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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我与主君共月明 > 第八章 河边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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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过得,她是着谁惹谁了。

    她不过就想让沐越给季离捎点儿东西,李叔看学舍看得那么紧,她又不能青天白日地偷溜进去。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得顾忌季先生的不是。

    夏姜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端着木盆往河边走。

    都是王钰才让她变成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本来折腾一天就挺累的了,现在还得烧水洗澡。

    这个时代想洗个澡可难了,先是从二百米外的河里把水一桶桶拎过来,然后还得费劲吧啦地点火烧水。

    洗完澡你不能穿脏衣服吧,还得换一身,换完衣服,还得把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

    现在她无比想念家里那台全自动洗衣机,把衣服往里一扔,再倒上些洗衣液,按一个按钮就完事了。不像现在,呵呵,一想到要迎着小刀似的冷风走到河边,再把手浸在那拔凉拔凉的河水里,她就忍不住打哆嗦。

    唯一庆幸的是今儿是十五,月亮跟个银盘子似得,四周亮堂堂的,不会看不清路。

    夏姜端着木盆走到河边,又从木盆里将衣服掏出来,这个时候没洗衣粉,只能用皂荚。这些东西还是跟在厨房帮工的小丫头要的。她使不惯棒槌,提前把皂荚煮成粘稠的汁液,封在罐子里,等用的时候像洗衣液一样倒出来就行了。

    “嘶”这河水可真凉!

    要是能把水引到学宫就好了,这样烧水也方便多了,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回头跟夫人提一提,祭酒大人可最听夫人的话了。

    古人怎么引水来着,好像要挖沟渠吧,电视剧上还演过用竹子引水的。这是个顶顶好的事儿,要是成了,学宫吃水就方便多了。那么多才子,总能想到引水的办法的。

    脑袋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手却没停,早点儿洗完衣服就能早点儿回家,搓搓搓,使劲地搓!

    里衣、中衣、曲裾都搓了一遍,哎呦,腿麻了,先起来活动活动吧。

    夏姜站起来抖了抖腿,一阵冷风悄然划过,冻得夏姜一阵哆嗦。她忍不住原地跳了几下,河岸边一从一从枯黄的芦苇起起伏伏,画出一道天然的波浪线。

    这东西还挺坚强的!

    啾啾啾,芦苇荡里传来几声苇鹰的鸣叫,听爷爷说以前她家前面就是一片芦苇荡,爷爷小时候总去里面掏苇鹰蛋吃。

    那蛋啊鲜得不行,爷爷每每跟她念叨起以前的故事,总要提起去芦苇荡里掏鸟蛋的这出,最后还总以这句话结尾,只可惜,夏姜刚出生,她家门前的河道就被填平了,变成一座一座的楼房。长这么大她从没吃过爷爷嘴里那鲜美异常的苇鹰蛋。

    真有那么好吃么,夏姜动心了,听爷爷说追着苇鹰的叫声就能找到鸟窝,要不然去找找看。苇鹰这东西冬天下蛋吗?

    试试呗,找不着也没啥损失不是。

    夏姜把裙摆撩起来束在腰间,拨开芦苇丛,轻手轻脚地闯了进去。

    枯黄覆着一层白霜的芦苇不断向两边倒去,须臾之后又在那抹纤细的身影背后轻轻闭合。

    “吱吱啾,吱吱啾……”

    就在前面了。

    夏姜屏住呼吸,削葱般的手指轻巧地拨开了最后一从芦苇。

    “划拉……”

    一柄寒光凛凛的银刀划破寂静的长空,带着冰凉的寒意架在夏姜的脖颈之间。

    夏姜双目圆瞪,初时是茫然,很快变为惊恐,背上冷汗淋漓,将青色的衣衫都湿透了。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瞬间脑海里涌现出无数想法,在这个命如草芥的时代,她若真被杀了,顶多换来一句可怜,没人给她伸冤的。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滞住一般,那人在她右后方,看不见身形面庞,只晓得那一身的气息迫人的很,仿若是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完了。

    就在夏姜以为必死无疑之时,那刀突然向后一撤,紧接着是一声“咔哒”,似是在收刀入鞘。

    夏姜两腿一软,朝地上瘫倒下去。

    别说她胆小,谁胆儿大谁上。生活在一个法制国家那么多年,陡然到了这么一个草芥人命的时代,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女主光环,总能化险为夷。

    下巴骤然被人捏紧,那一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带着入腑的凉意,如千年的寒玉一般。

    “咕咚。”

    什么东西?

    夏姜被迫咽了一粒丸药,很苦,口腔被这股味道充斥,让她忍不住泛起一股恶心。

    “每月十五,解药。”

    那只手扬了扬攥着的白玉瓶子,“也可以不来,不过……”

    邪魅凉薄的笑声传入耳中,“会肠穿肚烂罢了。”

    夏姜蓦地抬头朝他看去,并不是刚刚站在她身后的那个黑衣人,眼前的这人虽是笑着,但给人的感觉却比那人恐怖百倍。

    冷光在他银白的面具上打了个旋复又落在地上,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如果说刚才那人是个会让你一刀毙命的杀手,那么夏姜相信眼前这个半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是小说里面能让你生不如死的大反派。

    胳膊一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好像是冬天,不大暖和的屋子里刚洗完澡的那一刻。

    夏姜不敢吭声,更不敢跟他叫板,屏着呼吸,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接着,后颈就挨了一刀,晕了过去。

    “主君,为何……”

    为何放过她呢?

    黑衣人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逾矩了,生生刹住,但心里萦绕的疑问却不是一时半刻能下去的。

    “她还有用!”

    既是主君的决定,自己也没有置喙的权利,想到刚刚险些被擒,他赶紧跪下来请罪。

    “主君恕罪,那图……没有找到!”

    “不怪你,要是那么好对付,他便不叫季离了。”

    “谢主君!属下会继续派人监视!”

    男子抬了抬手,黑衣人直起身子,踮着脚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借力往半空中跃去,几个跳跃过后便不见了踪影。

    龙且将瘫倒在地上的小人儿拉进怀里,一双大手覆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使劲揉搓起来。

    “小东西,我倒要看看你玩的是什么把戏!”

    他用了十成的力气,那张脸没多大一会儿就变得通红通红的。加上天起寒凉,四野氤氲着白色的雾气,手中的小脸看起来竟像是清晨碧青园的那株红牡丹一般娇艳欲滴。

    尽管没留一点儿情面,那张脸并没像预想中那般发皱,甚至找不到一丝不贴合的地方。他又凑近了些仔仔细细盯着下颌与脖颈交汇处,依然没有任何的破绽。

    竟然不是面具,那就更有意思了!他冷笑两声,眼前这张绯红的面庞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让人讨厌。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同时捏住少女的脸蛋,然后上上下下移动了一番。

    靠的近了,便能嗅到少女身上隐隐散发的甜香,不同于脂粉的艳俗香气,更像是微微炒过的粟米细细熬煮后散发的香气,一缕一缕萦绕鼻尖,心也漾起一缕几不可查的微波。

    真不知道这小东西是怎么把一百个人的饭做出来的,竟还做的人人称道!

    他拨弄着那个巴掌大的小脑袋,看着她左摇右摆的样子似乎找到了一点儿难得的乐趣,竟比先前拨弄的更起劲了。

    “小东西,今日就暂且放过你吧!”

    夏姜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厨房了,若不是旁边还放着木盆,她还以为昨晚是场噩梦呢。

    躺在地上半晌没敢起来,心里一阵后怕,这就是好奇害死猫,好好的,干嘛想着去偷鸟蛋啊。

    夏姜懊恼地扯了把头发,心里又急又气又惧,一时连爬起来都忘了。

    那人一看就不是开玩笑的,她这是被下毒了。

    他到底要让她去干嘛,不会是去杀人吧?

    夏姜啊夏姜,好好地去掏什么鸟蛋,让你去,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咯咯咯咯……”

    公鸡的鸣叫让夏姜的理智稍稍回笼了一点儿,古代不管是制药还是制毒技术都十分有限,这毒又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那肯定是慢性毒药一类的。古代的慢性毒药大多是重金属一类,为今之计还是先找个大夫瞧一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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