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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珏目光往着他探了探,又皱了皱眉头,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话啊,这案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从头到尾就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过。这时候,那个书生正讲着话,什么过程什么的,明珏听不到一句重点,只是觉得完全与自己无关罢了。
这还是第一次来公堂呢,便是目光左移右转的,瞧瞧这里是如何的吓人。几个衙役各侍左右,手中拿着竹杖,她当然知道那是打人用的。然后目光又往着竹杖的方向往上,只见着一个凶神恶煞,正用着凶狠的目光看着明珏。
明珏不知怎么,立刻低下了头去。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这时候才跪那么一小会,便是觉得膝盖有些痛,腰挺得有些酸,便是直接将臀部贴在了脚后跟,这样的姿势舒服一点。
接着她看了还在作着证词的几人,越发觉得无聊,回头望望日影,思考着现在应该是什么时辰。可转念一想,知道时辰又有什么鬼用,又走不了,接着回过头后,低着头,不是扣着自己的裙摆,便是掐掐自己指甲。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一道强大的目光正不偏不倚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起头一看,发现是坐在上面的章邗,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完全的淡漠。明珏最怕见到这种表情的人了,这没表情的比有表情的更可怕。若是自家哥哥也同他呈现这样的面容,毫无疑问,他定是生气了。只是这样的结论是不能直接用在别人的身上的。
她害怕这种面容,便是迅速的将目光低下,手也摆好,安安静静的没有作出任何的动作。
那个书生叫做张钫,他的供词是:今日那一个叫做吴擎的人找人叫了他前去风吟院,之后他刚到院子中的时候,便是看着那一个叫做嗣音的姑娘慌慌张张的从自己的房间中出来,身上又是背着包袱,张钫见着她觉得奇怪,便是问候了一声,哪知嗣音见到他时,更加的紧张了,立刻跑了出去。当时张钫也没有在意什么,只是紧接着,张钫就听到女子尖叫的声音,便是疑心着是否有什么歹人,也顾及不上什么事情,便是直接上前而去,结果发现了房中的惨状吴擎倒在了床上,胸口上插着嗣音的金步摇。屋内值钱的东西大都不见了。因此张钫才怀疑起了刚才跑出去的嗣音,因为就现在而言,确实是她有着最大的嫌疑,当下便是赶紧的叫人报了官府让人前去捉拿。
吴擎乃是张钫的好友。
至于其余几人,皆是亲眼见到嗣音跑了出去的人证,当时也都没有反应出什么事情,便也没有追上嗣音,直到张钫说了报官。
这事情的过程大概就是如此了。
接着,各人的发话都完毕之后,章邗突然将目光一转,转到了明珏的身上,开口问道,“他们都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姑娘。”
他叫她姑娘,并没有叫她嗣音。
明珏跪着有些无聊,暗暗的发起了神,并没有将章邗的话放在耳边,这时候,又是旁边的那一个凶神恶煞的衙役,他忽然将手中的竹杖一蹬,吼道,“喂,大人问你话呢,别装傻。”
明珏原本还在发着神,被这声音一吓,很快就回了神来,立刻将自己的身子绷直,跪得端正了起来,抬头看向了章邗,显然她是不知道刚才章邗说了什么。呆着不说话似乎不行,回话的话,显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便是问道,“大人在问我吗?”
章邗脸上没有怒意,又重复了一遍,“本官说,他们都说完了,姑娘你是否有什么想说的。”
明珏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
章邗问道,“那你是承认了你杀人的事情么”
嗯?..........
明珏摆摆手,说道,“我没有。”
章邗:“那你还不反驳?”
“听他们这么说的话,的的确确是这位姑娘杀了这个名叫吴擎的男人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们认为嗣音有嫌疑,我觉得很正确,我没想要反驳。但是,此案与我有何干系,我又不是嗣音。”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围的人像看着智障一样看着她,心中都在想,想摆脱嫌疑居然用了这么烂的一招。
章邗问道,“你不是嗣音,那.....你叫什么?”
“我叫明.......明”明珏说到这时突然停顿了起来。
“明什么?”
“玉,我叫明玉”明珏舒了口气说道。
其余的人说道,“你是不是当大人傻啊,竟是睁着眼说瞎话。”旁边的人纷纷说道。
明珏一激动了,直接说,“我真不是,有本事你们拿出证据来说我就是嗣音,否则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又凭什么将我扣在这里。”
“我们都是证据,你这张长的嗣音的脸,却是不是嗣音,谁信啊。”
那个老鸨也说道,“是啊,你就是嗣音,莫非你是刚才跑得太快,把脑子给摔着了?失了忆,把你名字也给忘记了?”
此言一出,旁边的人纷纷都笑了。
明珏才不甘心被他们这么一说,便是说道,“那,那也有可能是你们眼瞎了呢,天下长得像的人多得去了。”
章邗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不得无礼。”
这时候张钫突然开了口,“大人,不如叫上一人来,验验这位姑娘的身份。”
“如何验?”章邗说道,明珏也凑上去说了一句,“对啊,怎么验?”
张钫的目光便是移到了明珏腰间坠着的玉佩去。章邗顺着他的目光,也同样将目光转了过来,投到明珏身上的玉去。
明珏只是觉得这几道目光过来,让她好不自在,便是直接将自己玉佩抽出来,放在地上,爽快的说道,“嗯?你们想怎么验?”
张钫堪堪开口道,“大人,当日陵京有名的鉴玉专家陈大老爷见到嗣音的玉时,啧啧称奇,欲花重金买下嗣音的两块玉珏,可是嗣音姑娘死活不肯,这才作罢。大人可传唤陈大老爷前来,看看这位姑娘身上的玉是否当日嗣音身上的玉。如若是,那她就是嗣音,如若不是,也可洗清她的嫌疑。嗣音姑娘的玉她很宝贝,向来都会随身携带”说完之后,他又补上一句,“陈大老爷与嗣音无冤无仇,想必也不会诬陷于你。所以姑娘你大可放心。”
听完之后,明珏问道,“你不是说那位嗣音姑娘两块玉佩不离身吗?可我只有一块玉佩,这能证明我不是嗣音么?”她是笑着说的,看起来丝毫没有危机感的意识。
“不能”张钫回应,“正是因为嗣音姑娘的玉太过名贵,以至于总有人想要窃取她的玉,后来,玉真的被人窃了一块去,现在只留下一块,至此之后,嗣音总会将那块玉放在身上,不离身。东郦本不产玉,在玉的制作上也极弱,因此我国用的玉基本都是从外国来的。平民配玉的压根也没有,因为根本买不起玉。可见你不仅符合了嗣音的容貌,连着一样都配玉,说来,姑娘你的嫌疑确实是极大,不否认你是因为容貌与嗣音相似而误入此案当中,当然,也不否认你是想因为这个装傻,洗清嫌疑,又或是,你如方妈妈所说的那般,摔了跤,失了忆。”
这句话说完之后,又是哄堂大笑了起来。
章邗却是对着她说道,“放心,清者自清,若你无辜,本官自当还你清白。”
明珏抬起头,望向章邗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却是觉得煞是温柔,不禁联想起自己哥哥嘉珩那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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