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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高大的身形一出现田间，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特别是他那身老秦国独有服饰，一眼就彰显了自己老秦贵族的身份。
“阁下是？”顾炎武问道。
“朕…镇江散人赵政见过先生。”
什么镇江散人？顾炎武当然不信，对方的身高足足高自己一个半头的身位，就没听过哪个南人长这么高！
对方的面相更接近秦人，怎么可能是镇江人？
嬴政又解释道：“在下祖籍镇江，移居陕西已经六世，前几日通过了第二批乡官考核，被林知县分配到清华担任三老佐史，今日特地来乡署任职。”
“哦，原来大家都是同僚，请赵佐史将林知县的职函拿来一观。”（职函：相当于入职介绍信）
嬴政那有什么林日瑞的职涵，只能先说自己刚刚经过乡署时，将职涵给了乡署的啬夫佐史了，因本人想急切想了解清华风土人情，特地下田看看。
李福田上前拱手道：“哈哈，原来朝廷新派的三老佐史呀，在下不才刚刚担任清华三老不久，赵老弟以后多多指教呐。”
嬴政随便应付道：“好说，好说…”
李福田指着旁边牛群道：“赵老弟您看呐，这一百多头耕牛，可是我无偿捐赠的，为的就是尽快让清华百姓尽快投入耕作，我可是一心配合朝廷滴！”
嬴政一边笑着配合李福田，等着顾炎武分配耕牛。
分配工作很快完成，北阳村田典大声对村民喊道：“耕作之事是重中之重，朝廷格外重视，乡署再分北阳村耕牛二十头！
你们要记住！耕牛属于北阳村集体所有，对待牛儿要格外爱惜，你们都明白了吗！”
领到耕牛的百姓向田典打着包票道：“您就放心吧，我们就是吃不好，也要喂饱耕牛！现在牛的地位可要比人高多了，哈哈！”
嬴政将顾炎武请到垄边，拱手道：“政早就听闻先生大名，有诸多疑问希望先生解答。”
顾炎武有些疑惑，自己虽然在昆山小有名气，可在秦地好像知道的人没几个吧。
“不知道阁下从何处得知顾某微名？”
“额…在下听闻石公先生谈起过，先生经世致用之说在下颇具认同。不知先生可否愿意与赵某详谈。”
顾炎武看看周围连个坐的的地方都没有，问道：“就在此处？”
“周围百姓虽然忙碌，但脸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如此佳所，何叹无座？”嬴政直接坐在田垄上道。
嬴政此话颇具感染力，顾炎武为顾不上那么多，也坐在垄上。
此时内府军章平也被牛群挡道，章平被迫下马寻找始皇帝，章平刚好看到这一幕，章平立刻让内府军隐藏起来，在远处护卫即可。
垄上嬴政请教道：“自秦国立足关中以来，先生以为秦国执政能力如何？”
“自秦国立足关中，关中变化不可谓不大，秦国执政者能力不凡，可见秦君并非凡人。”
“哦，百姓皆言秦君乃始皇帝，难道先生作为大秦官员也不相信？”
顾炎武扶须大笑：“天下奇事甚多，顾某没有亲眼目睹，不敢盲目决断，不过以顾某之见，无论这始皇帝是真是假，已经不再重要。
此事更多成为百姓饭后谈资，现在不止秦地，整个天下人对秦君的身份都异常好奇，可恰恰秦君并未公开露面，只有一封致明廷国书动用了始皇帝之名。
这就是秦君高明之处，秦军安定关中后，百姓得到了实惠，自然愿意相信秦君就是始皇帝。
哪怕他是假的，在关中百姓心中他也是真的始皇帝。
反之亦然，一切都要看秦廷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嬴政点点头表示认同，所谓正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嬴政继续问道：“听闻石公先生谈起，先生自崇祯十二年开始走访近半个天下，总结明廷各地执政得失，赵某愿听先生详谈。”
顾炎武道：“顾某近些年确实多走的几个省。但总结各地执政得失倒谈不上，只是有一些自己的见闻罢了。”
“顾某近些年多游历数省，直到去年才进入北方数省才深感南北差异显著，两地民情、习俗各有不同。
特别是两地的土地问题差异巨大！通过此问题，彻底改变了顾某以往的看法。”
“赵政愿闻其详！”
“顾某自从进入北方，才真正对自耕农这一群体有了了解，自耕农本应是‘民’的重要组成部分，可是这一群体顾某却在南方很少遇到，就算是北方数省这些年也越来越少。”
嬴政作为皇帝视角当然知道原因，南方的土地兼并问题要比北方严重的多！
南方的土地矛盾要比北方严重的多，可北方这几年因为灾害的缘故，导致大量佃农成为流民，率先动乱起来，因此表现出来的情况是中原大乱，南方却较为安定。只是这份安定下面，隐藏了天下动乱的根源！
顾炎武继续道：“自耕农与佃农生活方式上虽然大体相同，但分配方式却截然相反！
前者通过劳作获得自身所得，并上缴一定的赋税；后者通过被雇佣的方式，获得劳动所得，但并不承担赋税。
顾某以前的理解，二者都是通过自身劳作获得财富，差异应该不大，可顾某来到北方却意识到，我以前的想法大错特错！
北方的百姓没有一户百姓愿意沦为佃户！他们失去土地都是行为生计被迫的！他们的家庭宁愿承担明廷繁杂的赋税也不愿卖掉手中的田地，特别是秦国百姓重新分配到属于自己的土地，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这不得不让顾某思考，顾家手下也佃农数千，他们又何尝不想拥有自己的田地，可顾某有能做些什么？顾某只能通过秦国来寻找答案。
担任乡官的这些时日，顾某明白了自己使命！顾某明白了今后应该奋斗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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