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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内李闺臣身着囚服,手脚皆戴着锁链,额间红梅与今日这一身囚徒打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面,半阖着眼睛,脑中的思路却是不断。
狱卒开了门,来了一个人。
嘉珩缓缓的朝向李闺臣,说道,“你好像很自信我会去你所在的那间客栈,然后如你希望的看到你放在桌上给我的信件,同时你也很自信,我会来牢内看你。”嘉珩笑了笑,周围的一切都很和谐。
李闺臣听到他的话之后才慢慢的睁开双眼,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很有把握,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殿下若是来了,我有生的把握,殿下若是不来,恐怕我就只有死了。”李闺臣的脸上一片释然。
嘉珩靠近,扫视了她一番之后,说道,“劫狱的人是你吧”。
李闺臣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回道,“是,因为我想见他们。你不能帮我的话,我只有求助令妹了。”
嘉珩席地而坐,说道,“明珏未必能帮上你什么,即便能帮,我也不会让她涉险去帮的。”继而将目光直接视向了李闺臣身上,又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去了何处?”
“李家没落之后,被人贩子拐了。后来被一户富贵人家买了去,那户人家无所出,无子无女,便是把我当成了女儿养。”李闺臣悠悠说道,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那......你现在的姓名呢?”嘉珩问道。
“我现在的姓名........”李闺臣突然笑了笑,说道,“不说也罢。”
李闺臣回过神来,发现嘉珩的目光正散落在自己的脸上,一下子竟是有着那一种不自然。
两人本来什么话都没有说,这时候嘉珩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句,“你飞镖射的不错。”嘉珩笑了笑,在李闺臣的眼里,似乎他与之前一样,都没有什么改变,唯一有改变的,只有那张已经张开了的脸吧。
李闺臣回了句,“多谢夸奖。”
“你见到了许慕以及那一个你想见到的人之后,你又想做什么?”嘉珩问道。
做什么........李闺臣没有给出答复,似乎即便是见到了,也未能解决什么。
二
十年前,还是天宝年间,当今的皇帝陛下西允乃是一藩王,先皇的第二子。而天宝年的皇帝乃是先皇的嫡长孙,名唤轩弋,后人也成为宪徽帝。
先皇有四子,大皇子为太子,还有三个皇子,当年皆已经封了王,先皇最宠太子,可惜太子染病,英年早逝,帝痛惜,将太子的儿子立为皇太孙,也就是天宝年的皇帝轩弋。
华正二十年,帝驾崩,举国悲痛,皇太孙继位,年号为天宝。
不过太平安逸了十几年,由于轩弋宠溺宦官,使得宦官专权,祸乱朝纲,几番打压藩王,轩弋被关在寝宫当中。没过多久,藩王起兵进京,以诛贼勤王的口号杀进皇宫,诛杀宦官。
而那夜,皇宫突然发生火灾,帝崩。而后突然见于一圣旨,圣旨言,传位于藩王西允。
后来有言语,说轩弋陛下当年并未被大火烧死,而是逃出了宫中。而另外一种,则是坚信轩弋死于火灾。但无论哪一种,底下的百姓并不感兴趣,他们较为感兴趣的,是一个能够带领他们国家走向强盛的君王。
轩弋年轻,无后嗣,再来因为那圣旨,藩王西允也就顺理成章的即了位,该年号为宏武。
在轩弋还是皇帝的时候,尤其宠爱西允的嫡子,也就是当时的世子殿下嘉珩,后来直接将他给接进了宫中,大约住了两年才吩咐人给送了回去。
天宝年间,有一位李家女儿,长相虽是不出众,奈何才情了得,有着过目不忘之本事。后来轩弋传她进宫,对她喜爱,接着又让她在皇宫中久住,成了那一位世子殿下的伴读,两人的情分始于那时。
宏武年间,也就是西允当政期间,频频有叛贼潜入皇宫,欲杀害皇帝,而后查明,这些人正是前朝轩弋皇帝的信赖的身边人。
西允有三子一女。
三子乃是先皇后所出的太子,嘉珩;现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令羽;怀瑾夫人所出的三皇子,巽华
一女乃是与太子一母同胞的明珏。
二皇子令羽主张将这些叛臣抓捕,并且处于极刑。
而明珏却表现得与那些前朝之人关系颇好,处处替着他们,传递信息。护送叛臣离开,最后皇帝大怒,将她召进承明殿中,父女二人聊了一夜,最好却得到了一道圣旨,将明珏贬为庶人。
此后,明珏离开皇宫之后,嘉珩便是替明珏寻了一个去处。
这便是国内流行的版本说法,是否如此,百姓也无从得知,不管真假,也只是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论罢了。
三
李闺臣没有说话,在听到嘉珩说出那一句话之后,不知为何,她就有了一种把握。她静静的端详着嘉珩的脸,等候他的即将要说的话。
嘉珩说道,“你与其求助明珏,还不如求我呢。”
李闺臣没有直接应道,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殿下您确实比公主要有能力,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日公主帮助他们会暴露一事,以及她会落败,似乎跟你脱不了关系啊。”语气中存在着一丝问责,也存在着一丝的讽意,似是在说着,当日之事因你而起,此刻又何须在此处惺惺作态呢。
不过,这也只是心中之话,并不能搬出台面。
面对着李闺臣的质问,嘉珩顿了一下,之后突然一笑,说道,“确实如此,但若是阿虞所请求的,本宫倒是愿意帮上一次。”嘉珩脸上闪现出一丝的暧昧之色,而后笑容依旧。
阿虞是李闺臣的小字。
李闺臣眸光一闪,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异样,思了一下,便是说道,“殿下是有何想要我去做的么?”她还是不太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
“当然是有的。”嘉珩眉目一展,伸手拉起李闺臣的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钥匙,找到锁链的锁孔,将钥匙插入后,轻轻转动,那锁链便脱离了李闺臣,还了她一个自由之身,他又继续将她的脚链打开。
李闺臣好奇道,“那是何事?”她狂压住惴惴不安的内心,虽说她与他是相识的,但此刻的嘉珩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陌生的。
嘉珩说道,“既然明珏已经逃了狱,嗣音也暂时没有抓到,这牢内总该要有一个杀人疑犯........”嘉珩将目光落在小心翼翼的,恭候答案的闺臣身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有些戏弄之色。
李闺臣皱了皱眉,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便是说道,“难不成你是要我.......”她看着嘉珩的表情很是正经。
可是下一刻,嘉珩便是突然噗嗤的笑了起来,又恢复成最初那种笑容,墨如眉画,儒雅的面容。
他在吓唬自己。李闺臣心中想。
嘉珩道,“玩笑罢了。记得小时候你也是一个破案能手,我已经派人抓捕真正的嗣音,但杀人凶犯是否这位嗣音姑娘,还是得你去查。你说这一个交易如何?我答应救你想救的人,以及今后他都无性命之忧,朝廷不会再派人,我也可以让你见上他一面,而你替我查出嗣音之案的真相,如何?”他说完之后,还沾沾自喜道,“我认为这个交易,还是很划算的,你觉得呢?”
李闺臣想了想,脸上突然有些不自然了起来,激动说道,“可........可这件事情是章邗所负责的。”
“我就是要你去协助章邗。”嘉珩正色道,继而目光不眨,直接就对上了她的明眸。
李闺臣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说道,“可章邗他..........”
“章邗他是你的未婚夫,我当然知道。可他现在并不知道你是谁,这有何不妥吗?李姑娘?”
闺臣本想拒绝,但又觉得自己并没有拒绝的资格,便是软软的带有一种恳求的语气道,“我能换一件事情么?章邗他......”
“不能”嘉珩直接回绝掉,说道,“除了这一件事,我实在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两人相互迎上了彼此的目光,信任,不信任,怀疑,猜测。还没等李闺臣点头答应,这时候从外面传来一个急乱的脚步声,没过多久,关宇到来,他看着此番场景,很是震惊,但无论多么的震惊还是记得要循礼而来,见到嘉珩立刻下跪磕头,恭敬的说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关大人请起,今日刑犯出逃之事,我自会禀明父皇,大人无需自责。”说罢,也不给关宇说话的时间,直接将李闺臣的手拉起,出了去。
关宇还跪在地上未起,他看着此情此景,有些愣住,“这个女犯怎么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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