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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裴姒对裴永没什么期望，否则这会怕是满眼失望。
毕竟从血缘上来说，裴永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和裴媛媛这个外人比起来，她更应该得到裴永的宠爱才是。
但裴永这个人，没有心。
若非如此，当年又怎会抛妻弃女？
三年前她就已经想明白了，无论当时裴永在不在府上，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裴姒冰冷的视线转到裴媛媛身上。
但是抢走原本属于她一切的人，得让她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东西都离她而去不是更痛快吗？
裴姒不稀罕裴永的父爱，可裴媛媛稀罕。
既然她稀罕，那裴姒就只能勉为其难琢磨一下该如何得到裴永的重视才行。
她的嘴角突然弯了弯。
“爹怎么能这么说孩儿呢？孩儿在爹心目中就是那般不堪吗？”
裴永一怔，看到裴姒那张娇艳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裴姒拿捏准他就吃这一套。
裴永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些。
“那你说，这尸首究竟在何处？即便这尸首真的找到了，你又打算如何证明此事与他无关？”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不是为父狠心，孩子若是从小不教好，往后还不知会犯下什么弥天大错。”
裴姒掏了掏耳朵，她并不是来听裴永说教的。
更何况，他的育儿方法可不太成功。
喏，裴媛媛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裴姒转过脸去看管家。
“恐怕要管家跑一趟了。”
被点到名的管家吓得浑身一激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姒……姒小姐请吩咐。”
裴姒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管家依言走过去，裴姒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管家蓦地瞪大了双眼。
他的面色有些发白，颤着唇：“老奴这便去。”
管家还带了两个小厮，看那模样当真是要去将尸体抬过来。
裴媛媛有些坐不住了。
不多时，春娇的尸体就被抬了上来。
死去有几日，所过之处都散着一股腐臭。
众人都不禁捂住口鼻，被这股腐臭熏得皱眉。
裴媛媛见状面色一松，估计尸体都被啃得面目全非，又怎能辨出是春娇呢？再说了，就算真的辨出是春娇，裴姒也别想从中找到些端倪。
她自认做得天衣无缝。
裴永也是一脸嫌恶。
裴姒面不改色地走上前，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南星好奇地睁大眼睛看。
整个尸体已经是青白色，长发披散下来，有些已经和身子黏在了一处，也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还是依稀能分辨出模样。
裴姒将那两个下人叫过来，让他们仔细瞧瞧，这到底是不是春娇。
婢女一见到尸体的脸就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春……春娇！”
男家丁的身子也晃了晃，好半天才道：“是……是春娇没错！”
裴姒当然清楚这就是春娇，那天回到相府看到这具尸体被抬出去她就察觉到不对劲，晚间去治病的时候请千机帮了个小忙。
据千机说这尸体被丢到乱葬岗，差点就被蛇虫鼠蚁咬烂了尸体，幸好他去的及时。
裴姒为了感谢千机的帮忙送了他一颗药丸。
千机还有些困惑：“神医，这药是何作用？”
“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就知道了。”
千机：……
他突然就不是很想知道了。
耳边响起了柳姨娘的声音，裴姒稍稍拉回了些思绪。
“管家，这尸体是从何处找到的？不是说已经送出府了吗？”
管家听到这问话，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裴永见他支支吾吾的，道：“没听见柳姨娘问你呢？还不赶紧回答！”
管家忙躬身道：“是在媛姑娘院子的那口井里找到的。”
春娇的尸体就被吊在井里，管家带人过去的时候吓得差点把自己送走。
“什么？！”
裴媛媛霍地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会在我的院子里！”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裴媛媛伸出手指向裴姒。
“是你搞的鬼？”
裴姒无视她的话，兀自道：“既然确定了这具尸体的身份就是春娇，那么我就让大家都瞧瞧，春娇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此话一出，裴媛媛的脸也跟着白了。
她的身子都有些站不稳，要不是有秋荷扶着，恐怕就要出丑。
柳姨娘注意到裴媛媛的动作，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说她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为什么春娇的尸体还会出现在这里！
众目睽睽之下，裴姒弯下腰凑近了春娇的尸体。
众人大骇，那可是尸体！姒小姐居然没有半点害怕吗？胆子居然这么大！
他们又想到姒小姐是从乡下回来的，胆子大些也是正常，这么一想便没那么震惊了。
而此时大厅斜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两个人。
两人身量极高，其中一人穿着墨色劲装，眯起那双狭长的眼，将大厅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男子的脸分明如高寒冰山冷峻，眼底却露出玩味的笑容。
“她果然胆大得很。”
边上站着的男子脸上有一道极为醒目的刀疤。
他应声道：“神医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
霍衍闻言斜睨了他一眼。
“你背着我替她做事，这笔账该怎么算？”
千机二话不说就单膝跪下。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回去领五十杖。”
“是！”
裴姒只要抬头看，就能见到对面屋顶上看戏的两人。
不过此时她并没闲心思，伸出手将尸体的双臂摆出来，衣袖已经脏污不堪，她微微蹙着眉，将衣袖撩上去，露出两条已经长了不少尸斑的手臂。
除了尸斑以外，手臂上还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黑孔。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会将尸斑混为一谈。
裴姒看向裴永，解释说：“爹你也看到了，这婢女身上出现了这些异于寻常的黑孔，她的死因很简单，是被毒死的。”
裴永的思路还算清晰：“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被毒死的吗？都说是因为碰了南星才毒发身亡，你还是没证明这件事和南星无关。”
柳姨娘也似是找到了主心骨。
“是啊！姒小姐要如何证明不是小小少爷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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