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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从被打倒在地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很清楚,单在物理性搏斗这个领域,他是赢不了黑影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放弃,相反的,他一直拼命挣扎,用尽了所有急智,想要找到黑影的弱点将其打败。但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计谋显得那么无助而可笑。
他被黑影一下一下践踏成血泥的时候,痛觉已经完全封冻了他的思考能力,那每一毫秒都如同置身刀山的疼痛,是一个细皮嫩肉的现代人想都无法想象的地狱。即便如此,他依然在失去意识前奋力地挣扎,虽然因为浑身的肌肉骨骼都被摧毁,他已经做不出什么挣扎的动作了。
黑影最后一脚踢中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一辆失控的大卡车直接撞上一样,,就连意识都瞬间停滞发黑。他真的陷入了弥留之际。
就在这无限接近死亡的刹那,那仿佛被层层封禁的记忆裂开了一道缝隙。这一次,他听到了……
“……(消音),这是百……种子,你要好好利用它”
“王……你要干什么?!(消音)你快阻止她!”
“这是我们最……,就……你了”
…………
毫无征兆地,他的记忆中又涌入了大量奇异的知识。其中最多的就是……剑术!
不知这是谁的记忆,一人一剑,竟可移山填海,剑遏行云!那种堂皇大气的剑术让从未接触过冷兵器的自己看得竟有些痴迷了。记忆里那个衣袂飘飘的中年剑仙演完最后一剑后,笑着朝主角一指。主角感觉自己的思维悠悠荡荡,向着高邈处飘散,最后陡然睁开双眼,身上的伤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再去回想刚刚的记忆,却觉得如同加了个漏斗一般,大部分都快速地消失了。不过,留下来的一鳞半爪倒是还能记起来,而且……他有种错觉,自己可以用出来!
风已经越来越大,原本明亮的天空,此刻从边缘处涌来了一股暗云。在沙海中跋涉了近一个月的主角自然知道,这是沙暴来临的前兆。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径直开启了灵力开关。
似乎是错觉,主角感到以往如漏刻滴水一样的灵力,如今却好像一条小溪在流淌。自己恢复的速度这么快,应该也和灵力流量的扩大有关。难道真的是找回记忆就能变强?
将这些猜疑放在一旁,主角开始回想起记忆里的那些剑术。与其说是“术”,不如说已经近于“道”的层次了。所以招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意境和……帅?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知识里掺杂了什么别的东西吗?在这么严肃的时刻可不敢乱开玩笑。他再次谨慎地仔细翻阅那些记忆,发现并不是开玩笑。记忆里那位剑仙对此有着合理的解释:剑意生于心态,心态源于心境。只有你的心境摆的足够高,足够强,才能用出自己的剑术。因此,耍帅刷时髦值的行为实质上是一种自我催眠,让自己“燃”起来,才能顺利融入剑意中。
由于自己追击黑影时也念过贾岛的诗,主角对于这种行为倒是没什么羞耻感。他唯一担心的是,只靠这种方式就够了吗?那可是黑影啊,人形暴龙一样的怪物。
但眼下也并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只能不惜一试。开始从记忆中挑选适合引导心境的诗: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那种少年豪情随着自己一遍遍的念诵,似乎真的融入了血液,浸染了骨髓,使得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大不一样了。原本按规矩循环的灵力,听到了这种豪气横生的诗句,竟也变得不安分起来,纷纷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开始向着不明的方向冲击跳跃。
主角整个人红的像蒸笼上的大闸蟹,也真的在冒出阵阵蒸汽。那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一直刺激着他的胸口。他握紧手中的烧火棍剑,爬了起来。
这时,黑影尚未走到艾布老汉藏身的沙丘。不知凭着什么直觉,突然回头,恰好看到了正踉踉跄跄站起来的主角。他有些惊讶,自己刚刚不是踢断了他的每一根骨头吗?怎么又站起来了?
黑影便止住脚步,向主角的方向走来。面对逼近的黑影,主角竟然闭上了眼睛,嘴里依然不住地念念有词。头顶的蒸汽被越来越大的狂风席卷着飞上天际,他的一头乱发就这样在空中飞舞着,一时之间竟有种莫名的气势。
黑影恼怒于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了,于是大踏步地走到主角附近:
“小小的老鼠,生命力还真是顽强!站起来了又怎么样?这回看我把你直接撕成碎片!”
就在黑影准备伸出手抓住主角的一瞬间,主角睁开了双眼。不知是不是错觉,黑影竟感觉自己看到了太阳般的光芒。在他愣神的一瞬间,主角已经将胸中的气势一口气喷吐而出: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
“笑入烟雨红尘中!”*
随着这几句炸雷一样的诗句吼出,主角的剑如闪电一般探出。饶是黑影战斗经验丰富,动态神经过人,竟然没有躲开,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上了这一剑。他那铁塔一样的身躯居然被这看似轻飘飘的剑点得飞了起来,摔到了地上。在他震惊的同时,主角已经欺身上前,如骤雨般急促地不断出剑,出剑,出剑。黑影竟只能勉强地用手臂格挡。如果不是烧火棍剑实在没有什么锋利的部分,仅凭这一轮乱剑,黑影就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活活戳死了。
即使如此,黑影也难掩心中的惊骇。这只阴沟鼠一样的陌生人,为什么明明刚刚被自己打成了一滩肉泥,现在却突然变得这么强?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己还真有可能在这只老鼠身上翻车了。这怎么能行?
当下也不顾别的,用手臂硬抗了两下剑之后,找准机会飞起一脚踢中了主角。顺势滚爬到一旁,趁主角从地上爬起的时刻,解下了腰间围着的奇异破旧长袍。
“本来绝对不想动用这种力量的……想不到为了你这区区老鼠,竟然用了!既然这样,就准备好陷入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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