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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在将方逸嵩送回六合山的途中,他却离奇的苏醒过来,这让所有人都觉得既突然又惊喜,只有陶方百思不得其解。陶方仔细回想,又详细询问了方逸嵩近日的变化,接触过什么人,结果却是一切如常,药王谷的车队甚至都不曾进过沿途的大城,全程不作停留的赶路,除了被山林冲出的野猪稍微阻滞了一会儿,车队连一位外人都没遇到过。最终众人认为,或许是陶方试过的某种方法奏效了,只是时间上延缓了许多。
只是方逸嵩虽然醒来,但是状态极差。此前昏迷时,全仗药王谷的丹药续命,饶是如此,身体仍旧日渐衰弱,因此久睡初醒,仍需调养。但若只是精神差也就罢了,方逸嵩竟然失忆了!他将下山后发生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刚下山,还问起陆轩、翁瑶、沈卓昌这三位与自己一同下山历练的同门何在,让众人惊诧万分。
陶方不禁反复思索方逸嵩之事,此事异常离奇,先是失踪二十年,寻回后便始终昏迷,自己不但找不出任何原因,而且还无法唤醒他,可现在又忽然转醒,醒后又失忆,这一系列事让陶方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现在既然车队已经快到历阳城了,陶方也不好转回,便依照原本的计划,上了六合山。
翁书平得见老友,很是高兴,与陶方寒暄一阵子,话题便说到方逸嵩。翁书平得知方逸嵩在途中苏醒,却失忆了,亦是吃惊不小。此时翁瑶也才回山不久,已经将元皓对她说的灵宗的事告诉了翁书平和各峰首座,在一旁听了陶方的话,立刻去探望方逸嵩。
方逸嵩见了翁瑶,一脸疑惑的问道,“翁师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被药王谷的人送回来了,我怎么感觉很虚弱。”
翁瑶见他神情困惑,丝毫不似作伪,小心的问道,“方师兄可还记得巫林?”
方逸嵩迷茫的问道,“什么巫林?”
翁瑶心中一寒,“方师兄,你失踪了很久,我找到你时,你便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晕倒了,一直昏迷到现在。”
方逸嵩一脸难以置信,“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失踪了多久?”
翁瑶还未开口,此时沈卓昌也进屋来了。
方逸嵩欲起身,叫道,“沈师兄。”
沈卓昌忙快步按住他,“方师弟昏迷太久,身体尚虚,不必多礼。”
方逸嵩问道,“沈师兄,我昏迷了多久?”
“算来已有三十余日。不过能醒过来就好,已经二十年了,方师弟终于平安归来了。”
方逸嵩惊呼,“二十年?”
翁瑶凑到沈卓昌耳边说,“方师兄失忆了,陶谷主也不明原因。”
沈卓昌惊愕的看向翁瑶,又看了看方逸嵩。翁瑶道,“方师兄,就让沈师兄给你讲讲吧,我去御剑堂。”
说罢,翁瑶朝沈卓昌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来到御剑堂时,各峰首座,除了雷修,全都在这里。
翁书平用询问的眼光看过来,翁瑶点头道,“方师兄的确记不起之前的事了,连我发现他那日的事都不记得,更对巫林毫无印象。”
说完便扫视了一圈,语气不善地问道,“高妙峰首座呢?”
翁瑶当着陶方的面这样称呼雷修,显然是表达不满,至于为何,众人心知肚明,因此除了宋博,神色皆有些尴尬。翁瑶看在眼里,也明白了几分。
场面沉默了一下,陶方便笑呵呵说道,“瑶师侄这二十年来,性情依旧爽直啊。”
翁书平也笑着说道,“让陶师兄见笑了。”然后对着翁瑶说道,“雷师弟有要事出去了,不在六合山。”
翁瑶便明白了,雷修定是沉不住气了,亲自下山探查消息,想着,心中一紧,说不定他还亲自跟踪埋伏在元皓身边也说不定。于是便不愿再待,转身欲返回方逸嵩那里。
就在翁瑶转身往外走时,御剑堂的门被一道劲风吹开,只见守在山门的陈光丢下一人,便转身飞下山去。被他丢下的人乃是剑阁弟子打扮,忙疾步进了御剑堂,跪拜道,“启禀阁主,弟子从安州城六合铺来,有要事传报。”
“讲。”
“历练弟子丁珊宁回报说,高妙峰首座雷修出现在安州城东南百余里外的小纵林,与黑书生一伙人交手,向小纵林深处去了,历练弟子陆元皓紧随其后支援。安州城主事王以平已经召集安州城的剑阁弟子,前去小纵林了。”
短短几句话,剑阁众人却皆心知发生了什么,定是雷修尾随陆元皓去了小纵林,黑书生等人果然中了雷修的计,去寻找陆元皓,于是雷修便趁机追杀他们去了。只有不知情的陶方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翁书平开口问道,“王以平召集了几人?”
“回阁主,连主事在内共七人。”
“嗯,你且回去,有消息立刻来报。”
传信弟子应下,便退出了御剑堂。
翁瑶知道六合铺召集人手,修为也都不会特别高,不一定能帮上手,于是便夺门而出,准备亲自前去查看情况。还没走几步,便见沈卓昌过来了,
“翁师妹,快与我去方师弟那里。”
翁瑶诧道,“方师兄怎么了?”
“我刚与他讲了他失踪二十年的事,他便吵着要知道外出历练的事。”
翁瑶犹豫了一下,心想,以雷修的修为应该没多少问题,最多不过是再让黑书生等人逃脱罢了,而元皓也已经到了天引诀九层,相比而言还是帮助方逸嵩想起以前的事更重要些。想着,脸上便微微一笑,元皓进益神速,自己还没告诉众人呢,说出来的话,恐怕所有人都要大吃一惊。
沈卓昌见翁瑶犹豫了一下,然后便笑了,不知她在想什么,“翁师妹?”
“嗯,沈师兄,咱们去方师兄那里吧。方才在御剑堂......”
翁瑶一边讲着安州城信使说的事,与沈卓昌往方逸嵩那边去了。
此时在江村外,包括元皓和丁珊宁在内,一共九人,从小纵林无功而返。
“咱们将整个小纵林搜索了一遍,除了一片狼藉,一无所获。”王以平有些愁眉不展的说着。
元皓安慰道,“至少确认了雷师伯与黑书生一伙人已经不在小纵林了。而且,我方才试探过,那擒狼说漏了,小纵林并非他们根基所在。”
说道这个,王以平有些佩服的说道,“陆师弟真是了得,刚下山不久,就能探得这些消息。”
丁珊宁立刻一脸骄傲地接道,“那是,陆师弟可是武首,修为又高,人又聪明,岂是一般人。”
王以平心道,陆元皓有本事,你在那里神气什么,说的好像跟你有什么关系似的,莫非……
想着,王以平暗暗看了看元皓和丁珊宁,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年纪相仿,郎才女貌,还真有点相配的意思。
元皓听丁珊宁这一番话很不合场面,见一旁站的弟子果然都有些不自然,仿佛丁珊宁夸元皓,便将他们说的毫无用处一般,忙说道,
“王师兄谬赞,丁师姐也是不知情,我是跟随翁师姐一同探来的消息,主要是翁师姐的功劳,小弟只是帮衬。”
说完,元皓心想,你们总不会去质询瑶姨吧。
一众人这才觉得合理,也为元皓不居功而对他好感大增。王以平也不在意,“那也是有陆师弟一份功劳的,师弟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元皓忙谦虚一番。丁珊宁见自己的话被他们淡过,心里不平,又说道,“陆师弟好像修为又比下山时精进不少呢。”
元皓已经不像之前在小纵林时那么厌恶丁珊宁了,但也不想多搭她的话,何况她又将话头引向自己。于是便说道,
“也没精进很多,这个先不谈。对了,王师兄,快将这里的消息传报回六合山吧。”
“对,老六,请你跑一趟六合山吧,将此处之事报与阁主。”
闻言,一位弟子应声离去。
王以平接着说道,“虽说小纵林不是黑书生一伙人的老巢所在,但仍需盯它一段时间,这是规矩,还请诸位费心了。”
其他五人齐声应是,王以平又叮嘱他们小心行事,那五人便也离开了。
“陆师弟,咱们三人暂时先回六合铺去吧。”
说罢,王以平同元皓、丁珊宁返回安州城。
路上,元皓问道,“王师兄,原来咱们六合铺传递消息,是需要弟子奔波的啊。”
“正是,各大城的六合铺皆有一名主事,一名从事和弟子十余名,主事不在时,从事做主,前堂的伙计则是从当地招的杂工或者剑阁养大的不适合灵修的孤儿。弟子每日往返于各大城,传递消息,也很是辛苦。”
元皓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每日不断奔波,当真辛苦。”
“不过这便是安身立命的差事,有许多弟子受资质所限,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小弟倒是觉得,这个差事也很重要,若没有他们传递消息,我们便无法及时掌握时间变化,所以不论修为高低,他们也同样重要。”
王以平闻言很惊讶,不由得叹道,“陆师弟这番话真是说到老兄心里去了,修为高的灵修者,便总有自命不凡的,瞧不起我们这些修为平平的六合铺中弟子,他们却不想我们这般打理六合铺,为的也是剑阁。”
元皓道,“相信大多数人还是理解王师兄的。”
王以平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此言差矣,如陆师弟这般想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元皓闻言颇为惊讶,王以平撇了一眼丁珊宁,见她听两人说话,一脸的不以为然,暗暗摇了摇头,心道两人终究并不般配。
三人刚到安州城门口,恰好见一红衣女子迎面而来,竟是师?婉。
师?婉见到元皓,眼中一喜,便停在那里。元皓亦是不自觉的心中一喜,连忙落了下去,王以平和丁珊宁见元皓收了剑,便也跟了下去。
元皓快步走过去,喜道,“?婉,你怎么在这里。”
师?婉开心的笑道,“我来找你呀。”
元皓疑惑道,“找我?”
“对啊,我路过洛城时,听到有传言说你身带斩灵诀,我一听便知道定是有人利用你引诱黑书生他们。于是立刻返回了北原,那个老主事说你去小纵林了,我便往这边来了。”
元皓仔细一看,见她有些疲惫的样子,心下感动,“谢谢你,?婉。”
“你没事就好。”
王以平见这红衣女子虽有些风尘仆仆,却仍明丽动人,手持灵剑与元皓寒暄,分明又不是剑阁弟子,心下奇怪。而丁珊宁见二人态度亲切,本能的生出一丝戒备,凑了过去。
元皓见二人过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也是位灵修者。?婉,这位是安州城六合铺主事王师兄,这是剑阁历练弟子丁师姐。”
三人互相抱拳见礼。丁珊宁问道,“你是哪派弟子?”
师?婉直言道,“我就是你们人人喊打的魔教妖女。”
丁珊宁显然不信,还以为她自夸美貌,轻哼一声,王以平接口道,“姑娘真会说笑,我们正要回六合铺,不如一同前往吧?”
师?婉看向元皓,丁珊宁一看她竟然在等元皓拿主意,心生不快,当头便往城里走去,好先一步回六合铺,以示自己是剑阁弟子的东道主身份。
元皓说道,“王师兄与丁珊姐请回,小弟得遇友人,还要相谈一番。之后便要去一趟无为观,拜见魄一真人,说来惭愧,小弟下山后还没去过玄妙山,着实失礼。”
王以平笑道,“无妨,陆师弟自便。说起来,无为观的魄一真人应该也不会在意。”
说罢便告辞,进城去了,再看丁珊宁则走的很快,早就不见了身影。
师?婉见他们没了踪影,笑着说道,“元皓,你那位丁师姐,似乎很重视你啊。”
却见元皓摇头说道,“我倒是觉得她难缠的很。”
师?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也想去无为观见识见识,咱们一起去吧。”
“什么?你……”
“我什么我,你是想说,无为观是中原四大派之一,我怎么不怕他们认出我,然后一剑杀了我是吧?”
元皓认真道,“的确有这种可能。”
师?婉灿然一笑,“你看,我自己都说我是魔教妖女,你同门都不信呢。”
元皓哭笑不得,“下次别这样调皮,万一他们信了呢。”
“放心吧,我就猜到他们不会相信才这么说的。”
元皓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婉接着说道,“就说我是散修世家的好了,怎么,你怕我拖累你啊!”
元皓笑道,“你都不怕,我有什么怕的。那就走吧。”
师?婉一拍元皓肩膀,“够义气!来,给我讲讲,你去小纵林发现什么了没。”
“说来话长……”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玄妙山下。
在上山的石阶前,有一块七尺高的巨石,正面写着“迎来”二字,再看背面则写着“送往”二字。石阶时而平缓时而陡峭,举目四望,满山清翠,侧耳聆听,燕语莺啼,好一座秀丽如画的玄妙山。
元皓和师?婉上山的步伐也慢了下来,边走边聊。
“灵宗的那些家伙,费这么大劲,搞出这么多动作,绝对是有备而来。依我看,你那雷师伯恐怕凶多吉少。”
“应该不会吧,雷师伯的修为很高,灵宗六使的修为应该奈何不了他。”
“元皓有所不知,灵宗六使中,那个左星的修为也是当世罕有对手。”
元皓疑惑道,“那个手持竹节锏的是左星吧?”
见师?婉点头,元皓接着说道,“我接了他一招,修为很高不假,但是也算不得罕有对手吧。”
师?婉问道,“他受伤了?”
“这我便看不出了。”
“要么是他受伤了,要么是他故意隐藏身手,这个人很危险。”
元皓不禁有些担忧起雷修来。师?婉道,“你那个雷师伯可没安好心,不止是对你或是对灵宗,元皓不必为他担心。”
元皓摇头道,“我倒是能理解雷师伯的心情,素智师兄发生那样的事,他对雷师兄必然极为担心的,况且这样对我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不是吗。”
师?婉没好气的说道,“等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不就晚了吗。”
元皓笑了笑,没有接话。师?婉无奈的说道,“好,你不在意,那你就好好修炼,只要你变得足够强大,就不怕这些阴谋诡计了。”
元皓却柔声问道,“?婉,从冰原回来,你都还没休息过吧?”
师?婉被他突然问的一愣,接着也平和的笑道,“本来我打定主意,直接回宁古山再休息的。”
“真好,你终于肯回去了。”
“嗯。还不是你,我在山阳镇的时候,就不再坚持了。”
元皓诧道,“山阳镇?”
师?婉追忆似的说道,“那日你我饮酒,你对我说了许多话,我那时便有了要回去的想法。”
“呃……我说了什么?”
师?婉扑哧笑道,“元皓喝醉,说的都是心里话呗,记不起来更好。”
元皓不由得一窘,心想,我有什么心里话要说。然后笑着说道,“都怪我,后来还拉着你到处乱跑,应该早些放你回去才是。”
师?婉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是愿意跟你到处跑的,谁让你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元皓投降道,“那我还要多谢?婉相陪之恩。”
“好说好说。”
两人哈哈大笑。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半山间,一片屋院便出现在眼前。
这片屋院很是平常,就如同坐落在半山上的普通村庄一般,走到近处看,第一道院门上挂着一块写着“无为观”三字的牌匾,才能确定两人确实没有走错地方。
“无为观倒是跟我们天原教很像。”
元皓闻言好奇道,“哦?哪里相像。”
“一样简陋。”
元皓点头道,“那我就可以想象宁古山的样子了。”
“不。”师?婉笑道,“你才想象不到,你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是什么样。”
“那我一定要找机会去见识见识才好。”
师?婉一脸不信,“就怕你是不敢去吧。”
“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最近事情多,瑶姨定然盯的紧。”
说起这个,师?婉想起来似的说道,“也不知是谁,还曾说过什么他瑶姨见了我,定不会怒目而视。嗯,是不怒目而视,而是直接拔剑相向了!”
元皓顿时大窘,“我,我也没料到,她向来是很温柔的。”
“恐怕是只对你温柔吧!”
元皓无语,因为他意识到师?婉说的恐怕是真的,各六合铺主事谈到翁瑶都是带着敬意,那是荆冠在北原城六合铺,对着翁瑶更是如老鼠见猫一般。
正想着,师?婉转而说道,“多亏元皓那日护我。”
“这是应该的,难道要我视而不见吗。”
师?婉却不开玩笑的说道,“若换做别人,谁敢冒背负勾结魔教的罪名,去护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外人呢。”
元皓笑道,“你怎么会是外人呢。”
师?婉好奇的看向他,“我不是外人,那我是什么人?”
“你是我陆元皓的朋友啊。”
啪的一声,师?婉重重拍在元皓肩上,“够义气!”
元皓揉了揉背她拍过的地方说道,“你下手也太重了点。”
师?婉揉着手,“我手还疼呢!”
元皓不禁莞尔。
敲了敲门环,不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拽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露出一个脑袋,小脸白白净净的,声音清脆,充满稚气,“你们好,请问你们有何贵干?”
元皓见小孩子模样天真可爱,笑着说道,“你好啊,我叫陆元皓,是剑阁历练弟子,与友人一同前来拜访魄一真人,小弟弟帮我传报一声好不好?”
小孩子点头道,“你们进来吧。”
跨过无为观的院门,入眼所见,恰如在院外所见的那样,皆是普通的院舍,院子被打扫的很干净,院中有石灯柱和燃着香的香炉,闻得到淡淡的草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那孩子带二人沿着一条路向无为观深处走去,也不说话,元皓受这里幽静的气氛所感,亦静默不言,跟在他身后。路过一间间房屋与居室,见它们大同小异,外面看上去虽不是光艳如新,却也看得出是被修缮的很整洁。
只是不知为何,元皓与师?婉被那孩童带着,几经穿梭众屋之间,来到一处方方正正的大木屋,孩童推开木门,请道,“两位请进。”
二人虽然奇怪他不通报一声,便引二人进门,但也不多问,只是道了谢便进了那木屋。
屋里很空旷,而且并没有人,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元皓与师?婉对视一眼,皆感到诧异。
二人走到中间,忽然,异变突生。两人的身边的一切扭曲起来,眨眼之间,周围的一切就变成了树林,而两人便站在被树木与草丛围起来的一块大空地中间。紧接着,从四面八方跳出来一群黑衣人,打眼一瞅,足有二十几人。
元皓与师?婉立刻拔出灵剑,很是默契的背对背而站,防备起来。一时间周围变的寂静起来,但只是短暂的平静,那群黑衣人便攻来,不过好在他们并非群起而攻。
黑衣人修为都不低,不过二人互相配合,左防右挡,同时将背后交给彼此,很是默契。
忽然,黑衣人似乎是不耐烦了,竟然群起同时攻来,见势不妙,元皓忙左手将师?婉护在身后,用出自创的那一招。只是这一次,元皓只是用剑尖在地面一点,便举起剑来,地上便立刻升起一道蓝中带黄的光膜,罩住两人。
就在黑衣人即将同时攻到之时,眨眼间,一切便又扭曲消散而去,两人又站在了方才那间木屋之中。而此时,两人身前则已经站着一位身穿竹青色宽松大袍的男子,他面带微笑,神色平淡地看着元皓二人。
正在二人感到莫名其妙时,那男子开口说道,“让两位受惊了,我叫钱敬生,是魄一真人的弟子。”
元皓便抱礼回道,“我叫陆元皓,是剑阁历练弟子,这位姓师,是我好友,我们来拜见魄一真人。”
钱敬生点了点头,回了一礼,说道,“原来是陆师弟和师姑娘,家师此时不在玄妙山。”冲着门外唤道,“世来,还不进来!”
屋门被人推开,刚刚引元皓二人到此的那个孩童低着头进来了,走到近前,便躲在元皓身后,不敢吱声也不敢看向钱敬生。
钱敬生见状,笑着对元皓说道,“这孩子是我师父云游时捡回的孩子,取名叫邱世来,很是顽劣,定是他故意带你们来此的吧。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是我派练功之所,布有幻阵,两人方才所见景象,皆是受到此阵影响。”说着便提了声音道,“世来,你躲在人家身后就好使了吗?”
元皓听到幻阵,心中一动,却没立刻发问,低头看向邱世来,然后对钱敬生说道,
“钱师兄,我们没惊到,你也不要训他了。”
“陆师弟大度。”
“钱师兄客气,小弟对这幻阵倒是有所耳闻。”
钱敬生好奇道,“哦?陆师弟知道幻阵?”
元皓摇头道,“不瞒师兄,家父名讳陆轩,五年前曾试图用幻阵迷惑歹人,小弟便是从家父口中听到这个词,却没见过,也不知详细。”
钱敬生点了点头,解释道,“这幻阵是我派祖师所创,历经道门多代掌观改良,如今已是成阵。幻阵分为幻心、幻形、幻境三种,这间修炼之所便是布下的幻境与幻心两种幻阵。两位所见景象,便是幻境阵所生,两位所见敌人,便是幻心阵所生。”
元皓了悟的点了点头,便听钱敬生继续说道,“两位所见景象,是有布阵之人设立的,是在丛林之中可对?”
元皓点头应道,“不错。”
“可两位所见的敌手,却是旁人看不到的,而是由两位自己心中假想出来的。”
元皓和师?婉闻言对视一眼,钱敬生笑着说道,“我虽不知两位看到何人,但是方才凶险却不止这点。这修炼之所通常都是只能由一人进入的,因为若是多人同时进来,每个人受幻心阵影响,想到的敌手各有不同,极易生乱,心志稍弱者便容易失心离神,轻者灵体受损,重者灵虚毙命。”
说罢,对着元皓身后的邱世来,语气严厉了许多,“世来,你听清楚了吗?”
邱世来闻言,从元皓身后站出来,往地上一跪,说道,“是,师兄,世来清楚了,再也不敢乱来了。”然后对元皓和师?婉磕头道,“世来给哥哥姐姐赔罪了。”
师?婉忙弯腰下去扶他起身,说道,“没事了,弟弟起来吧,我们不怪罪你。”
邱世来虽然起了身,却仍是低着头,失去了初时的活力,明显是有些后怕了。元皓见状说道,“我们方才见到了同样的敌人,没有受伤,世来不要担心,以后要注意些就好了。”
邱世来闻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站在了元皓身边。
钱敬生也不再问罪于他,对元皓二人赞道,“说来两位同时进来,却能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彼此这般心有灵犀,当属神仙眷侣。”
两人闻言竟然同时羞红了脸,元皓说道,“钱师兄误会了,我们,我们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好友,并不是师兄说的那样的关系。”
钱敬生不敢置信一般睁大眼睛,马上又恢复如常,笑着说道,“是我的错。两位随我来吧。”
出了屋子,钱敬生一边走着,问道,“翁师妹与我说起过,前些日子陆师弟因紧急任务耽误了行程,没能来玄妙山。”
元皓心中惊讶,嘴上说着,“是有些急事没能成行,所以那事了了才来拜访掌观真人,实在是失礼。”
钱敬生笑道,“家师向来不重这些,陆师弟便是不来,也没关系。”
元皓赞道,“真人洒脱。小弟也是因为敬仰魄一真人,才心中念着过来的。”
钱敬生点头道,“我也相信陆师弟与我派有缘。”
元皓问道,“魄一真人何处去了?”
“家师去处我也不知道,何时归来我也不知道。”
见元皓一脸诧异,钱敬生接着说道,“我派从不做此约束,从师父他老人家到弟子,皆可随意出行,无需通报。”
元皓非常震惊,无为观竟然这般随意任性。
钱敬生说道,“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陆师弟与师姑娘不妨在此小住几日,说不定师父他这两日便回来了。当然,再过几十天也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元皓看向师?婉,见她示意自己拿主意,便说道,“小弟正想感受一下玄妙山的天地灵气,便叨扰钱师兄了。”
“无妨。”
钱敬生引两人到两间居室,便先离去了,只留下邱世来。邱世来虽然年纪小,手脚却很麻利,很快便拎来了一盒饭食,放下后说道,“我就住在隔壁的隔壁那间,陆哥哥与师姐姐有事便来唤我。”
元皓问道,“你为什么不称呼我陆师兄呢?”
“因为我觉得陆哥哥亲切。”
元皓笑道,“世来也留下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说着,邱世来心虚的看了一眼身后,“我刚刚在食堂偷吃了不少,现在吃不下了。”
师?婉见他模样,不禁莞尔,元皓也笑了。
邱世来离开后,两人便在元皓房中吃饭。师?婉道,“咱们一起在酒楼吃过,在野外的雪地中吃过,在冰墟洞吃过,还没像这样,家常一般在房中吃过饭。”
元皓笑道,“?婉这样说,好像咱们是酒肉朋友一般。”
“谁说不是呢!还不是你从安州城便找到酒楼里来。”
元皓也不争辩,“好吧,那以后多吃便饭就是。”
师?婉欢喜似的说道,“你说的,可不能言而无信!不过酒楼也还是要去的,天下酒楼我还没吃遍呢!”
元皓乐道,“你的愿望便是吃遍天下酒楼吗。”
“当然,这是我来中原时的第一个目标。”
元皓伸拇指赞道,“佩服。”
师?婉问道,“之前在修炼屋时,你最后用了一招,叫什么?”
“没有名字,是我在剑阁试武大会时,随心用的一招。不过这招可给我带了些麻烦。”
师?婉好奇的看着元皓,“哦?什么麻烦。”
“我在小边村时,对我爹说的几个阵法很熟悉……”接着元皓讲了试武大会时与尹瑞的那场比试。“所以试武大会时就下意识用灵力画了个符,便是那一招了。可很多人都觉得我那招疑似偷师道门,被告诫了好几次了。”
师?婉颇为感慨道,“这就是你说的剑阁的约束吧。”
元皓诧道,“我说过什么?”
师?婉偷笑似的,“不告诉你,你在山阳镇说的。”
元皓知道定然又是那次醉酒的事了。却听师?婉道,“不过关键时候,你还知道护住我,够义气!”
元皓知道她说的应是之前在修炼木屋的事,会心一笑。
饭后,元皓见师?婉一脸倦意,便说道,“?婉,忙累多日,早些休息吧。”
“你呢?”
“我还有些事去请教一下钱师兄。”
师?婉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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