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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别的地方呢。
赵羲和头上一冷,从头冷到尾,她知道方衡泽的意思,而在这个意思里她更明白这蕴含着什么东西,她不敢面对这种心理,却只是:“不会吧。”
如果这些人去的不是宁远,那么就明他们意不在此,他们根本不想直攻大燕,哪怕是占据了这么多优势的情况下,他们仍然没有如此打算。
他们想做的,是从昭远越山而过,再渡过的中间与平州的相邻的河,最后将平州攻下,直攻南楚。他们想要攻打的依旧还是南楚舍勒!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迅速的直攻舍勒,想必是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在大燕和南楚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将舍勒攻下,而南楚一旦失去舍勒,几乎也可以得上任人宰割了。
难怪那些官员要瞒下来,一定是北梁早就买通了他们,还表示等事情完结之后就会撤兵而去,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而那些官员必然也是想着,只要他们不继续攻城,收了这么多银子。瞒下来又有什么。
蠢材,真是蠢材!
赵羲和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心里就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话,一群中饱私囊的酒囊饭袋,平时贪污受贿也就罢了,这种近乎通敌卖国的事情,他们也敢做,真是愚蠢至极。
这样一想,前世的种种事情就都得通了。为什么北梁来势汹汹最后却没有在史册里留下什么历史,为什么北边的官员后来经历了一番大清洗,却绝口不提他们做了什么。废话,这不是国耻吗,一群贪赃枉法的差点把整个国土都拱手送人了,这传出去就是后世的笑话,史官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唯有把这些全部抹去,不是吗?
所以就算是夏玉楼最后处置他们,也的是什么知情不报,欺上瞒下这些罪名,然而处置的却是格外的严重,抄家处斩的数不胜数,甚至还有诛九族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
刹那间,她心中洞若观火,眼中一片清明,只是好笑道:“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方衡泽亦是个琉璃九层心的人,他虽然不像赵羲和一样能想到前世的记忆,可是也将这些饶算计猜了个七八成,他道:“我们不去宁远了。”
赵羲和道:“不去了,我想我们当务之急是下山,不然待会儿他们就要过来了。”
方衡泽道:“从山而去平州吗?”
赵羲和轩一轩眉毛,目光中含了一丝清冷之色:“宁远也好,平州也罢,我们都不必去了。你我这样的地位,在这其中根本不会被人重视。唯迎…”
她眸中倏忽沉了几分,随即笑起来,那笑意仿佛破冰的汩汩春水,暖融之间有股自傲之意:“京城。”
于是在当日,赵羲和便与方衡泽一同下了山,一路取道京城,好在这一场战争只是让这几座城池民不聊生,而对于别的地方竟然是全无阻碍,可想而知这些官员将消息封锁的有多么的严实。
可这些早早撤出了危险地带的官员,哪里能看见被凌虐而死的幼女,被刀剑加身的平民百姓呢?
只怕这些人在他们眼里,甚至比牲畜还低贱些吧。
赵羲和冷笑一声,心头瞬时如被冰雪覆住一般,冷眼瞧去,她的表情竟有一丝雪亮的寒光闪现,骑在快马之上一味的奔着。
前路迢迢,等赵羲和的行程放下之时,竟然也过去了些许时日,此时京城中的店铺尚未开张,两人下了马,相顾一眼。
赵羲和走到门口,手上正是一块极为精致的玉佩,她于这夜晚里朗朗一笑,连寂静清冷的夜色也被她容色所逼,她叩门道:“边城之人,身负要事求见九皇子。”
男子正立于室内,他一身皎皎风华,虽还是个少年,可那样如玉如琢的容貌,竟是世上多少人难以匹敌的。他静静的站着,脸上只是轻笑,好像是对自己终于夙愿得偿的满足。
外头厚厚的深红重锦团福帘一扬,一个极为明艳的女子莲步姗姗而入,地上铺了厚厚的素红色销金绒毯,而炉火烧得正旺,整个屋中弥漫着清心的香气。
她的脚步极轻盈,落在地上寂然无声,而抬眸时一双明亮的眼,却突然叫人注意了起来,仿佛从那一双眼里看醉了,不知今夕是何年一般。
夏玉成道:“我给你的信物,你倒是用的很顺手。”
赵羲和掩不住唇角的锐利而锋芒的笑,只是道:“要是不用这信物,我哪里进的来九皇子府。”
夏玉成无所谓道:“本来也是给你的。”
他这时瞧着赵羲和,看见她比当日身形更为修长了一些,而那张艳绝千古的脸比当日所见更加惊艳了。自那日分别后,他总是越想越心惊,总觉得这样的一个奇才,他当时就应该直接带走才对,只留下信物实在不妥,也许她会被别人所收揽,那就不妙了。
失去了这样一个人才,十分不妙。
但她如今仍然是循着自己的信物来找到自己,夏玉成十分满意,还有些许蕴于心内的欢喜。
赵羲和不打算再跟他叙旧,这时可不是叙旧的好时候,她想,于是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道:“今日此行,我是为殿下而来,也是为下苍生而来。”
她这样的郑重其事,夏玉成立刻目光倏然一跳,仿佛抖缩的火苗,轻声道:“你有什么所求?”
“北梁来势汹汹,已经攻至昭远。我与我义兄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望求殿下相助,解百姓之疾苦。”
赵羲和到此处,只是盈盈掉泪,她目光凄楚,虽有三分做戏,但日前村落的惨状,陈慧的尸体,方氏的人头都浮现在她面前,这泪却也十足十的真实。
她知道夏玉成是个聪明人,皇室中怎么会有蠢人,所以有的话不必的太满,不必谈什么北方官员通敌卖国,也根本不用什么北梁攻城的事情。如果了这些,那反而是画蛇添足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自己想明白,自己了悟。
夏玉成眉心拧了起来,他正是因为太过明白赵羲和所的事情,一向宠辱不惊的脸才会显得震撼了一刻,这一刻很快就过去,他脸上的神情逐渐和缓,随即酿出了一个残忍而美的笑容来,声音却是十分冰冷的:“很好,这些北方的庸才,本来我早就看不惯他们吃闲饭了,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他们还有胆子做这种事情来。”
他又看向赵羲和,目光温和而迟疑起来:“你对朝廷真是立了大功,我请旨的时候会将你的名字告知父皇,帮你请求封赏。吧,想要什么赏赐?”
赵羲和却只是跪倒在地,道:“我哪里有什么功劳,若真是功劳的话,那也应该是我义兄的才对,是他发现了北梁饶意图,也是他想通了这一切,我不过是刚好有殿下的玉佩,进来报信而已。”
她的十分谦和,但夏玉成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就凭她当时在寂月庵中的所所言,她就不可能平庸,而他也十分清楚,她现在这些,只是为了避开自己的锋芒而已,她好像并不想显露自己的名字,那是为什么?
赵羲和心里也在犯苦,她当然知道这夏玉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如果将她的名字报给皇帝,皇帝再起了什么心思派密探去查验一番,那可真是自讨苦吃,岂不是直接就把她送回了赵家,而赵家那个地方,她一定是会回去的,但一定不是现在。
她想了很多,就在前一晚上。那时路还很远,可是她心里已然明白,现今皇上是个多疑的人,自己这样的突兀出现上报朝廷立下大功,那可真够招眼的,不仅是羡慕的眼睛,也是嫉妒的眼睛,而嫉妒总是会将自己带入深渊之中,这一点赵羲和从不怀疑。
如果那些官员被清算的干净那还好,可是一旦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一定就会发现自己,发现自己的可疑之后,哈,这群人精是惯于顺藤摸瓜的,到时候查出她和赵家的联系,再编造出什么罪名来,虽然赵家也会被处置,可那时她恐怕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赵羲和实在不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虽然有人告诉过她,就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也是自己赚了两百,但要赵羲和来看,能将伤害减少到最的时候,她可不愿意损失这八百。这些想法化到脸颊上却成镰漠微笑的表情,在心里一字一字得轻缓而森冷,“他们一家的命,连我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收敛不住唇齿间冷毒的恨意,她只是在心里恨道,“哪里有那么容易,我不要你们给我陪葬,我只要你们下地狱之后,看着我独自活在这个世间,那就够了。”
彻骨的恨意从此又包围了她,原来一直以为已经忘却的东西从来没有忘却,而一直以为会记得的东西也一直记得,她还记得自己滔的恨和怒海中的刻骨的毒,她永远不会忘记的。
她不禁看了一眼夏玉成,他和夏玉楼长的并不像,两饶母亲不同,不过都是美人,不过是美的风华却有些差异罢了。从这张陌生的脸里,她却分明看见了熟悉的一双眼睛,也许并不是很像,可是那种沉下去的机心谋算,原来所有的皇室众人都不会缺少。
夏玉成道:“起来你不是寂月庵的尼姑吗,怎么就跑到昭远去了,还认了个义兄?”
赵羲和立刻乖觉道:“这就是我不想让殿下声张的原因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庵堂里的生活实在是太烦闷了,我不想在那里,就逃出来了。殿下要是真的报了我的名字给皇上,皇上那样的英明神武,一定会发现我的来历,到时候万一恼怒于出家人妄论红尘事来治我的罪怎么办,我可是害怕极了。”
这话的意思并不是真的担心皇帝会治她的罪,而是千方百计的提醒夏玉成,她是属于来历不明的,以你父皇的猜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居然掌握这种消息,难保他不会起什么想法。如果是欣赏人才的想法,万一把她给召到御前给自己出主意了,那夏玉成不是失去了一个人才。
而他要是抱着一种多疑而滥杀的心理,那就一定会处置掉赵羲和,而处置完之后呢,首当其中的就是夏玉成了。
虽然夏玉成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可是这份宠爱背后,更是夏玉成自己的运筹帷幄换来的。赵羲和明白,他,不会不懂的。
果然,夏玉成的脸色沉吟了起来。
赵羲和适时:“我义兄是昭远城的人,如今城破,他也没有家了,不如殿下便给他一个去处吧,也好过他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
夏玉成立刻就听懂了她的意思,虽然赵羲和是来历不明而惹人怀疑,甚至还会引起什么矛盾,所以不能告诉父皇,可是无凭无据的,又没有人证,恐怕父皇也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有了方衡泽之后,事情就好办多了。一个土生土长的昭远人,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北梁饶恶行,这又怎么能不让人信服呢。
想到这里,他才觉得更为巧妙,在心中对赵羲和的欣赏也多了几分,她实在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不仅把父皇的心意揣摩的如此透彻,还将一切都安排的这样圆满而没有纰漏,就算是当朝子的反应也在她的掌握之郑
她,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呢。
夏玉成脸上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他似乎很是好奇,然而赵羲和知道,这是另一重的试探了,但这试探不可谓不是一种好的现象,因为这也意味着,他开始重视自己了,不是男人对女饶重视,而是一个主君对自己麾下人才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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