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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妇人在街边随意的谈着天，还带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皮肤很白，是久不见光的白，性子也格外害羞。
“真是难得啊，今日便带阿沁出来透透气。”
“这次的祭品，洛神大人应该很满意吧？”
“这是自然，毕竟那小姑娘可水灵灵的，哪个男人不爱？”
“看来今年又是个丰收年了。”妇人发出感慨。
二人不约而同很快转移了话题，随意的聊起了家常话。
叫做阿沁的小姑娘几乎一年都不曾出过几次门，每日待在房中，只能扒着窗户看下面的风光。
不过今日是上元节，只要过了那个特定的时辰…所有人都可以随意出入。
出门不易，阿沁几乎是兴奋的打量着每一个物件，哪怕是别人看得厌烦的孔明灯她也爱不释手。
忽的，她瞳孔放大。
阿沁怯生生的拉住妇人的衣角：“宋阿婶，你看…东边的那是什么？”
还以为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宋阿婶不耐烦的抬眼，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水，是水。
铺天盖地的水翻涌着朝她们的方向极速前进
“…洛神发怒了！大家快跑！”
街上很快便骚乱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次的异乡人不合大人的胃口？”
但是宋阿婶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通，拉着茫然的阿沁拔腿就跑。
水势凶猛。
街边的建筑很快就被淹没。
不过，这一切只需要找到无所不能的神明大人就能解决了…
许许多多人心中都如此想着，声势浩大的来到了所谓的婚房外。
却看见那群异乡人与洛神正斗得难舍难分。
客栈内。
老板看着不断涌出来的海浪，无声的叹息。
他整个人似乎又苍老了许多：“报应，这都是报应！”
“阿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四下无人，竟是他身上那只少女的手在说话。
她说：“救救那群外乡人吧。”
“我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
在几人的围攻下，洛神已有了颓唐之势。
他断断续续的咳嗽着，缓声道：“你们都是修士吧？”
“来这里就是为了铲除我？”
“废话！”时然的剑锋逼近他的喉管处。
洛神脸上露出极为畅快的笑：“那你们倒是看看，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江挽星还想再问，身后忽然多了许多人。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姑娘飞奔过来，死死的抱住时然的大腿：“不准伤害洛神大人！”
她身后是气喘吁吁的众多镇民。
男女老少，此刻全都聚集在一起，用谴责和憎恨的眼神看着他们这行人。
“不对…”
时然有些愕然:“我这是为民除害！”
钱一鑫也愣住了，随即大吼道：“你们看清楚啊，我们是在帮你们摆脱契约！”
“你们这群异乡人，全都不是好人！”
一个镇民向前一步，他搀住步履蹒跚的老人。
那老人挣开让人的搀扶，竟是直接上前一步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大人息怒，原谅我们的无知。”
江挽星也有些傻眼了。
难道这不是一个仙门弟子惩恶扬善的故事走向？
追月宗一行人处于一种震惊且茫然的情绪中。
身后的水势似乎在逐渐退却。
老人见洛神一言不发，心下仍旧发慌，干脆发声：“来人，将这群不识好歹的家伙拿下！”
众镇民都有心想在洛神的面前表现。
他们人多势众，一时间江挽星等人竟被镇民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仙门有令，不得伤害无辜百姓。
可眼下为了自保，他们干脆使出了结界。
任凭这群人百般折腾，他们仍旧坐的稳稳的。
江挽星脸上有了恼意：“你倒是说清楚啊？”虽然这群镇民完全不是对手，但是她有些不耐烦了。
几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简直像个猴子一样被耍了一通。
洛神畅快的大笑出声。
他用一种怜悯的姿态看着无柳镇的镇民们，然后忽然用妖力将那老镇长掀翻在地。
“事情和你们想的并没甚差别。”
“无柳镇一年提供一个少女作为祭品，供我恢复实力。”
“我呢，就会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
清浅的声音如同三月微风，却让众人心头一沉。
“你们要是杀了我，他们可就再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了。”
“你说是不是啊，镇长？”洛神眼神怠倦的落在那老人身上。
镇长抖了一下，将身子伏得更低。
…
钱一鑫低声道：“是因为我们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
“亏我们还天真以为这是在帮他们，还把他们当做受害者…”
洛神神情自若，又补充了一句：“抓她当做我的祭品，可不是我干的。”
“分明是这群镇民主动提起与我作交易，时日长了，却要将自己镇内的女子藏起来。”
他目光落在刚刚的那个小女孩身上，光速扫过在座各位女子，又不感兴趣的挪开。
“这样的货色，呵。”
被这样大喇喇的说穿了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无柳镇的人们脸上都有些难堪，原来他们从未瞒过这位大人的视线。
“不过像你们这样的外来人，他们倒是很舍得给我享用。”
洛神无所谓的道：“我想想，这样外来的少女，大概已经有几百个了吧。”
…
一行人已经说不出话来。时然紧攥着拳头，连关节也泛白。
他不敢相信，这就是宗门要他保护的百姓？
向来乐天的钱一鑫也哽住。
“明明是你们与大妖签订的契约，为何还要残害其他地方的少女？”
江挽星目光绯红，一一扫视过无柳镇镇民。
像是质问。
被她看到的人皆是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那个小女孩更是心虚到害怕得直接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大哭出声。
江挽星心下更加失望。
这是一群非常聪明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献出别人的生命。
一开始是无柳镇，后来变成了其他少女。
她忽然从骨子里生出一阵悲凉。
如果不是因为她拜入了追月宗，想必也和那些少女一样，早早的消失在尘世间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共犯。
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染了无数鲜血，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也包括那个小女孩。
他们明知故犯。
洛神蛊惑一般的在她耳畔轻呼了一口气。
“这座充斥着罪恶的镇子，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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