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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兵情况也差不多,不过他们兵力多于宋兵,还有持续作战的优势。但耶律大石并没有让他们继续进攻,耶律淳在他南下的时候一再告诫,要尽可能的保全兵力。因此,双方约定暂时罢战,各回营帐休整。
耶律大石并不是无谋之辈,他南下之后就将二十万人兵分三路,一路由耶律章奴率领,去攻刘延庆,一路由贺重宝率领,去取呼延庆,自己率中军直击涿州。
呼延庆守在桑干河、潞水一线,宋人战船强北人百倍,贺重宝攻之不下,而呼延庆部缺少战马,亦不能击退彼方。然耶律章奴部就不一样了,刘延庆本来就不敢北上,听到耶律章奴带大部队打过了拒马河,当下就弃了易县,往广信长城口逃跑。
耶律章奴不费吹灰之力就重新夺取了易州,然后耶律章奴亲自带五千骑兵守在长城口之外。又传令同样戴罪立功的阿里奇率领其余大军,分取新城县、归义各县。就在种师中大部队与耶律大石恶战的时候,阿里奇就已经拿下南面数县,截断了宋兵的南撤归路。
消息传到种师中大帐的时候,帐中军将皆吓出一身冷汗。众将商议后,一致决定,当夜悄悄撤出战场,先返回范阳,再重新打通南归的道路。
最后决定以姚古部带着昏迷的姚兕为前队,率先撤离。又留杨震、姚雄为后军,防止辽人来追。
三更时分,宋兵弃了辎重,不打火把,悄悄撤出营垒。耶律大石就在等着这一刻,曲利出清为左翼,琼妖纳延为右翼,兀颜光亲帅中军。当宋军大部出了大营,进入耶律元赞的埋伏地时,其余三军立刻出动。一时间,杀声大起,宋兵感觉四面八方皆是敌人,各部慌乱,黑夜里到处奔窜。辽兵一路掩杀,宋兵大败,死伤无数。
种师中尽力呼喊,归拢散兵,至天明时才逃回范阳。清点人员时,发现带回来的士兵不足出战时的两成,能持续作战的就更少。重伤的姚兕由耶律元赞当场捕获,姚雄与曲利出清大战,身负重伤,不知所踪。杨震被兀颜晃缠住,战至最后一人,力竭而亡。
耶律大石重兵围攻范阳城,种师中亲往城头指挥,士兵士气稍振,辽人一时攻之不下。耶律大石再令兀颜光帅万余骑兵东进,欲截断呼延庆退路,呼延庆探得消息,先一步撤了水营,乘船经水路退回双港寨。
这次伐辽,赵佶本来最先是想杨邦?V收复云朔就行了。没想到,意外的发现了北辽内部的女真人正在造反,而且牵扯住辽人大部分兵力。赵佶高兴坏了,转念一想,何不趁机收复燕云十六州呢?没想到辽人的决定这么果断,放弃先消灭完颜兄弟的行动,转头就来对付大宋。大宋朝的军队正面作战,原本就不是辽国的对手,再加上有诸如刘延庆这样的窝囊将领当队友,种师中能打赢才是怪事。
开战前,河北诸路,河东北路各地的边军、驻军高达十七八万,不算留驻的厢兵,北上作战的部队也有十五万余。没想到就这涿水一战,除了刘延庆、呼延庆偏师及范阳留守保存了实力外,就损失了八九万人。范阳城还算坚固,城内还有两万驻军,耶律大石围城后,试探性进攻了几次,种师中防守严密,全力死守,一时难以击破。
辽国北面,耶律余睹一心挡住女真人,保持对峙,想等耶律大石的大军收拾了南面,再一并出击,灭了完颜阿骨打。可完颜兄弟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阿骨打一面让弟弟吴乞买带少量军队与耶律余睹继续对峙周旋,他自己带着更多的战士转道往北,去消化北部地域去了。
辽东是女真诸部,辽北就是鞑靼人的部落,阿骨打一边进攻辽北,一边收降拉拢这些部落。前鞑靼人蒙兀部落大首领乌尔不勒在杨邦?V攻打偏关时,被高宠当阵斩杀。此时蒙兀部首领则是推选出的合不勒,合不勒直系本是泰亦赤兀?莶柯洹N诙?焕账朗保??淖铀没购苡仔。?荒芡沉烀韶2浚?韶3だ厦潜闳媚昵峁?业暮喜焕兆隽思坛腥恕T诙?娴镊谗叭瞬柯淅铮?喜焕盏氖屏κ亲畲蟮摹
阿骨打找到合不勒,相约合作,一起瓜分辽国,并许诺尊合不勒为蒙兀部大汗。合不勒深知草原民族的传统,从匈奴起,到后来突厥、柔然等多个时期,都是以强者为尊。契丹人强大,他们建立了大辽,这些部落就向契丹人称臣,如今契丹人在走下坡路了,女真人开始亮出肌肉,那么作为部落首领,当然要为部落的前途着想。合不勒同意了阿骨打的建议,不再出兵帮助契丹人,而且,还要截断契丹人北面的联系。
同年,阿骨打建立政权,国号为金。合不勒为壮大蒙兀国实力,不断向西征讨,乞颜、札答兰、泰赤乌、汪古、塔塔尔、蔑儿乞、克烈、乃蛮、翁吉剌、斡变剌这些部落纷纷宣布脱离辽国,各自为政,互相攻伐。
各地不利的消息传到辽国的皇宫里,震惊了满朝上下。耶律延禧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立即下令让耶律大石带回南征大军,北上平叛。萧干接到耶律延禧的圣旨后,是又惊又难,没想到北面的局势崩溃得这么快。眼看就能消灭大宋的北面军,说不定可以直接攻下河北,现在看来,只能将快到手的膏腴之地放弃了。
北面部落的反叛,让辽北各地几乎陷入绝境。契丹族人大肆被杀,各地府库被抢,被砸,军中各部士兵明目张胆的脱离“中央”,各回自己的部落效命。一时间,辽国北部竟然成了无兵无源的真空地带。
完颜兄弟抓住了这样的好时机,快速的击垮了耶律余睹的防线,拿下辽阳府,威迫大定。
萧干为南相多年,辽国受汉文化熏陶多年,实行半耕半牧的国策。他深知北面那些部落的危害,那些部落耕作建设一窍不通,但是毁灭杀人就是拿手好戏。萧干、萧昱同耶律大石商议,暂停对范阳的围攻,一面让耶律大石率七成军队秘密赶回北方,留萧干领剩余军队震慑宋人,一面由萧昱为使,由阿里奇、耶律元赞护卫,往大宋汴梁而去。
大宋的信使跟辽使萧昱几乎前后脚到了东京,信使带给赵佶的是大军惨败,种师中被围的消息,辽使带来的是“和平”。
萧昱在朝上见了赵佶,并不跪拜,只是象征性拱了一下手,说道:“宋国皇帝陛下,我大辽与你们在百年前就是友好的兄弟之邦,可是为什么,你会突然对自己的兄弟发动攻击呢?我大辽皇帝对此十分愤怒,专门让小臣来问问宋国皇帝陛下。”
朝上大部分臣工跟赵佶一样,都臊红了脸,没有支声。你无故派人去打人家,打又打不过,现在人家手里拿着屠杀的利刃,站在道义的制高点责问你,你该怎么回答呢?
有些正值的臣工想要反对,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如今人家还围着你几万大军,你要一个处理不好,河北可就没人啦。
赵佶无言以对,萧昱又道:“我皇大度,如今仍然不想与宋国反目,只是,宋国要答应我皇的些许条件。”
“什么条件?”赵佶知道,打不过,就要付出代价。
“先前每年供奉翻倍,另赔偿我大辽这次的军费损失,各项共计五百万贯,还有,交出杨邦?V。”
“混账!”辽人欺人太甚,宗泽最终没有忍住。
“皇帝陛下,您要想清楚了。河北,到底值不值这点钱。”
“陛下,不可听这辽寇之言,不可啊。”
“怎么不可,我大宋富甲天下,难道为了些许钱财,就要置河北数百万军民不顾吗?”
“不可,不可……”
“如何不可,你们说怎么解决……”
朝臣们一时各不相让,吵作一团。萧昱见宋廷朝堂如此混乱,嘴角忍不住露出些蔑笑。然而再想到如今大辽的情况,跟宋廷可真是“难兄难弟”一般无二,让萧昱又不禁陷入沉思。
赵佶看这些大臣在外族大臣面前,如此不堪,让他颜面扫地,大喊一声:“都别吵了,一个个的,有失身份。”
宗泽出班道:“陛下,纵使要赏赐辽国些钱财,臣,臣不反对。然而,要将杨将军交给他们,是万万不行的,万万使不得啊。”
“哼,宗大人,交出杨邦?V一人,可救种将军数万人,这笔账,你算不清吗?”
“就是。”
“唐恪,白时中,你们两个奸佞小人,你们……”
“够了,还没吵够。”赵佶当然知道,赔钱事小,但把立了大功的将军交出去抵罪,就算他再昏庸无能,也还没有无知到那种地步。
“萧使节,我大宋富庶,五百万你可以尽数拿走。只是这杨将军,朕不能答应你。你若是执意要杨将军,可以,朕会让他带上十万禁军,一起北上,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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