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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表情严肃，没什么笑意，周身的气场昭示着他钟将军的身份。
既然是端着将军身份，又怎么会来这里？
“我一直呆在深闺，未曾见过这些民间杂技，一时觉得新鲜，希望将军不要笑话。”
“江小姐开心就好。”
苏晚才注意到旁边那个女子是和他一起的。
那是丞相府二小姐江婉清，不同于一般官家小姐的高傲娇气，反而清丽脱俗，面容不似苏晚的娇媚如花，而是清淡似竹，不经意间就和人生出距离感来。
距离感或许是和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人来说的吧，苏晚自嘲地想，若是和钟淮那样的大将军怎么会有距离？
郎才女貌，正是登对。
苏晚的心忽然就刺痛了一下，她对秦小岚说：“我觉得有些气闷，先走了。”
然后逃也似地不回头走了，也不知这一声也让身后的钟淮听到了，他迎声看来，就和秦小岚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不知想着什么，眼神复杂。
下一刻，秦小岚就追着苏晚跑出去了。
许是钟淮面色太难看，江婉清不好强迫，便说：“我也看够了，多谢将军陪同，先随母亲回府了。”
“好，”钟淮也不挽留，倒也礼仪周全，“我切送小姐到江府马车前吧！”
两人便退出了人群，回去的一路上也吸引不了目光，引起大家小心议论：“你们瞧，那是将军和丞相府二小姐吧，两人一道来的呢！”
“这两人难道……”
“那也正常！两人看着多般配啊！”
这些话传到两人耳中，他们都像没听到似的，不辩解，亦未避嫌。
苏晚被秦小岚追上，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小岚哥，我……”苏晚无从说起，或许刚刚她也只是一时性急。
其实知道了他是许深后，她就明白他们再无可能，只是后来他做的事又难免撩拨她的心弦。可是今日又如此光明正大地和江小姐同游，难道他是故意逗她玩的？
今时不同往日，或许他的好只能停留在回忆中的许深身上吧！
苏晚想安慰自己，可是想到这里也不免伤感。
许深，她的许深啊！从前每每在危险中庇护着自己的依靠，和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他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这样的人，怎么能如今就与她形同陌路、坦然陪着别的女子呢？！
她当时年幼不知男女情，只把他当作最亲近的人，后来城中惊鸿一瞥，他又在她心中留下了影子。
不论过了多久，心中最在意的人始终和他分不开。
难道这是命运吗？
“苏小姐，”秦小岚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你脸色很不好。”
“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苏晚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但她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丞相府的马车内，江夫人急切地问着自己的女儿：“如何？将军对你可有意？”
“还好。”江婉清没了先前的冷淡，十分乖巧恭敬，“只是第一次见面，母亲莫着急。”
“如何能不急？这样的机会不是每日都有的，你要抓紧些，咱们都盼着你成为将军夫人的那一天！”江夫人说道，爱女心切，亦为家族谋划心急。
江婉清露出一丝倦意，仍是低头答允。
和秦小岚分别时已是傍晚，苏晚独自回府。
带有掩面白纱的帽子突然被人再次扣到了头上，苏晚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那人也同样未以真面目示人，甚至还换了身衣服。
“许……将军？”苏晚及时改了口。
“嗯。”钟淮只是轻声答允了一声，不再多话。
苏晚亦不语，想起了刚刚的女子，胸口仿佛堵着一口气。
她的步伐不自觉地跟着钟淮，很快就到了一家酒楼前。
她这才反应过来路线不对，“这是？”
“吃饭。”钟淮依旧言简意赅。
“哦。”苏晚跟着他走了进去。
两人坐到楼上隐蔽的隔间，关了门，彼此相对无言。
苏晚便摘了帽子，专心吃饭，钟淮亦是如此。
两个人同处如此狭小的空间，苏晚难免紧张，手心冒了汗，便把旁边的窗户打开了，街道上人声鼎沸，打破沉默，让苏晚觉得自在了不少。
可是回头一看钟淮面无表情的脸，一直不说话，让苏晚又摸不着头脑了。
若是看见她这么不开心，那他还来找她干嘛？
这人是真的喜怒无常！
苏晚更不开心了。
一顿饭结束，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两人出了酒楼即将分别，钟淮终于忍不住了：“你就真的同本将军无话可说？”
“啊？”怎么反倒好像成了她的错了？明明是他摆脸色给她看的！
苏晚还未来得及委屈，一人兴高采烈地闯了过来：“淮兄！”
来人正是粱锦。
“淮兄，你这是和……”粱锦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哦，月儿！你们……”
粱锦来来回回不怀好意地看着两人，一副了然于胸地样子：“月儿，我正想找你呢！既然你和淮兄在一处，那我改日去将军府找你！”
说完，朝着苏晚别有深意地眨了下眼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苏晚看着那个欢快的背影，知道他今日定是如愿了，也替他开心起来。
只是两人之间的互动在钟淮眼里却变了味道。
“前有小哥陪着看杂技，后有王爷惦记着见你，苏小姐还真是左、右、逢、源、啊！”
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阴阳怪气？
苏晚扭头看过去，钟淮别扭地故意不让她看，转身就走了。
他这是说自己和别的男子牵扯不清？！她还没说他陪着别的姑娘呢？！
刚刚和别人看完杂技，现在又来找自己吃饭，她瞧着他才是左右逢源！
不对，他和别人在一处时就能光明正大地端出将军身份，来见她时却带着面纱、换了衣服，特意选了不被人瞧见的隔间……
她就这么见不得人？
其实于两人身份而言，若让人看出来，确实不妥。
可是被嫉妒委屈蒙昏了头的苏晚顾不得那么多了，也气得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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