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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雷的脸色倒渐渐淡漠，眼神里只剩下迷离。
这种迷离，带着决绝，竟比平日里的冰冷还要令人恐惧。
“好。我现在就去证明，你口口声声说对我的一片苦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马雷破门而出，如一具行尸走肉走出马啸天的办公室，穿梭过员工区，来到电梯间，走出雷霆大厦。
短短几分钟里，自然是少不了来自众人热辣的目光和八卦的议论。
马雷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没有去地下停车场寻找迈巴赫轿跑，只是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喂，小伙，你这是要去哪儿？”
出租车司机随口问了一句。
见马雷没有应答，好奇瞄了一眼后视镜。
看到车后的男子，一身高档西服，领带上的花纹都贵气逼人。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副没有面瘫脸。
血色全无。表情淡漠。
一侧脸部褶皱，上面依稀可见脸上银白色的细纹。
那张脸，仿佛是一张画皮，虽算得上五官英俊，但却毫无生气。
司机感觉自己如果再多问一句，车后的男子就可能随手给他递上一把冰刀。
出租车刺耳的发动声音响起。
一分钟过去了。
司机开始冒出冷汗，默默等待乘客的回话，才敢踩下油门。
“去医科整形医院。”
马雷的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如牢笼里爆发后，那失去了力量的困兽。
听起来心平气和，却仍然含着一种令人不敢忤逆的恐怖。
“好。”
司机只敢默默开车，以正常速度开往目的地。
他时不时从后视镜偷看马雷的脸，总觉得很熟悉，像是本地晨报新闻里的面孔，但又不敢直视确认。
到达目的地。
“停。”
马雷的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
司机小声回应，悄然松了一口气。
出租车停靠在整形医院的门口。
马雷拿出手机扫码支付了一万元。
司机受宠若惊，一万元，是他日夜不休跑一个月的出租，也得不到的收入。
这样的天降横财，实在让司机内心惶恐不已。
他哆哆嗦嗦看向后视镜，正要说什么。
“除了车费以外，剩下来的钱作为封口费。”
马雷丢下一句话，就匆忙下车了。
司机的第一反应是急踩油门，趁着路况良好的时段，一口气开了好几公里，才肯在一个僻静的小道上靠边停车。
一路上，面对路人乘客的招手，以及网约订单的通知，一个都没有接。
司机这才打开手机看新闻，对比了一下方才乘客的相貌，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今天本地新闻头条上的男主角－雷霆集团马少爷。
他认真检测那一万元已经顺利进入了微信钱包。
想到那位马少爷所提到的“封口费”，点了点头自我安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
整形医院专科。
马雷一脚踹开著名专家门诊室的门。
门口的座椅上还坐着一排满满的等候就诊的人。
和其他医院的其它科室不同，这些就诊的人，往往都是容貌上有明显缺陷的人。
看到这么一个衣着华贵，气宇轩昂的男子，没有排队，粗暴无礼进入了他们等待已久还求而不得的专家门诊室，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抗议。
专家门诊室。
一位戴着黑边框眼镜的中老年男子正在给一个烫伤毁容的患者讲述治疗方案。
“你这种情况，我建议是……”
看到马雷闯进来，中老年男子停了下来。
“雷子，你怎么来了？”
“呵呵。”马雷未语先笑，嘶哑的笑声。
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需要整形的人，倒更像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趟。”
中老年男子留给正在看诊的患者一句话，紧接着拽住马雷的手，边拉边说：“跟我来。”
候诊室内的患者一脸茫然，候诊室外排队的人更是焦虑急切。
他们后知后觉，这才开始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样啊！”
“这是徐医生的关系户吧？”
“我挂徐医生的号可是费了好大劲儿，看来今天是看不上了……”
“等等。刚才这男子很眼熟，到底是谁啊？有人知道吗？”
……
专家休息室。
那位叫徐医生的中老年男子轻轻关上门。
出于职业习惯，他的眼睛直视在马雷的脸上，看到了暴露出来的褶皱和细纹。
“雷子，你是来找我，是想修复这张脸吧？”
“徐医生，请你帮我换回我原来的那张脸！”
马雷语气决绝，目的明确，没有一点点含糊。
这种态度，和平时看诊的那些犹豫不决，不明确采取什么整形方案的普通病人完全相反。
“哎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叫我舅舅！”那位徐医生拉了一张椅子，示意马雷坐下详谈。
“舅舅，请你帮我换回我原来的那张脸！”
马雷换了一个称呼，内容还是重复那句话。
“你没事吧？开什么玩笑？”徐医生不解疑问，当初你拼命要我换成这张脸，现在怎么又想要换回来？”
“当初是我太急功近利，想要回到马家当少爷，才整了这张和马夫人已故儿子一模一样的脸。”
“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马啸天夫妇都很认可这样的你，没有人知道你是马啸天的私生子。”
徐医生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有人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
“是。但我已经厌倦了这副面具。”
“厌倦？”徐医生真恨不得要抽马雷一巴掌，“你想想你妈在天之灵，她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在马家能有立足之地……”
“妈妈的心愿我不会忘记。我还要让妈妈知道，我是她堂堂正正的儿子，凭借的是能力，而不是靠这张脸。”
“你糊涂了！”徐医生恨铁不成钢，在专家休息室里频频踱步。
“舅舅，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请你帮我换脸。立刻。马上。”
马雷随手从徐医生的书桌上拿起一把模型手术刀，贴在自己的脸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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