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云婀走到平阳侯跟前,诙谐地说道:“哎,你说的啊,二两银子不贵,那你多出点儿!”
原本就向云婀表达了爱慕之情的平阳侯立刻从身上顺出一个荷囊,将随身携带的所有钱都放到了云婀手中,笑眯眯说道:“都给你了!你说二两就二两,你说十两就十两!”
云婀在手中掂了掂那荷囊,沉甸甸的,估摸着至少有个五六十两,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孺子可教也。”语罢,得意地拍了拍平阳侯的肩膀,转身又走向昌远伯。
平阳侯但觉兰香袭人,深情地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转过头闻了闻云婀拍过的左肩,神色无比陶醉。
走到昌远伯面前,云婀刚一启口:“小弟弟,你的钱……”
昌远伯立刻满脸堆笑:“我交、我交!我马上交!”说着,急忙摸了摸腰间,又摸了摸胸前,却没有找到自己荷囊。
他神色尴尬,有些着急,怕云婀等久了,又道:“别急,别急啊,马上,马上就好……”
说着,昌远伯一手拉开自己上衣左衽,一手当众伸入自己胸前的怀兜中,动作幅度较大,甚为不雅。他掏啊掏啊掏啊,终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掏出了一沓“见钱公据”。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急出了细密的汗珠。
原来,这昌远伯生性风流豪爽,随身喜欢带着一大票银子,常常一掷千金。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将一厚沓见钱公据都“送”出去的时候,接着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昌远伯用指头在口中舔了舔,沾了点口水,而后数了数,又翻查了半天,终于嘻嘻一笑,从中抽出一张面额最小的五十两的见钱公据递给了云婀,还抱歉地说道:“久、久等了,这面额太、太大,找、找起来不……方便……”
昌远伯说的是实话,那厚厚一沓见钱公据的确面额太大,好多都是五百两一张的,一百两一张的都很少,所以,要找到一张五十两的还真不容易。
云婀怔了怔,尴尬地笑了笑,默不作声接过那张五十两的见钱公据,低头看了看,有些犹豫。
昌远伯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急忙说道:“哦,不不不,不不用找了,就就就这张好了……”
“哦。”云婀微微颔首,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还有些后悔不迭:“呜呜呜,早知道就把门票价格定得高一点了,这些可都是家资巨万的豪富啊!我怎么……还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啊!唉,现在后悔也晚了!呜呜呜……”
想罢,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台上,只见林道长磨蹭了半天,终于写完生死契并签字画押,他把一扬手,那生死契便飞向了忠尧。
云婀脸色一凛,赶紧收完剩下一些人观战的“门票费”,然后退至一旁,目不转睛地望向台上。
忠尧站在升云台上,身躯笔挺,他伸出二阳指在空中随手一夹,看也不看,便将那飞来的生死契牢牢夹住,接着又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
林道长看得很纳闷,狐疑着沉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哦,没事,马上就找到了!”忠尧神情笃定,手又伸进怀兜里掏了掏,说道,“我肯定带了的。”
言罢,他果真从怀兜中掏出一支毛笔来,捏了捏笔头,略显无奈道:“哎,有点硬唉!”环顾左右,见无水可用,遂哀叹一声:“唉,也只能如此了。”接着,故意往笔头的羊毫上连续吐了两口唾沫,而后满意地说道:“这下软多了。还好上面有残留的墨汁,就将就一下吧!”
林道长瞧得目瞪口呆,肺都快气炸了,喃喃道:“你,你,你居然带笔了?!”
“带了,怎么啦?”忠尧不以为意,淡淡说道。
林道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血淋淋的手指头,眼中噙着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小子,石头放在鸡窝里——混蛋!怎么不早说……”
忠尧挺直了腰,理直气壮地答道:“那谁叫你那么着急,事先也不问一声呢?”
林道长恨不得立刻将忠尧胖揍一顿,再分筋错骨,他脸色阴沉,一字一顿道:“在我的地盘上,你居然……”
可是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忠尧打断了:“对,在你的地盘上,今天我是主人,我做主!改日你若有机会,也可以到我的地盘上去做个主……呃,请我请顿饭,呵呵。”
“哼!伶牙俐齿,多说无益!我们手底下见真章!”林道长怒火中烧,鼻中冷哼一声,横跨一步后长袖舞起,突然扭头瞥向左边的一处耳房,手一伸,掌心对准那耳房的门板猛地一吸。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上了铜锁的双扇门飞了出去,落至一丈开外,屋内连续不断地飞出许多木炭,从天而降,在升云台上密密匝匝铺了五层。
台下众人正在疑惑,云婀突然放声大叫:“公子,他要玩火自焚!”众人一听,皆纷纷惊呼。
“玩火自焚?那是……”
“不会是点燃木炭,然后站到火里吧?天哪,怎么老想不开,又自残啊!”
“那样的话,也太可怕了!人不得烧成焦炭呐!”
“看来这是真的生死对决,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分明是往火坑里跳啊!没想到还有人自愿跳火坑!”
“我只听过坑爹的,万万没有料到还有人甘愿坑自己!他爹得多感动啊!”
……
台上,傲然挺立的忠尧神色肃然,毫无惧色。
林道长冷冷一笑,摸出一张符?,夹在二阳指中间,朝天指立,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符?开始散发出道道金光。俄而,他随手一扔,符?自手中飞出,打着旋儿飘落在那堆叠了五层的木炭上,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木炭上猛地腾起一团火焰。
未几,木炭熊熊燃烧,表里通红,火趁风势,愈烧愈旺。
林道长见台下众人有些惊惶战惧,仰天大笑一声,提身一纵,飞身落入那冲天大火中,双手二阳指对抵于胸前,口中默念法诀,神色自若,竟火不著衣。
“既然是生死契,林大师跳了火坑,那我也不能干站着不跳呀!”忠尧悠悠然叹罢,纵身跃起,“虽千万中一人,吾往矣!”
话音甫落,忠尧飞身落入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与林道长并列而立。台下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忠尧也不念什么口诀,他的身体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灵气,赤红的灵气,不时有点点火星萦绕周身。神奇的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根本无法伤及他分毫,身上的衣物,自然也是安然无恙。
反观林道长,则是口中念着法诀一刻也不能停歇,他侧过头去,偷偷瞥了忠尧一眼,却见其气定神闲,面无惧色,甚至还在火里走来走去,犹如闲庭信步。
更气人的是,那小子不但在火里来去自如,绕着自己转圈,而且还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一脸无奈,摇头叹息,还……还冲着自己吐舌头、做鬼脸。
昆羽宗本就是以修习火系之术见长,一般的火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嫡传弟子?林道长在昆羽宗弟子面前玩火,不过就是班门弄斧而已。
对此一无所知的林道长见忠尧在火中泰然自若,又惊又气,心里还隐隐有些骇然。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身子微微一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不停往下淌去。
可是,因为他要保持做法的姿势,还不能直接伸手去揩拭那汗珠,所以窘态毕现。
忠尧径直走到他身边,瞧见他满头大汗,故作不解,好奇地问道:“林大师,你额头上怎么这么多汗啊?怎么也不擦擦?来,不如我帮帮你吧!流汗了嘛,自然是要擦擦的……”忠尧嘻嘻笑着,伸手去抓林道长的手,试图让林道长用自己的手去擦额头上的汗珠。
林道长面色惊惶,急忙身子后仰,躲了开去。
忠尧抓了个空,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在火中——不能动啊!哈哈!”言毕,他故意凑近林道长,左右打量,又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在火中你不但不能动,还不能说话!额头上都憋出这么多汗了,挺不住你就早说啊,哈哈哈哈!要不,干脆认输?”
被瞧穿了弱点的林道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开口辩驳道:“谁说我在火中不能说话的!我额头上是有汗,那是因为在火里,烤得太热,热出来的,不行啊?!”
“大师牛气,此言……有理!”忠尧嘻嘻一笑,朝林道长竖了竖大拇指。
顿了顿,他忽然面色惊骇,大叫起来:“呀,着火了!”
“哪儿呢?哪儿呢?”林道长遽然一惊,急忙遍视全身,再回头一看,自己身后的衣服竟然真的着火了。
林道长顿时吓得浑身一震,在火里宛如猴子被烧着了屁股一般,连跳数下,慌忙用手去扑打,却怎么也灭不了;又连忙专注地默念法诀,半晌,才将那衣服上的火熄灭了去。
台下众人一阵哄笑,笑得前俯后仰。
庆国公高声呼道:“大师,这一局你认输吧!”
平阳侯、昌远伯等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大师,不就一局胜负嘛,索性就认输吧!”
“不行!”林道长苦苦支撑,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此局认输,我就连输两局,那就真的败了!”
然而,话音甫落,他的衣服上又有地方粘上了火星,着起火来。林道长迫不得已,又匆忙默念法诀,急急灭火。
若想让林道长尽快认输,忠尧原本可以利用修习的火灼之术,很轻松地加大火势,可不知为何,看到林道长那股子倔强,忠尧的心中忽然又软了下来。
忠尧不忍看他苦苦支撑的模样,转过身去,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有输……”林道长用尽力气,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一局,必须分出胜负,贫道……是不容……不容小觑的。俗语有云,火上浇油,你且看好了,我要火上加雷,谁倒下谁就是孙子,这局算输……”
忠尧猛地一惊,转过身来:“你真是要拼命啊?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你不明白。”林道长牙缝中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一字一顿说道,“贫道要留在这里,谁也别想把我赶走……”
“留在这里?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谁还能赶你走?”忠尧怔了怔,不假思索问道。
“身败名裂了,你觉得贫道还能留在上清宝?宫吗?经此一战,若我落败,必定成为世人笑柄!”
“啊,原来是这样。”忠尧恍然顿悟,神色略略有些黯然。顿了顿,他又借机试探道:“你,家住何方?若是这里不能呆了,那就回家去吧。”
“回家?哼。”林道长并不领情,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怨恨,“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在这里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就这么毁了?你休想!”
言罢,他高举右手,二阳指朝天指立,灵气萦绕指尖,口中默默念起了五雷诀。
念罢五雷诀,林道长得意地诡笑起来:“贫道法力不够,只能召唤三道天雷,看谁能挺得过去……”
忠尧感到情势严峻,林道长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顿时惊呼道:“啊?你……你真的不要命了?!”
“小子,受死吧!”
林道长嘴角勾起,大喝一声,决定放手一博。
此时,他一松懈,身后的衣服又沾上了火星,烧了起来,可是这一次,他却全然不顾了。
众人仰头望向天空,但见风起云涌,天色大变。
巨大的风漩将周遭的云朵不断吸入其中,一时云雷滚滚,闪电频现。突然,阴云密布的天空划过数道雪亮的闪电,在一瞬间照亮长空。
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一道天雷从云间劈了下来,噼里啪啦!天崩地裂般的声响接踵而至。
那一道天雷不偏不倚,正中忠尧。
啊?!
台下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云婀惊呼道:“公子——”话音未落,飞身往台上扑去,却不料被巨大的闪电震荡波弹出一丈开外,“嘭”地一声,撞在墙上,墙面顿时碎裂开来。云婀“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从墙上跌落在地。
闪电过后,升云台上残余的电弧仍在向四处蔓延,哔啵作响。
林道长阴诡地笑着,侧过头去,神色自得:“这才一道闪电而已,呵呵。接下来,还有两道闪电呢……这小子不会身子骨太弱,连一道闪电都经受不住吧?人已经死翘翘了?”
语罢,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忠尧被雷电击中,烧成黑人焦炭的模样,不禁更加得意了。
孰料,烟雾渐渐散去,林道长定睛望去,却并没有看到脑海中的画面。
忠尧的人,不见了。
“嗯?”林道长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难道被闪电击中——刹那间灰飞烟灭了?不对,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若真是灰飞烟灭,也应该残留几块衣服的破布碎片才对……不管如何,即使这小子没死,他若离开火中,那此局就是他输了!等等!那是什么?”
烟雾散尽,林道长定睛细看,赫然发现火中多了一块竖立的“蛋壳”,只是那“蛋壳”有点大,外表发黑,看起来像是烧焦了似的。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