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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怀着的是双胎,不止宫里又给添了两位妇科圣手,就连稳婆都一口气安排了四个,奶娘更是把合适的都送到乐善王府,叫贾玫自己挑选。
至于贾母,她过完年就收拾包袱带着贾敏一起住进了乐善王府,就为了给贾玫陪产。
而东府的许夫人也过来看望过贾玫,只是东府贾敬的夫人小徐氏有些难产,做了个双月子没怎么把身体养回来,孩子也病恹恹的看着叫人揪心,许夫人只是在乐善王府吃了一顿饭就匆匆回去了。
贾母拉着贾玫的手解释道:“你伯母确实忙呢,这年还没过完,你敬嫂子当时难产,坐了双月子也还见不得风,孩子更是虚弱,比你敷大哥家那个哥儿看着都要虚弱几分。”
说起来,贾母也很纳闷呢,真要算起来,东府贾代化那一辈是兄弟四个,而他们西府,贾代善只有贾代儒一个庶出兄弟,只是没想到到了贾赦这一辈,东府竟然渐渐显出一点人丁单薄的样子来了。
贾玫一听就觉得揪心,这年头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能保证生下来就养得活,她只好安慰贾母道:“好歹孩子是足月而生,眼下显得虚弱,该是在胎中憋得时间长了些,慢慢养着总会好的。”
贾母不想跟贾玫继续这个话题,贾玫肚子里可是双胎,比贾敬家那小子可重要多了!
这时,抱着贾玫手臂乖巧地窝在罗汉床上另一边的贾敏不禁开口问道:“姐姐,画眉姐姐说您家里还有好吃的糖水果子,是不是真的啊?比金桔还要好吃吗?”
大冬天的,就是宫里除了橘子橙子之类的水果,也没有旁的新鲜水果吃,但贾玫已经提前让做了水果罐头,像是什么黄桃草莓秋梨之类的水果都有,藏在地下冰窖的旁边,居然一罐都没坏。
贾母不愿意给贾敏在这样的冷天里吃糖水果子,直接就哄她道:“你忘了吗,你姐姐中秋重阳跟年节都往家里送了糖水果子,她又怀着身子,只会比你更加喜欢吃这果子,如今哪里还有剩呢。”
贾敏当然不信,但贾母摆明了不会给她吃,她只好闷闷不乐地再不说话了。
贾玫给画眉使个眼色,画眉就明白晚上吃饭的时候要给贾敏添一碗水果甜汤了。
贾玫又哄贾敏道:“我看今儿有些太阳,妹妹要不要去园子里看看我那冬天里种菜的暖房?”
贾敏一听就来了兴致,就是贾母也有些意动。
贾母想着这暖棚怕是个不能外传的法子,迟疑道:“咱们去看暖房,怕是有些不好吧……”
贾玫劝道:“这有什么不好呢?横竖就跟火墙一个道理,我这屋里前几日还养出了一盆小葱呢。”
画眉站在一边为贾玫添补两句:“是呢,太太可不知道,咱们几个丫头可是亲眼看着那一盆小葱,是如何从那丁点的种子,长成一尺高能拿去厨房佐料的大小呢!”
贾母还未说什么,贾敏先就觉得有意思极了,很想自己也试一试,她如今除了日常一些规矩跟读书识字的事儿,寻常并没有什么事情做,因此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想自己试一试。
贾玫就说:“正好我想换一些青菜种子来试试呢,听说青菜长得很快,一个月的样子就能采来吃,敏儿不如跟我一起试试吧。”
贾母可不愿意两姐妹这样玩泥巴,但贾玫的面子在这儿呢,她只好说:“有丫头们动手也无妨,你们只管看着就是了。”
然而贾敏只知道贾母这是答应她了。
没一会儿李妈妈就过来催贾玫出去走走,贾母看着贾玫比旁人大的肚子也胆战心惊的,原本舍不得她劳累,可李妈妈有句话说得对,贾玫多出去走走并不仅仅是为了肚子里孩子的健康,更重要的是让她生产的时候自己少受点罪。
乐善王府算是简在帝心,又有钱,这大冬天的花园依旧跟春夏秋三季一样繁茂,得意于园子里有两处暖房的福,除了牡丹等不好养的花卉,其他常见的花竟然也能勉强在这大冬天开放一些。
然而贾母对这满目花团锦簇的景象一点也没看入眼,反而在看到贾玫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的时候,忍不住鼻头一酸,转头落下一滴眼泪来。
或许真的是触景生情,又或者有些事情在她心里压了许久,贾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跟你大哥都在埋怨我偏心两个小的。我确实对你有愧,毕竟我忽视你仅仅只是在跟老太太赌气而已。你大哥的情况又不一样。”
“你大哥是我求了快十年才求来的孩子,我生他的时候生得十分顺利,他一生下来也比旁的孩子白净,我一看就一腔慈母之心收不住,想着一定要我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才好。”
“可他在我身边只待了三日,只有三日啊!”
贾玫一早就知道贾赦是因为从小被抱到徐老太太屋里,而贾母跟徐老太太本就婆媳不和,贾赦被徐老太太教的跟她更加亲热,所以在贾母跟前,他才成了被疏远的那一个。
贾玫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贾母,只好握了握她的手。
贾母无所谓的笑笑:“看我,都过去二十几年的事情了,我到如今还在耿耿于怀。”
贾玫也配合着轻描淡写道:“过不去就过不去吧,有些人有些事,不必原谅。”
贾母的手一僵,她真没想到贾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原以为贾玫跟贾赦一样,都对徐老太太更加亲近!
然而下一刻,贾母刚刚忍下去的泪意便再也忍不住了,她伸手攀住贾玫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胸前,让她跟自己再靠近一点,哭着抱怨道:“我原以为你在老太太屋里多少也是受宠的!”
“老太太看着不是个重男轻女的,可她竟然将你这嫡长女养成了一副……过分温柔的性子,我看她说什么我不会养孩子的话,她分明就是单纯跟我打擂台!”
贾母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回去叫贾赦把徐老太太留给他的私产全部都扔出门外去,当然,她最想的便是把贾玫在徐老太太跟前的遭遇好生跟贾赦讲一讲,让贾赦看清楚徐老太太到底是真心疼爱他,还是只是拿他做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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