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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注定要销毁,为了避免数据错乱,就必须重启。”
它说:“你也不想因为注定的答案而让他们做出无所谓的牺牲吧?”
天边忽然响起惊雷。
江挽星还在怔然,突兀的见外面动静大了。
时然白皙的脸上全是血污,他踉踉跄跄的朝她走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跑!”
下一秒,追月宗的门被破开——
时然推了她一把,然后面对走进来的那人。
来者白发垂于耳侧,身上的魔气甚至比裴羡玉还要来的深重,不过他的瞳孔是深红色,潜藏了许多罪孽。
“宵小蝼蚁,也敢阻我?”
他不屑一挥手,时然立刻被荡起的气波震飞。
“师妹,走!”时然的身体从高空中落下,目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冲她吼出那句话。
“谁也逃不脱。”魔王的视线对上她,江挽星只感觉有什么破碎了。
她颤抖着手抚上乌发上的七色纱。
能抵挡住化神期五次攻击的发饰虚无缥缈,不复存在。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江挽星不愿再想。
如今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跑。
跑出门外,她刚踏出一步,脚下绵软的触感令人她心颤。
千年前的魔王拥有出窍期的修为,唯有师思连能勉强与之一战。
可师思连已经颓废数年,真的打起来终究是落在下风。
大批的魔族涌入追月宗内部,这竟是一场死局。
遍地都是同门的师弟,江挽星甚至能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突然有些绝望。
“小徒弟,去找其他长老!”师思连趁空档对江挽星说。
她的确帮不上什么忙。江挽星强压住不适感,前往清风堂,一路上仿佛有杀不尽的魔族,源源不断。
一个又一个,诡异的死而复生。
天空中惊雷响过,很快便落下瓢泼大雨。
雨水落下来,冲刷着地面,也不知脸上的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或者是泪,也说不定是雨。
瓢泼大雨中,序化身兽型,它遥遥的望了江挽星一眼,转身没入魔族群中撕咬起来,雪白皮毛染了红。
这时,远处忽然飞过来一道风刃。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的剑身爆发出前所未有强烈的光彩,惊艳又美丽。剑身隐隐显出龙的光明图腾。
可这份美丽转瞬即逝,魔王逼近,硬生生捏碎了剑身。
“挽挽,这一回你该选我了罢。”小白像是解脱,声音逐渐淡了下去,宝剑化作沙尘。
“嗯…”她红了眼,沙哑的回应它。
倘若还有下一次,她一定第一面就选它。
“走!”序身躯又大了数倍,冰蓝色的眼珠中全是杀意。
还有赴死的决心。
它想为它选中的小女孩争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
江挽星奋不顾身的往前跑。
果然在清风堂见到宋长老,朱长老,还有师姐宋雪书,还有大师兄元泽,钱一鑫…
一张又一张熟悉又鲜活的面庞。
此时此刻宋长老还在鼓励他们:“有师思连在,一定没问题的!”
可是追月宗的大门已经破开了不是吗?
如今灵气稀薄,出窍期的修士,普天之下又有几个?
“你还不做选择吗?”天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江挽星合眼,黑色睫羽轻轻扇动。
已经听见外面沉重的脚步声。
她舍不得的,朋友,家人,她贪心的想留住这一切。
怎么会舍得呢?
上天给与她重生一世圆满的机会,如今又重新收回。
真是残忍。
可如果注定要失败,她一定舍不得他们死。
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那所有困难,她一人即可承担。
江挽星安然的闭眼。宋雪书忽觉得心中很不安稳,她想握住她的手。
“师姐,花在这里。”江挽星说。
宋雪书怔愣的低头去看她的手心。
与此同时,江挽星彻底下定了决心。她轻声道:“放过他们。”言出既行,无形的桎梏被打破。
就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远在魔域的裴羡玉口中忽然涌出大口鲜血。
裴羡玉跪坐在牢笼中,血迹被玄衣尽数掩盖。
错乱的时间长河中,他窥见了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真正的初见。
也是这样身处牢笼中。
如今血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有看守他的人惊慌失措,叫来医师,试图将他从死亡线上捞回来。
毕竟他是魔王的继承人。
但是,没用。
裴羡玉弯了弯唇角。
他生来便会蛊,或许用蛊杀了许多人,但自始至终只对江挽星下过一种蛊。
同心共死蛊。
下一次见面,又是何时呢?
世界在倒转。
种种过往,一一退散,如一个被打乱的多面魔方体,无形的大手翻转着它,然后不断尝试复原。
“挽挽!”也不知道是谁唤她,无人应答。
最终彻底复位。
世界平息了。
*
又是一年春。
春意盎然,阳光也暖融融的。
分明是阳春三月,天空中竟洒落下了细雪。
人站在屋檐下,昨夜的晨露也凝出冰柱。
出于对雪的喜爱。
宋雪书不由得伸出去接。
那片小雪花晶莹剔透,安然的躺在她手心中,而后一点点融化。
宋雪书抬头看天。
天色沉沉的。
“这样的日子虽好…”她犹豫着,终究是没说出那句话。
总感觉少了什么。
“雪书,择天大会要开始了,快去收拾行李吧。”耳边传来路尧尧殷切的呼唤。
宋雪书应了一声,不再想别的。转身进了屋内。
这样的日子,或许她该满足罢,可是为何心口始终空落落的?
她抬眸,分明是在收拾东西,眼神却止不住的望向窗外的雪花。
目及窗台边一株小小的花。
花瓣透白,小小的数瓣挤在一起,透露出一种圆润的可爱。
这花是她从眠城带回来的,中逢花娇嫩,生于极寒,到了追月宗数年却无论如何都不开。
今日却开了。
宋雪书不由得失笑。“即是春天,又是雪天,你倒是开的稀奇。”
细雪簌簌,偶落于花叶上。忽然想起一句极应景的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宋雪书轻轻拂去。
又何时,才能遇见与她看这花开与雪落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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