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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戴我送你的玉簪？”
裴姒一愣，随后点头：“不是说夜宴上再让我戴吗？”
霍衍：……
他就不是这个意思！
裴姒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惊疑：“你怎么知道我没戴玉簪？你能看见了？”
霍衍面色未变。
“我猜的。”
裴姒见他神色不似作假，又忍不住往前了一步，弯腰贴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看。
细看之下，他的眼瞳依旧有些分散，没有聚焦。
裴姒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疑虑，正要直起身。
霍衍已经握着她的手往怀里拽。
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这个动作更近了，裴姒的鼻尖撞上了霍衍的脸颊。
她猛地后退两步：“你——”
霍衍似是也有些讶然。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裴姒：……
倒打一耙是她没想到的。
裴姒忍了忍。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睛恢复了没。”
霍衍不假思索：“还没，你确定你这药膏当真有用？怎么都这么多日还没有半点效果？”
裴姒蹙起眉。
“按理说应该恢复一点了才对。”
她琢磨了片刻：“我明日再给你试试别的药方。”
霍衍未置一词。
裴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被人握着，疼倒是不疼，只是那陌生又灼烫的触感让她有些不自在。
“你松开我。”
霍衍依言松开，状似无意地问：“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裴姒正要说没有，突然想起南星那双期盼的眼眸，再不说估计就没机会了。
她咬咬牙，狠下决心，这才开口。
“我听千机说，明日国师约了你去广宁寺？”
霍衍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悦。
“他竟连此事都同你说？”
裴姒忙道：“你别怪他，是我问的。我原本想明日……”
到了嘴边的问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于是话就卡在这，没了声。
霍衍偏头看她。
“明日如何？”
裴姒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霍衍眼底浮起的淡淡笑意。
可惜她现在分不出心神去关注霍衍，纠结了好一会，才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先前答应南星要和他爹爹一块带他出去玩，我不知该找谁，便来问问你，明日……愿不愿意和我们一道出门散心？”
说完她都不敢看霍衍，垂着眼，觉得比傍晚那会被三行听见还要窘迫。
霍衍向来喜怒无常，脾气也差，裴姒想到明日要和他一道出门都有些头疼，可为了南星，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半响都没等到霍衍的回答，裴姒有些奇怪，抬眼看他，就见霍衍正皱眉沉思，看模样答应的可能微乎其微。
看来要让南星失望了。
裴姒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说着裴姒转身要走。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想什么办法？”
裴姒脚步一顿，诧异地转过脸来，不明白霍衍为什么这么问。
但她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看看有没有别人愿意答应——”
她话还没说完，霍衍就已经站起身。
裴姒愣了一下。
霍衍似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他又重新坐回去。
“明日你和我一道去广宁寺。”
裴姒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霍衍沉声道：“不是说要带那个小不点去散心？”
裴姒这才意识到霍衍这是答应了。
听说广宁寺比较灵验，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去问佛祖求个庇佑。
没想到霍衍会答应，裴姒还有些意外。
她轻声说：“多谢。”
霍衍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裴姒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这才抬脚走到霍衍面前。
霍衍垂眸看着地面，看着她的裙摆出现在眼前。
“又有什么事？”
裴姒弯腰往霍衍掌心塞了一个东西。
霍衍一怔。
裴姒已经后退两步，“这是谢礼。”
说完裴姒快步离开房间。
手刚放在门上，霍衍的声音不咸不淡地从身后传过来。
“玉簪既然送给你了，你想何时戴都行。”
裴姒指尖一颤，嗯了一声，便推门离开。
霍衍听到房门合上的声响，这才低头看向掌心。
是一个素色钱袋，钱袋上绣着一个“霍”字，和裴姒腰间挂着的香囊针法如出一辙。
霍衍眸光渐深。
她究竟知不知道送男子这个东西意味着什么？
……
裴姒回去以后才想起来，她忘记问霍衍具体是什么时辰了。
罢了，等明日再说。
南星似是很兴奋，一晚上都在裴姒怀里翻来覆去，激动得睡不着觉。
裴姒被他吵得也睡不着，拎住人的衣领，警告：“再不睡，明天就在屋子里待着！”
南星这才乖乖睡觉。
反倒裴姒有些睡不着。
她原本以为要费些心思才能让霍衍答应，钱袋也是特意备着，毕竟拿人手软，或许看在这面子上，霍衍会勉强愿意答应下来。
但没想到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
眼前总是会不自觉浮现出霍衍那张冷峻却俊朗的脸。
明明口吻依旧那么嚣张惹人厌，但裴姒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晚上入睡太晚，以至于第二天起晚了。
南星已经换好衣裳在床边喊她。
“娘亲，爹爹来接我们了！”
裴姒猛地清醒。
南星口中的“爹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慌忙起身，换上衣裳没来得及梳洗就往外走。
此时的天灰蒙蒙一片，霍衍着一身玄衣负手站在庭院里，身影颀长挺拔。
听到身后的动静，霍衍才转过身来，漆黑的眼眸看向裴姒，声音不怒自威。
“你就打算这副模样出门？”
裴姒低头看了眼凌乱的衣裳，忙关上门，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等我一会！”
霍衍挑眉，没有催促。
他的余光在角落那个婢女身上扫过，不以为意。
自从霍衍出现在院子里，枸杞就一直警惕地盯着霍衍。
裴姒还没收拾好，南星就已经从屋子里奔出来，仰头看霍衍。
“爹爹！”
霍衍：……
这小孩难不成见谁都喊爹？
他把人从地上拎起来，语气沉沉：“记住了。往后除了我，谁都不配你喊爹爹。”
南星眨了眨眼睛，爹爹可真霸道。
他默默地伸出小手，在霍衍面前摊开。
霍衍：？
“什么意思？”
南星一本正经：“封口费。”
霍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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