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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霍衍：“这次宫宴就不带南星了吧？”
裴姒不想再发生上回的事，同样的伎俩再使一次就不礼貌了。
霍衍：“随你高兴。”
南星却说：“娘亲，我想去。”
裴姒扭头瞪他。
“你不能去。”
“为什么？”
裴姒哽住。
许多事解释起来太复杂，南星定然听不懂。
她只好找个借口敷衍。
“这次去赴宴的人很多，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亲怎么办？”
说着裴姒就开始红了眼眶。
南星见状赶紧说：“娘亲，我我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裴姒立即变了脸。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乖乖在屋子里待着，哪儿都别去。”
霍衍见裴姒这脸变得比天还快，原本看到那泛红的眼眶还有些不忍，现在只剩无言。
南星和霍衍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和裴姒提起今日书院的事。
等人离开以后，千机迈进屋子。
“主子。”
霍衍周身的戾气散开。
“都查清楚了？”
千机点头。
“是布行宋家。”
盛京布行诸多，这宋家排在头名，就算是宫中的绫罗绸缎，也多半是和宋家接洽。
霍衍冷笑一声。
“看来有人得意忘形到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
千机：“主子的意思是……”
霍衍掀起眼皮，眼底漆黑一片，是压抑也是沉闷。
“哪只手动了她的东西，就废了哪只手。听说这宋家只有这么一个男丁，得好好给点教训才行。”
千机会意。
“属下明白。”
霍衍又道：“书院那边也打个招呼，对外，南星是我镇北王府的孩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千机颔首退下。
霍衍则是从榻上摸出一个五彩斑斓的背包，放在手上仔细观摩。
一针一线，手艺算不得上乘，就连形状和配色也有些差强人意。
但偏偏入了他的眼。
这是她亲手织出来的。
对他来说就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霍衍禁不住将背包拿近了些，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是她身上的气味。
淡淡药香，又带着些许她身上独有的芬芳。
令人难忘。
霍衍不由捏紧了些。
知道要徐徐图之，但进展实在太慢了。
她心里对他压根就没有旁的想法。
这种时候霍衍又期望她和盛京其他女子一般，哪怕是迷恋他的模样，崇拜他一身武力，也好过这般冷冷清清不知情趣。
不知情趣的某人回到了院子，就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福盈凑上来。
“啧啧啧，小姐当真招人喜欢，这才回来就有人思念小姐了。”
裴姒瞪她。
“再胡乱说话就把你罚到西苑去。”
福盈当即变了脸色。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枸杞在一旁无声地笑了。
福盈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裴姒正准备给南星沐浴洗漱，南星一边脱衣裳，一边和她说话。
“娘亲，我听程胤哥哥说他只有那一身衣裳，没有别的衣裳了。”
裴姒知道他口中的程胤哥哥是谁，每天下学回来都要在她耳边说程胤今日又是如何如何帮他。
南星从未对一个人这般上心。
裴姒乐于见到南星交朋友。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程胤的模样，看着是有些心酸。
“那你打算怎么做？送他一身衣裳？他会接受吗？”
那孩子看着清高得很，这个年纪也极为要强。
就连送个毛领都得迂回着来。
更遑论直接送一身新衣裳了。
南星奶声奶气地开口：“娘亲，我想到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裴姒还挺好奇。
福盈和枸杞也都伸长了耳朵。
南星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扒了个精光，他有些难为情地捂住身子。
“娘亲只要帮我个忙就好。”
裴姒把他抱进了盛满热水的小浴桶里，笑着说：“现在连娘亲都不能说了？”
南星就扒在浴桶边上，凑到裴姒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裴姒听清楚以后，赞赏地点点头。
“好主意。我们南星怎么这么聪明？”
说着她就在南星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
南星红了脸，把身子埋进热水里，半响都不出声。
翌日一早，裴姒就把南星送到书院里。
他们来得早，书院里没什么人，程胤却已经早早就落座了。
裴姒站在门口，朝程胤招了招手。
“程胤。”
程胤之前远远地见过裴姒，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子是南星的娘亲，听到裴姒喊他，还有些局促不安。
他的头上戴着南星送给他的帽子，脖子上围着南星送的毛领。
全都被南星的娘亲看了个正着。
窘迫地走到裴姒面前。
他低着头，不像平时那般冰冷，声音却不自觉低了下去。
“伯母。”
裴姒却握住了他冰凉的手，示意他出来说话。
程胤一怔，脚步还是不自觉跟了上去。
裴姒将程胤拉到僻静的角落里。
“程胤呀，我之前听南星提起过你，你在书院对他很是照顾。”
程胤咬着下唇，摇头道：“这不算什么。”
裴姒则是叹了口气。
“哎，你是不知道，南星平日在家里都不爱和人说话，见了谁都要发脾气。他从小身子不好，我只能宠着他，送到书院来也是想让他修身养性。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你。”
程胤愣了下。
“南星的性子……挺好的。”
他忍不住反驳裴姒。
裴姒心道这孩子是个懂事的。
她照着南星给的剧本继续演下去。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程胤看着裴姒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下来。
“伯母请讲。”
“你平日里多替我照顾他一些，若是有人欺负他，你尽管和我说，我来解决。”
这话是裴姒自己想说的。
程胤点头应下。
裴姒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也不好让你平白帮这个忙，我屋里正好新做了一身衣裳，南星穿着太大了，你穿着应当正好，你不如给我试试看？若是穿着舒服，我就多做几套。”
程胤张了张嘴，正要拒绝。
裴姒已经堵住了他的退路。
“你别误会，这只是样衣，花不了几个钱。你若是不收下，我也不好请你帮忙。”
程胤无法，只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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