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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迟疑道。
他自然能够清晰感觉出来，眼前这少年在道宫境虽然强大而又令人悚然，但终归是道宫境。
以道宫境修为，即便能够战胜四极帝子，再加上帝器辅助，却依然无法在第四大山中走下去。
甚至，不客气的说，根本不够资格。
然而，就在下一秒。
“嗡！”
恐怖，浩瀚的气息震荡半边天空，让时空一时间都是凝滞起来。
只见那少年身上的气势骤然暴涨，从道宫猛然冲破极限，进入四极，紧接着又是化龙，仙台。
一路扶摇直上，最终跨入莫测，难以揣度的境界。
“圣人！”
姜恒怔然，喃喃说道。
谁也无法想到，眼前少年竟然有不可思议的手段，能够让自己攀升入圣人之境。
第二大山中，段元感受着那股浩瀚气息，心神颤栗。
“又来了。”
是的，这股震撼人心，令人慑服的气息，他已经是第二次感受了。
“长辈，自有长辈该做的事情。”
“这是你曾经留下的话，不是吗？”
姜明轻声说道。
他的双眸缓缓抬起，重瞳光芒在这一刻璀璨无比，闪耀到极致。
那光芒太强了，宛若日月重叠，交相辉映于双瞳内，蕴含世界万物，一方混沌。
“这就是重瞳吗？”
姜恒喃喃道。
他自然听过这位大伯的传说，虽然他出生时，对方已经陷入沉睡。
但父亲，姑姑对大伯的敬畏，推崇却是让人印象深刻。
明圣！少年至尊！
此生不为大帝来，只为天帝归！
他的十几年很短暂，但却无比传奇。有他活跃的时代，镇压一世英杰，就连父亲都无法比拟，只能遥望其背影。
那么，这位大伯到底有多强？
但很快，姜恒就发现，对方的修为并不凝实，更像是硬生生套上去了一层圣人境的外衣。
“您褪去圣人境修为，将它化为道果。”
“这颗道果却是有极限的，会随使用程度而不断衰变，最终彻底消失。”
姜恒凝重的开口。
他到底是圣人级的帝子，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来了。
“呵呵！”
姜明轻笑出声，凝视着前方第四大山。
“足够了！”
“这座大山。”
“我曾征服！”
话音落，其身形已是一步跨出，速度快若流光，只是霎那，便已经落入那危险的大山中。
姜恒却是怔怔而立，愣在了原地。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十几万年岁月，荒奴远比曾经更强！”
强撑着痛苦，姜恒摇摇晃晃的挪动脚步。
“我要帮助大伯！”
风在怒号，飘荡于虚空的各种意，锋寒如刀，刮袭着每一个走入这里的生物。
姜明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他的前方是一片密集的芦苇丛。
再往前，则是一片河流。
这无疑是很诡异，奇怪的地势，在大山中很难出现。
要知道荒古禁区九座大山，每一座都山势险峻，如根根长剑竖立，冲向云霄。
只有山与山连接的平和地带，方才会显得地势平稳。
气氛很是平静，与他不久前姜恒进入时完全不同。
“呜呜呜呜！”
隐约之间，诡异的呼嚎声在传来，似乎是某种野兽。
姜明跨步，重瞳扫视。
密集的芦苇比人还要更高，地面上的沙土掺杂着河水，显得柔软而又泥泞。
但入眼所视，却看不到任何荒奴。
他向前踏步，跨越过这片芦苇带。
前方情景却更是离奇，竟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绿色草原，空旷而又宁静。
只是头顶的风，更加凌厉，在不断呼啸。
姜明抬步，踩在草坪上。
他低头凝视地面，重瞳中映照出几只蚂蚁，攀爬于平整的土壤内，它们依然无忧无虑。
忽然，身周似乎有劲风袭来，然后倏忽凝滞。
缓缓抬头，姜明眼中平静。
一道道麻木，呆滞，如若死人，身上充斥着浓浓诡异气息，绑缚锁链的身影，突兀的出现。
这些身影刚出现只有数十道，但一个眨眼间，便已经有数百道，数千道。
再恍惚间，一眼竟已望不到边。
一切无声，却弥漫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森然而又寂静。
“哗啦啦！”
锁链在震荡，有荒奴在踏步，行动缓慢，身周却升腾起恐怖无边的滔天气息。
姜明抬眸，看到对方面色苍白，脸庞约莫二十五六岁，身着白袍。
或许因为岁月的关系，白袍已经残破，上面染着血色。
“嗡！”
气息在震荡，这白袍年轻人麻木，而又冰冷的凝视姜明，身上气息越来越强悍。
这是斩道王者的气息。
如果姜明再出世早几千年，或是熟悉白袍年轻人的人站在这里，便会认出，对方曾经是一位东荒出名的人杰。
三千五百年前，罗天圣地圣子，因探禁区而从此消失。
白袍年轻人踏步，越来越快，转眼便已经到达姜明面前。
后者重瞳眨动，同样踏步。
“嗡！”
虚空颤栗，两道光芒洞穿而出。
白袍年轻人瞬间被瞳光爆碎，包括其身后数十名斩道王者，都在这瞳光下消弭。
姜明再次跨步，眸光璀璨，射冲斗府，扫视周围。
荒奴这一刻齐齐动了，无数道流光在绽放，各种道韵，道纹，玄术都被释放而出。
但在重瞳光芒下，尽皆消散，被化为虚无。
他们的身躯被洞穿，被分解，被归于混沌。
十几万年前，姜明只修重瞳，圣人级修为的力量，大多集中在重瞳之上，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重瞳本是无敌路！
他在这平坦的草原间漫步，眸子扫视间，一个个荒奴，于无声中被消弭，毁灭。
“更深处有什么？”
“那尊铜棺在哪里？”
“你是否还活着？”
姜明心中一个个疑问生出，他脚步加快。
数十息后，几道身影拦在前方。
为首者一头白发，身躯佝偻，是一个老者，他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没有眼白，只有黑色的瞳。
冰冷，颤栗，窒息感顷刻间侵袭而来。
其他人亦是面色麻木，没有半点感情，生气，有少妇，有老妪，有壮年。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人身上都震荡着圣人气息。
姜明止步，眼神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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