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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优雅，透着淡淡的矜贵。
仿佛方才的那个瞬间只是乔念的一场错觉。
乔念暂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重新走过去，看着白芜身上还在渗着血色的纱布，抿了抿唇，道：“白芜，让我给你疗伤吧。”
白芜摇了摇头，声音很轻。
“不用，不严重的，明天就会好了。”
“……”
不严重？
你在逗我？
“可是……”
“你的血液很香，我尝过第一口，就会控制不住。”
白芜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向乔念，幽紫双瞳中有异样光华流转着。
“念念愿意为了我，承担被我吃掉的风险吗？”
“……”
乔念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的犹豫看在白芜眼中，让那双紫眸微黯了一下，但他垂下视线，掩饰过去了。
“除了直接吞下你的血肉外，想疗伤，还有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和你交欢。”
白芜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说的自然且坦然。
“念念愿意做我的人吗？”
他声音有些哑，语气平静且缓慢，他看着乔念的眼睛，眼底有隐约的欲念升腾，唇畔也隐约带笑，因包扎伤口而吞下衣服的胸膛裸露着，肌肉线条明晰又好看，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极致命的性感。
乔念用了两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白芜在说什么，瞬间瞪圆了眼睛，面红耳赤，又有些恼怒。
“……我真不该管你！”
她又气又急又羞又恼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声急促的上了楼去。
听见小花妖房门关上声响，白芜面上的笑意才消散开，长睫垂下，掩住眼底神色。
片刻后，他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风雪愈盛。
也不知这场雪，又要持续多久。
——
睡了一夜后，乔念在一阵饭菜香气中醒来，先是怔了片刻，接着跑出门下了楼。
白芜正在厨房做早餐。
明明身上伤势未愈，可他同往常一样身姿端正，只是脸色很不好，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乔念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将食物都摆好，发现这只狐狸在这种状态下居然还能认认真真的和往常一样，将早餐做的丰盛，有鱼也有肉排，甚至还有煎蛋。
看到乔念时，他温和笑了笑，道：“念念去洗手吃饭吧，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好。
他和平常一般无二的温和清雅，就好像昨天惹乔念恼怒的场景从未发生一样。
乔念沉默了一会，才说：“你伤的那么重，为何不好好休息，还要做这些？”
“我伤的不重，今天可以下床了。”白芜道：“我可以不吃东西，可是念念不行，你还在长身体。”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便显得很宠溺。
乔念看着白芜身上隐约有血迹渗透的衬衫，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白芜心机很深，让人搞不清楚他的目的，昨晚的话也很轻浮惹人烦躁，可他终究没有做过真正伤害乔念的事情。
这只狐狸终究还是让人没法狠心。
她沉默片刻，道：“……等吃完饭，我帮你重新上药吧。”
白芜笑了笑，道：“好。”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
还是乔念最先打破了沉默，道：“白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当然可以，念念想问什么？”
“你的伤疤……是怎么来的？能告诉我吗？”
昨天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疤，让人心惊。
白芜正在给乔念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垂了眼睫。
“狐族为了培养英勇战士，会在小狐妖刚觉醒力量的时候将他们赶入到一座山谷，让他们在里面对抗残暴凶狠的野妖和猛兽，而只提供一部分的生存资源。”
“能活下来，便能留在狐族，若是死了，便会暴尸荒野。”
“为了活下去，小狐妖们就必须拼了命的和猛兽厮杀，还要为了有限的资源而自相残杀。”
“那座山谷，我走进去了六次，也走出来了六次。”
白芜的声音很平静。
“这一身的疤，便是活下来的代价。”
虽然白芜的语气很淡，但乔念却听的浑身发麻。
白芜只是二阶狐妖，他没有迟晏和樊柯那样强大的力量，乔念简直难以想象，白芜在那样危险的山谷里会遇到多少次危险，又要有多少次命悬一线濒临死亡。
难怪他会在发烧神志不清时忽然间警惕周围的一切。
难怪他会有那么多疗伤的药膏。
只因他一直都生活在地狱的边缘。
见乔念一直看着他发怔，白芜笑了笑，眼中依旧温和一片，氤氲着窗外透进来的清晨的光，很明亮，看不到半分阴暗。
“念念是在替我难过吗？”
“是，很难过。”
乔念是真的很难过，还有一些生气。
只要想到白芜曾遭受到那样的对待，她就觉得心口闷闷的难受。
白芜目光微暖，道：“谢谢你，会替我难过。”
他的声音忽然变的更柔了一些。
“但那些都过去了，我还活着。”
乔念忽然听的鼻腔一酸。
白芜的笑容让她憋闷的觉得自己似乎被扔进了水里，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狐族，不回去似乎更好一些，起码不会再受到那样的残忍对待。”
白芜笑了笑，垂下薄薄的眼皮。
“还是要回去的……”
“那种地方还回去做什么？”
乔念有些不理解，语气不由得有些急。
白芜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抬眸用那双幽紫的眼睛看着乔念。
“因为除了狐族，我无处可去。”
“……”
乔念仔细想了想，发现白芜说的没错。
现在是因为大雪封住了通向山谷的路，还显得平静一些，待积雪化去，必然会有很多妖怪和野兽经过这里，而白芜只是二阶狐妖，以他的力量，孤身一人在这凶险之地真的很难自保。
因为替白芜感觉难过，乔念吃的不多。而白芜因为受伤的关系，胃口也不怎么好。
于是乔念主动端起碗盘道：“我来收拾，你去房里等我，等下我给你换药。”
白芜也不拒绝，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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