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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心里闪过一丝遗憾。
果然如原著所说戴着面具，这么厉害的人物，真想见见真容。
而且，从半遮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轮廓和轻抿的薄唇来看，这整张脸必定英俊非凡，锐气十足，仅是那双分外犀利的眼眸就令人不敢直视了。
原著里说秦恪稍微一看便知眼前人不是陈国小皇帝，当即拔剑出鞘就让人身首异处了。
苏衡看到这里的时候浑身一个哆嗦，这一剑下去，再高级的回血剂都救不回来，那自己以后还怎么维持世界运转到剧情结束啊，所以不能真的死。
世界的运行规则并不是百分百的苛刻，就比如这个小炮灰的死。
只要小炮灰的作用发挥出来，也就是救了吴国皇帝，之后他是死是活，怎么死，只要不影响剧情，小世界完全不会在意。
他和系统商量过，把死法改一改。
909准备了一包‘躺尸水’，人喝了能暂时死去，和尸体一样。
苏衡觉得很好，等他的尸体被扔到那个沟渠，再醒来就从明转暗，隐姓埋名继续监督剧情。
一阵夜风吹进来，寒凉中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激得苏衡忍不住地狠狠咳起来。
秦恪看着眼前侧首捂嘴咳嗽的人。他一眼就看出这人不是那小皇帝，本打算抬手杀了，但越看越觉得，他身上的气质，让人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多少次只能在梦里见到的那个身影仿佛刹那间浮现在眼前……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苏衡怕秦恪不耐烦了直接动手，一秒不敢耽误地把桌上刚倒好的一杯茶推到秦恪面前，自己端着另一杯站起身，对秦恪平和道：
“久闻将军盛名，今日得见，不负此生。在下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
见不到真容，能敬一杯茶也是好的。
因为刚咳完，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全不似平日的清朗。
秦恪盯着他端杯子的手。
衣袖宽大，遮住了苏衡整个手背，只露出执着杯子的玉一般莹白的指节。
和那个人真像，动作也像，手指也像，秦恪想。
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又细细打量起眼前人的面容。
苏衡见他站着不动，显然没有端茶的意思，面具后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把他脸上戴的面具刮下来。
他琢磨对方应该是以为自己在茶中下毒，这合情合理。
算了，不强求。
于是他道：“赵某先干为敬，将军随意。”
说完就要饮茶。手臂抬高，衣袖滑落，露出整个手背。
消瘦白净的手背上，几颗淡淡牙印映入眼中，秦恪瞳孔骤缩！！
“啪嚓！”
手中的茶杯被打翻在地，碎片与水珠四溅。
苏衡茫然看着一步跨上来握住自己手腕的人，抵不住昏昏欲睡。
他急忙问系统：【小9，躺尸水没喝完会怎样？】
909也急：【剂量不足只能沉睡，不能睡死啊宿主！他要是看你只是睡着，补刀怎么办？！！】
苏衡已经神志不清，他迷迷糊糊地想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闭眼之前，他看见秦恪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话，但他听不见，下一秒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秦恪一把拉住眼前人的手腕，一句求证的“你是谁？”还没有问出口，就见他眼神涣散，当下只觉得心脏骤痛，如坠冰窟。
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别睡，别睡！”他颤抖着大声喊。
这一回，他还是该死地无能为力。
怀中人闭上了眼睛。
“快叫军医！快！”
一瞬间恨意滔天，仿佛天崩地裂。
他喊得撕心裂肺。
身边的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将军这般失态的模样。
将军一向是强大从容的，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在将士们的心中犹如神明，即使在战场身受重伤也威严不减。
但此刻，他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又疯狂得令人害怕。
两位军医很快就被士兵拉着飞奔而来，这是军中医术最高的两位。
李年是个老医官，跟着秦恪这么多年，见叫他的人这么着急，还以为是秦恪受了重伤，跑到帐口却看见他疾步迎了出来。
人好好的，没见受伤啊，就是眼睛怎么通红通红的？
“李军医！”秦恪拉着人的胳膊就往帐子后面走。这账子被一席锦帘隔成前后两部分，前面作议事厅，后面休息用。
苏衡睡着后，秦恪就把他抱到床上。
“快看看他中了什么毒？”
他认定刚才这人是要服毒自尽，把地上还残留着躺尸水的大片碎片捡起来放着，等军医来查。
李军医手指搭上苏衡的脉搏，慢慢蹙起眉，反反复复诊了好几遍，又是掀眼皮又是闻嘴唇。
“如何？”秦恪在一边焦躁不安，急声催问。
李军医收了手，脸色有些古怪，道：“将军，这位公子只是睡着了。”
秦恪万万想不到是这说法，闻言一愣，不可置信：“怎么会？他喝了这个之后就倒下了。”
李军医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残片，细细将里面的液体看了看，闻了闻，沾些在指尖捻了捻，最后还尝了尝。
“将军，这确实是普通的茶水，公子也确实是睡着了。将军若不信，可以让同来的医官再看看。”
秦恪一向知道李军医是不会出错的，可牵扯到那人，他宁愿小心再小心。
他看向另一名医官：“劳烦军医。”
那军医把过脉，看过水，给出的结论和李军医一样。
秦恪心中稍安，又问：“他之前咳嗽得厉害，二位刚才可有看出他哪里不适？”
说起这个，李军医神色凝重，道：“这位公子脉象微细，虚弱无力，是气血严重亏空的缘故。他熬不住征途奔波，体力到了极限，这一觉恐怕要睡得不短。”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问秦恪：“将军与他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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