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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
只见秦双双举着油纸伞，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处。
裙角处沾着几块污泥，衣袖和衣襟处被雨水打湿，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面对宋小鱼的质问，她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睡不着。听闻淑妃明日一早便要下葬，下葬前，想再过来送她一程。”
由于周蓁儿死得并不体面，无法享受妃嫔的待遇，停灵三日，便被安排草草下葬。
宋小鱼见她站在门口处不进来，挑衅地问：“既然来了，怎么不给淑妃娘娘行个礼？该不会是怕了吧？”
秦双双不甘心被宋小鱼挤兑，收好伞后，她来到棺木前，跪在蒲团上，规规矩矩对着棺材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宋小鱼充当家属的角色，给秦双双还了礼。
两人各自起身后，宋小鱼说：“我代蓁儿姐姐谢谢你，还肯来送她最后一程。”
秦双双朝棺内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宋小鱼帮周蓁儿上了妆，与真正的活人比起来，看着还是有点吓人。
收回目光，秦双双低眉敛目地说：“进宫以来，淑妃娘娘是唯一没有欺负过我的。”
宋小鱼说：“我也没有欺负过你。”
秦双双瞪了她一眼，“这话你说得不亏心么？”
回想数日前，宋小鱼曾像个野蛮人一样骑在秦双双身上咬她耳朵。
那血腥暴力的一幕，直到今日都让她无法忘怀。
宋小鱼撇嘴说道：“真是个小气鬼，记仇居然记到现在。”
吵闹间，两人的关系仿佛在无形之中增进了一步。
宋小鱼拉着秦双双一起给周蓁儿烧纸钱。
往火盆中扔纸钱时，秦双双小声问：“你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给淑妃守灵，难道一点都不怕吗？方才跑出去两个宫女，她们说，长乐宫有鬼。”
熊熊火光，将宋小鱼那张姣美的容颜衬托得更加明艳动人。
秦双双的询问，换来她一声嗤笑。
“鬼有什么可怕的，世上最可怕的是人才对。”
想到入宫以来发生的种种，秦双双非常认同地点点头。
“淑妃娘娘温柔可敬，实在不该以这种方式被夺去性命。来喜说……”
话刚出口，又被秦双双给咽了回去。
来喜是她五岁那年养的宠物，主宠多年，她对来喜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必是那日在长信宫见到了什么，来喜才会对楚贤妃表现得那么不友善。
秦双双当时便猜，周蓁儿的死，一定与楚贤妃脱不开关系。
可她明知真相如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淑妃含冤离去。
因心中有愧、寝食难安，这才在淑妃下葬之前送别一程。
宋小鱼若有所思地看了秦双双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双双连忙摇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秦双双抵死不说，宋小鱼也不好强人所难。
她发自内心地说道：“代我谢谢你家来喜，若没有它，我恐怕会成为别人权谋之下的牺牲品。”
秦双双听得心中直发堵。
曾经她有多羡慕宋小鱼，现在就有多同情宋小鱼。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接二连三遭人算计。
深得皇宠固然可贵，若处理不当，也会为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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