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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启睿和牛成虎到达山海关,立刻得到了辽东各方的热烈迎接。
丁启睿以蓟辽总督的身份手持崇祯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身后又有牛成虎四千精锐傍身,腰板要比别的督师硬的多。
面对盛大的接待仪式,丁启睿也淡然受之!
来到关城内的总督衙门门口,丁启睿疑惑的对身边的辽东巡抚黎玉田问道:“洪承畴投降后,朝廷在辽东再没有设蓟辽总督,为何这总督衙门内还有卫兵?”
“这…”
黎玉田近前小声道:“督师衙门内的卫兵是辽东团练总兵派人保护督师安危的。”
丁启睿听到后,干咳几声,牛成虎立刻带人清空衙门内的闲杂人等。
丁启睿趁机观察底下的辽东团练总兵吴三桂,在对方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不悦的神情。
短暂的插曲后,各方将领汇集督师衙门大堂。
丁启睿当之无愧应该居首位,牛成虎次之。
参加此次会议的有:辽东巡抚黎玉田、山海关总兵高第、辽东团练总兵吴三桂。
所谓团练,即依附在朝廷的地方民间武装,作为正规军的补充。
团练在三国之时盛行,此制后面遭到各朝代严厉打击。
特别是宋以后即便是王朝末期各朝代也不会放开团练。
可作为大一统的明王朝为何在辽东会出现地方团练,这和辽东特殊的军事制度有着密切的关系。
明廷对待辽事的态度是:辽人治辽。
这里的辽人指的是辽东汉人,可当时的辽东的汉人并不是主体民族,当时辽东还混居着大量的其他民族。
对其他民族而言,辽东的汉人才是少数民族,他们应该才是辽东真正的主人。
为了缓解这一矛盾,明廷很早就制定了这一国策,这就导致了辽人天生高于其他民族百姓。
对待其他民族,明廷依旧坚持分化瓦解的策略。
而辽东属于军镇,大部分的辽人都是要从事军事,慢慢的就在辽东形成了不少所谓的“军门”。
因为山海关外是辽西走廊,又被称“辽西将门”。而吴三桂就是新一代的辽西将门代表。
这些辽西将门处事往往以自身利益为主,到了崇祯朝对于朝廷的决定往往选择性执行。
对于明廷而言,辽西将门俨然成为辽事溃烂的根本原因。
明廷也想过其他办法进行制衡,如天启年间的浙兵和石柱的狼兵入辽。可结果是两兵全军覆没。
崇祯接手后,本欲重用袁崇焕解决辽东困境,可袁崇焕和辽西将门沆瀣一气,为了辽西将门的利益竟然斩杀了皮岛的毛文龙!
天启六年崇祯还是信王时,听闻朝廷各方打算放弃宁远,唯独袁崇焕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当时还对袁崇焕赞赏有加,后来崇祯才知道,袁崇焕之所以能取得宁远大捷,是因为辽西将门不想失去宁远!
这帮毒瘤把养寇自重玩到了极致,现在的辽兵俨然成了地方武装。
松锦爆发后,为了对付建奴,崇祯不得已收买辽西将门,承认辽西将门的存在,由祖大寿的外甥吴三桂担任辽东团练总兵,驻地设在宁远。
而人们口中所提到的关宁军,指的就是山海关和宁远的兵,目前名义上吴三桂主要负责关外,高第负责关内。
这些事情在明廷中央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无论是辽东巡抚黎玉田,还是丁启睿都心知肚明。
丁启睿敢走进这趟浑水内,最大的依仗就是牛成虎的四千兵力,当然了这也是崇祯的依仗。
丁启睿道:“朝廷讨虏檄文以布告天下,此次对虏战事我军必须出兵,各位如果其他不同意见,大可现在就在此说明!勿要战时影响军情!”
吴三桂听完后,沉默不言。
一旁的高第急忙道:“督师身负皇命,既然陛下以定下此次出兵目标,我等自然服从。
可是,手下兵丁已经三个月没有发饷了,不知督师此次可带来军饷?”
丁启睿听后恶狠狠的盯着高第,高第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督师。
高第是陕西人,正是因为这一点,松锦之战后才被朝廷提拔为山海关新任总兵。
丁启睿没想到这才几天,高第就对辽兵妥协了,简直岂有此理!
军饷到是有,可这是陛下清空了内帑,才得了五十万白银。
随后丁启睿又转脸笑道:“军饷自然是有的!不但有,陛下还承诺只要此次我军大胜,所有参战士兵统统有赏!
等会各军就可领取军饷,关内二十万,宁远十万!”
吴三桂心中充满不屑:才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吴三桂随后干咳一声,高第又道:“督师这…山海关光防守的兵力就有两万人,宁远兵力有一万,这还没有算团练兵,这点军饷会不会有点……”
丁启睿脸上怒意越来越明显,他没想到同样是总兵,高第竟然愿意做吴三桂的狗!
丁启睿猛拍桌案道:“你竟然还敢言少?本督督镇中原之时,关内士兵一月军饷是一两五钱,哪怕是靠近京师的保定兵也不足二两,你山海关的兵欠饷只有三月,二十万还有结余,你竟然还敢言少!”
高第立刻跪下道:“督师息怒,这些钱应对欠饷自然没有问题,可松锦之战结束不久,阵亡士兵的抚恤还未发放,请督师明察。”
丁启睿心中大骂:辽兵铁桶一片,老夫明察个屁!
可现在高第的观点就是吴三桂的态度,丁启睿不好直接驳斥。
“你等放心,阵亡士兵的抚恤朝廷自然是会发放的,只不过现在国无余财,你们各军的结余先行抚恤有功士兵,等此战结束后朝廷会补发抚恤。
既然辽兵拿的朝廷的军饷,就应该誓死为国,此次进攻锦州如果再出现‘王朴之事’休怪老夫军法处置!”
既然朝廷承诺会补齐抚恤,吴三桂对此事还是相信的,毕竟各军有的欠饷甚至数年,只有关宁军欠饷不会太久,既然陛下都承诺,钱财方面就不用吴三桂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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