三子,方正只能输三子。
因今日宫宴,太傅也早早结束课业让皇子们休息。皇子们下了课便直奔过来,给皇后和各个夫人请过安便入侧殿,各自问安之后一同坐下谈天说地。
秦悟坐在二皇兄秦恬的膝上,拿着一块龙须糖糊地满手都是,秦恬拿出帕子给他擦手:“别吃了,不多会儿就起宴了。”
秦悟应了一声,便由他擦拭。
秦睦和秦秉昭耳语:“明儿你找个小厮把那一套玉棋送给方正府上。”
“扶枳去不就行了?”秦秉昭伸手摸摸她的头饰,环佩叮当,十分清脆动听。
扶枳是秦秉俨请到秦睦身边当护卫的,秦睦实在不敢让他做这种事情,若哥哥知道她托人送东西给男子,非让自己跪祠堂不可。
约莫半个时辰,皇后请诸位小王孙公子出来一同去御花园的听雨阁,协办此宴的成贵妃早将事情准备稳妥。
皇帝也没过一会儿便来了,身后跟着依旧身穿官服臣子,众家眷跪在听雨阁两侧迎驾。秦睦抬头看跟在皇帝身后高大挺拔的父亲的背影,被秦秉昭拉了一下袖子又低下头去。
皇帝落座:“既然是家宴,自然不必多礼,都起吧。”
众人齐声谢过皇帝才坐下。皇帝举杯起宴,其间觥筹交错自然不必多说。
秦秉昭、秦睦同为皇帝祝寿,二人皆是一身水蓝,一个清隽潇洒、一个灵动自然,相貌还有几分相似,实在很像年幼的秦知何,皇帝看着欢喜便多有封赏。
二人跪谢皇帝,皇帝又想起当年才七岁的秦睦、秦秉昭斗战探花郎的风采,遂夸起他二人:“你们二人年纪尚小,却是极有才华的,想必日后定能大有所为。”
秦秉昭、秦睦虽小,可不傻,探花郎不过是见二人是王孙故意输他们一局好卖自己父亲一个面子,秦秉昭、秦睦笑着谢过皇帝。
常国公也对着二人举杯:“小世子和郡主皆是天佑之人,日后肯定像是圣上所说的一样。臣也敬二位。”
在座的各位没人不知道秦睦那个破命格的,秦睦明知道他这是讽刺自己并没有抬手:“常国公,我虽是‘天佑之人’,可也比不上国公得以‘凤佑’,是吧,皇后娘娘?”这才举樽对着皇后娘娘。常培是因为亲妹进宫之后得皇帝喜爱才封的国公,并非因为过人功绩。
常培因这个缘故被人诟病许多年,但是一直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秦睦年轻气盛更是皇亲贵胄自然不怕,常国公被气得面色铁青。皇帝大笑:“你啊,年纪轻轻牙尖嘴利,常国公也对付你不能。”有这么个孩子杀杀常国公气焰也是不错。
坐在下首的延亲王起身对着皇帝、皇后行?拢骸盎骨胧ド稀⒛锬锼∽铮?啬揽诔隹裱允俏⒊己湍谧咏痰嘉薹健!
皇帝举杯:“你倒是会自谦,七岁战胜当朝探花,还‘教导无方’?”然后又对着秦睦笑道,“明日让国师为你诵经几日,秉昭也跟着受些福气吧。”
秦秉昭、秦睦谢过皇帝,又有歌儿舞女进殿献技,其中热闹靡华之象自然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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