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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李光弼晚间的那句话言犹在耳，“杨公子现在是什么角度和位置？”
自己到底是什么位置？
李白，启元子，王维，李光弼，李十二娘，公输靖以及是敌非友的安禄山、史思明等等这些人，已经与自己纠葛日深，而自己根本早就已经深陷其中。
难道自己一直要迫不得已，挣扎求存。
或者以一个超然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这白云苍狗，日月轮回？
还是说要选择一个‘小目标’，比如说，干掉安禄山。
这一夜他没有再练功，恍恍惚惚间，直到天光微亮才沉沉睡去。
同样的天光微亮，启元子伏在一处古树枝顶监视远近。
树下，李白和任远背靠行囊，闭眼假寐。
他们昨日留记号给高适，启动‘Ａ’计划。然后整个白天，三人依旧沿原路线向东北方向的平原城前进。
昨日戌时，三人找到合适的行动地点后进食休息，养精蓄锐。
今日子时一到，三人再次启程，绕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后，奔着来路返回。
‘咕咕咕’，三声鸟鸣传入耳朵。
三人定住脚步，同样的‘咕咕咕’回叫三声。
又听到一声鸟鸣后，三人不再前进，在树下轮番休息直到现在。
秋天，风寒露重，河北道的清晨冷气扑面。
远处树梢之上突然出现一条人影，起起落落间向三人的方向直奔而来。
启元子注意到来人，身形一闪贴着树干滑向地面。
‘咔咔咔’，枯枝碎裂的声音传入三人的耳朵。敌人来的迅疾，已经顾不得隐藏身形。
任远身躯一震睁开双眼，他一弹起身，从包裹里抽出长刀，和启元子一起去寻找最佳的伏击地点。
李白手指弹动几下，转瞬又恢复平静，再次陷入沉睡。只是不争气的眼皮上下跳动，显然内心并不如他表面一样平静。
衣?飘举声从树顶传来。
李白睁开眼睛，双目电射，右手拔出长剑挺身而起，一声清越的龙吟之声响彻远近。
三条黑衣人影闻声身躯一震，略一停顿后从树顶飘落，停在李白身前十步之外，呈扇形把他包围。
李白微微一笑，轻弹一下宝剑，嗡嗡声不绝于耳，他轻描淡写地道：“几位到底是谁？跟着在下这么久，就不觉得辛苦吗？”
站在中间的黑衣人闻言一笑道：“谁？自然是你惹不起却偏偏要去招惹的人。”
李白挑挑眉毛道：“诸位难道就这么有把握在下惹不起？”
黑衣人道：“你上路之前，一定会知道这个答案。”说罢当先抽出一对短勾，扑将上来。
李白横剑格挡，与黑衣人瞬间便交换了七八招。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抽出长刀，跟在此人身后向李白扑来。
二人刚刚启动，突然身后阴暗处刀剑齐出，杀将出来。
两人似乎早有预料般半空中回身挥刀格挡，与启元子、任远战在一处。
六分人分三组捉对厮杀，一时间刀光剑影，落叶纷飞。
敢于追踪而来的人自然都不是弱手，一时间三队六人斗个旗鼓相当，谁也不能占的绝对先机。
嗖嗖嗖，又有三条人影从树上落下。同样的夜行黑衣，黑金蒙面，打扮与追踪的三人一般无二。
只是三人落地后却未上前，只是驻足观看眼下形势，似乎不愿与先来的三个黑衣人协同作战。
与李白战在一处的黑衣人见装，出言劝到：“我等三人只求杀敌，如果三位出手帮忙，一干功劳全部归于三位，如何？”
“此话当真？”站在一边观瞧的黑衣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千真万确！”
“好，就这么说定了。”三人抽出兵器，分三个方向冲入战阵，出手攻击。
‘噗’，最右侧与启元子打斗的黑衣人胸口露出剑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看最后加入战团的‘友军’。
‘友军’整个脸部都在黑巾之下，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他的眼睛一弯，似乎在微笑。
黑衣人不甘的惨叫一声，双目失去神采，扑倒在地。
‘啊啊’，接着又是两声惨叫，另外两名黑衣人也被一一击杀。
后面来到战场的黑衣人摘下围巾，露出面容，此人赫然是高适，南八和另一位亲卫杜起。
李白也不多言，微一点头后带着启元子、任远窜上树梢，向远方飞奔而去。
远处又有几条人影飞奔而来，吊着李白的身影远去。
高适三人处理尸体后，再次偷偷的追了上去。
又是一整天，杨同随李光弼参观了幽州南方的朱雀城，公输靖则是请了一天的假期，说是需要准备一些特殊的工具。
参观的过程自然时千篇一律、乏善可陈，朱雀城活脱脱的就是玄武城的翻版，新鲜感越来越低。
戌时一到，新月初生，天地无光。
三人再次来到玄武城外树林。
公输靖驾轻就熟的找到一棵大树，三下两下在树底挖出一个大大的包裹，从包裹内掏出三个软软的皮囊，分别递到杨同和李十二娘手上。
他解释道：“这是特制的气囊，可以储存空气，专供水底换气之用。”说完后便给二人演示气囊的用法。
待二人学会之后，公输靖便把气囊收起，带上自己的包裹，当先潜入水底。
片刻之后，三人再次来到城外渠水入口处，浮出水面换气。
公输靖把气囊吹满挂在腰间，示意二人给自己把风，紧接着头一沉进入水底。
夜风拂面，虫唱鸟鸣。
片刻后，公输靖出来换了一口气，把瘪瘪的气囊充满空气后，再次潜回水底。公输靖的大头第四次浮出水面，入水之前却用手指了指进水口底，示意二人一起跟上。
杨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公输靖来来回回也就四次，总共不过半个时辰，难道就这么搞定了自己当作难题的挖洞工作？
他深吸一口气，灌满气囊，低头下潜，随着李十二娘进入明渠入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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