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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背过身去，将兵刃放在地上！”
几人死死盯着屋子内的城卫军，一旦他们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林川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气氛霎时变得十分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互相残杀的趋势。
不过正值此时，一名小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喊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镇妖司的各位大人，赶紧去救救郡主吧！”
小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林川穹看了一眼被方白袍护在身后的李沉舟。
其他几人也看向了他，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李沉舟在队里已经有如此地位，所有人做决定时，都会下意识询问李沉舟。
李沉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犹豫，必须表现出果决的意志。
“救人要紧。”
来的城卫军太多了，起码三百多人，想要盘查下来，还不知道需要多久。
城卫军三百多人，就算杀手混在其中，有方白袍在，暗杀他的几率只会微乎其微。
河东郡的郡主听说还是太子之女，身份尊贵，要是出了差池，他们这些人必然逃不了干系。
更何况，这次暗杀他的对象不是妖，他确实很难发挥什么优势。
孰轻孰重，他还是明白的。
林川穹闻言，为李沉舟的识大体感到欣慰，点了点头，“走！”
“等一下。”李沉舟在里面看到了金晨的身影，不过他的职位放在这里，并不高，所以他一直没敢主动上前和李沉舟交涉。
李沉舟却将他喊了过来，从林川穹那边拿来金衣使的令牌，
“我已经知道杀害民居村民的凶手是谁，金晨，我现在临时调用你为此军的城卫军统领，为期七天。”
“你现在命令他们原地休整，以一排20人的队列排好，派人记录好他们的名字，每个人记住自己前后左右同僚的名字，等我们处理好郡主的事，我需要在郡府看到你们。”
“是。”金晨有些受宠若惊，脸上微微有些复杂，但内心确是十分欣喜的。
虽然不知道李沉舟这么做的意义能不能抓到凶手，但这位大人肯定有他的用意。
前往郡府的一路上，霜气笼罩了整个官道，大概十米左右，能见度就不行了。
路上几乎鲜有人烟，仅见过的几家大户，也都是关门闭户，门口挂着红布，燃烧着大红烛。
大门两旁还有撕裂的红纸，还残留着过年的节味。
虽然可能是凌晨的原因，可这诡异的环境，还是让几人心中称疑。
但他们还是对刚才的刺杀有些耿耿于怀，李沉舟则是看向林川穹，“头，咱们镇妖司只防卫京都？”
林川穹摇了摇头，“那怎么会，除了京都，其他郡县都有我们的人手，只是山高路远，近些年我们镇妖司早已不如当年，被迫剪除了很多个小据点，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人手不足，很难处处照顾。”
“那河东郡呢？”
“有的，守郡的那个小子还是我一远房侄子……”林川穹一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快，快，郡府出事，我那侄子估计……”
几人本来就已经在快马加鞭，这时明显更快了。
这件案子显然比李沉舟预想的要复杂太多。
这还没到连心村，仅仅才到河东郡，就已经出了这么多事。
尤其是当街刺杀镇妖使，连城卫军都有对方的杀手，还是大夏建国以来的头一遭。
重要的是这背后代表的意义说明，妖族已经完全渗透到了整个河东郡，连郡主都能出事，河东郡的守卫力量已经名存实亡。
而他们现在连对手是谁都没一个影子，一直都被牵着鼻子走。
李沉舟现在真的是对这河东郡没什么安全感了，仿佛四周都是阴风阵阵的。
好在有郡府的郡兵带路，这一路上再没有出现杀手暗杀的事情发生，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郡府倒是挺气派的，毕竟怎么说也是太子的女儿。
郡府的管家一看到几人，连忙恭敬的迎了上来。
“几位大人，你们可算来了！快，随小的去猪圈！”
宰相门前七品官，郡主府上的管家品级也不低，虽然没有实权，但对面不相熟的官员时，也不必如此谦卑。
现在却表现的如此谦卑，显然郡主府的事已经到了非常紧急的地步。
“猪圈？”几人都有些诧异。
堂堂郡主，怎么会跟猪圈扯上关系。
“郡主是何时出的事？”林川穹出声询问道。
这种事李沉舟没有抢去问，显然林川穹比他更有经验，他也正好可以躲在后面学点经验。
“实不相瞒，不日前，郡主曾去冬猎，回来后，与徐良娣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好似中了邪一般……每天至少要睡七个时辰，而且什么都食，食完了还经常对着镜子给自己剔牙……”
管家颇有些不太情愿说出那些不堪入目的话。
“莫非是被妖附身了？每天睡七个时辰，还有其他什么异状？可有伤人？”
但没办法，有些东西再丢人，也必须说。
管家连忙否认，“那倒没有，咱们郡主从小就心地善良，知书达礼，经常给郡里的百姓施粥放粮，是大善人啊，怎么可能会伤人？”
你确定说的这是永平郡主？
林川穹可是听说过这位郡主的大名，三岁就敢在龙椅上撒尿，在圣上睡觉的时候拔胡子。
五岁就敢骑马，曾与圣上去猎场狩猎，完虐一众皇子。
因为太过调皮捣蛋，搞得京都一团糟，所以被太子请下懿旨赶来河东郡。
现在也不过六岁，难道来河东郡就老实了？
心地善良，知书达礼跟这位郡主有个屁的关系。
林川穹瞥了他一眼，“被妖邪附身后可不能算正常人，你确定没有？”
“大人跟前，小的怎敢扯谎，不过其实异常还是有的……”管家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说道，
“郡主与良娣吃完了，就会跑去猪圈睡觉，无论我们这些下人怎么拉都拉不动，有时候，还会喝泔水……小人该死，该死啊！”
良娣是太子妾室的尊称，地位仅次于太子妃。
这个郡主封号永平，永平郡主虽然是太子妾室所生，但地位一点不差。
管家因为说出了郡主和良娣的丑事，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林川穹安稳道，“知情不报才是罪该万死，我且问你，郡主出了问题，河东郡的镇妖使为何没有出动？”
“这……”管家道，“河东郡的几位镇妖使大人，都壮烈殉职……”
“你说什么？！”林川穹猛然抓住他的衣领，怒视着管家，“他们何时殉职？！”
郡府是有很多府兵的，一看到林川穹的举动，立马便要拔剑前来，但随着温凉眼神一凝，等了一会后，单手一挥，一阵阴风猛然在郡府吹过。
这些府兵忽然双目无神，仿佛失了魂一般，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快说！”管家本就是个普通人，哪里受的住林川穹这种高手的挟持，眼看就要因为窒息噶了。
“头，你冷静一点。”李沉舟上前劝解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是……你若不放开他，他又怎么开的了口。”
林川穹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脸色已经铁青的管家，连忙将他放了下来。
管家劫后余生的大口大口喘着气，感激的看了李沉舟一眼，
“回大人，他们是在陪同郡主冬猎后消失的，具体的小的真的不清楚。”
李沉舟手中梅花扇拍在左手上，轻轻敲打着，问道，“郡主是何时去的冬猎？是否与连心村的惨案是同一天？”
“这……大人你怎么知道？”管家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沉舟，这个小小的铁衣，似乎不太一般。
林川穹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李沉舟眼神示意阻止了，他继续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有向京都报备？”
“报了啊！小的差人报了啊，几位大人难道不是因为郡主中邪而来？”
李沉舟敲打扇子的速度快了一些，“没错，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走吧，带我们去看看郡主。”
“是是是，几位大人这边请。”
“沉舟，你为什么不让我说那些人就是郡主中邪后……”
林川穹跟在后面，忍不住悄悄问了出来。
李沉舟无奈笑了笑，“我知道，现在想让头你冷静不太现实，不过真相未定之前，这种话一旦说出口，若是被有心人报上去……”
剩下的话李沉舟没说，林川穹也意识了过来。
“沉舟，我可真的谢谢你！我刚才也是气昏了头，你这是救了我老林一条命！要不是老林我四十有七了，跟你拜把子有点占你便宜，我真的跟你拜上一拜。”
“头你这也太抠门了。”李沉舟说道，“别想靠拜把子这个借口，逃掉我这顿饭。”
“哈哈，你小子说话永远这么好听，少不了，必然少不了你这顿，少谁的也不敢少你的，以沉舟你的才智，我这要是被你惦记上了，那不得被你玩死？”
林川穹笑着笑着，面容又显得有些苦涩，“可怜我那小侄子，小时候我还抱过她的，这丫头两岁就能双手制服两条大鹅，我断定她长大了必有出息，于是不顾她爹娘的反对……我对不起她……上个月，她还跟我写信报平安来着……这让我怎么跟她爹娘交代……”
“丫头，不是侄子吗？”方白袍耿直的问道。
林川穹瞪了他一眼，无奈道，“唉，这都是我的一点小心思，我那侄女脑子不大灵光，看见英俊的小伙子就挪不动步子，沉舟和温凉又这么优秀，就怕她会陷进去……没想到这下省心了。”
“合着头，我就不英俊是吧？”许长路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小子都三十了，现在都还没娶媳妇，自己心里没点数？”林川穹怼道。
“我那是不是因为不想娶？跟我颜值有什么关系。”
郡府太大了，穿越了几十个走廊，十几个院子，几人聊了很久都还没到猪圈。
“如果真是郡主干的，唉……”林川穹说到这就没办法说下去了。
几人也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镇妖司虽然地位崇高，但皇权还是凌驾于镇妖司之上的。
郡主作为太子之女，又有谁敢给她定罪。
更何况，一个妖邪附身就能轻易脱罪，跟此案撇清任何关系。
李沉舟感受到了皇权的可怕。
虽然他早就知道，但人就是有这种劣根性，事情没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都能夜御八女不腰疼。
郡府的猪圈很大……
李沉舟一行人一来，便见到常威在打……一个美艳的少妇，千娇百媚的跪在猪圈前，沉甸甸的胸襟落入泔水池……
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号的自己，大概七八岁的模样，稚嫩的面庞有女子七分相似。
这一大一小就是郡主和郡主她妈徐良娣了，不过令李沉舟颇有些奇怪的是，这徐良娣的年纪，以脖子下的轻微颈纹来看，似乎有三十多了吧……
太子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这徐良娣其实是太子小时候的乳娘……”林川穹在他旁边悄悄说道，
“太子曾把她许给了麾下的一名侍卫，后面那名侍卫殉职了，太子便给了她一个名分，说来也奇怪，太子妃三年未产，这徐良娣确是仅跟了太子三个月就怀上了。”
李沉舟立马懂了，曹贼后裔嘛。
贵圈是真的乱。
郡主和徐良娣两旁有数十个家丁，正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她俩拉离泔水池，但却完全拉不动。
而徐良娣的小肚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撑大，却依旧不肯停下进食的欲望。
她的肌肤也开始急剧变化，像是有人在用抽脂针抽她身上的水分一般，逐渐向干枯的方向变化。
管家急眼了，“几位大人，别愣着了，再让娘娘喝下去，肚子就得撑爆了。”
李沉舟也知道情况紧急。
三十多岁的妇人，正是肥美多汁的时候，一旦让她提前透支了水份，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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