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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有个人影跌跌撞撞走过来。
喘息声和脚步声极重。
裴姒立即转过目光。
身在暗处，能更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形。
她看清了那人的身影。
居然是三皇子贺北宸。
贺北宸似乎喝得烂醉如泥，也没宫人扶着他，他一路踉跄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
嘴里还囫囵念叨着什么话。
离得有些距离，裴姒听不清。
但她身后的人听得真切。
霍衍面色一沉。
贺北宸居然敢肖想他的女人。
言语淫秽难以入耳。
裴姒离得近，立即便感受到了霍衍气息的不同。
周身的温度骤降，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
她小心地转过脸，想要问问他。
霍衍恰好在此时低头去看她。
两人柔软的唇就这么不期然碰到一处。
烈酒燃烧了两人的理智。
就连一贯自持的裴姒也被这个出乎意料的吻整懵了。
她瞪着眼睛，半响都没反应。
换做以往，早就将霍衍推开了。
霍衍紧皱的眉头倏地一松。
裴姒的沉默无言反倒助长了他的气焰。
他一手扣着他的细腰，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充满意外的吻。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
可是她的唇实在香甜。
霍衍禁不住在她唇上肆意掠夺。
浓烈的酒味在两人唇间反复，一圈圈地化开来。
霍衍的呼吸加重。
腰间的手也忍不住加大了些力道。
疼痛让裴姒猛地清醒过来，她挣扎着要推开霍衍。
霍衍却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按住她的后脑勺，抵在她的发顶喘息。
他哑声说：“别出声。”
贺北宸已经走近了。
裴姒的动静闹得大些，便会引来他的注意。
裴姒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现在整张脸都埋在他灼烫结实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好快。
唇上还有他方才碾磨过的痕迹，充满霸道的掠夺，几乎将她的呼吸夺走。
裴姒在他怀里细细地喘着气。
只觉得自己疯掉了。
他们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霍衍怎么能……
裴姒紧咬着下唇，身子不住地颤抖。
霍衍抱着她，自然感觉到她发抖的身子，一时有些懊恼。
他还是没忍住。
可娇媚的她就在面前，她分明对他是有感觉的。
霍衍敛下眸，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
裴姒的肩头一重，是霍衍的下巴抵了上来。
他的声音幽幽地传入耳中。
“你确定你的解药有用？”
裴姒一怔。
这才意识到霍衍或许并不是有意为之，他被人下了媚药，兴许是药效还未完全解开，他有些难以自持。
这么一想，裴姒心头那抹异样的感觉倒是消散了不少。
她回道：“我也不清楚……”
媚药千千万，她的解药不过一种，确实有可能没有完全清除。
她现在根本不敢动，连头也不敢转过去，生怕一偏头又出现刚才的情形。
“我我腰间还有一颗药，你你再吃一颗。”
霍衍看着她不断颤抖的眼睫，心中暗叹。
她对自己并非不是没有感觉。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否则这会为何会红了耳根？
分明是紧张了。
若是对他没有半点绮念，她早就不顾旁的，一脚踹上来。
又怎会还想着给他解药呢？
似是昏暗的前方出现了些许曙光，霍衍唇角微翘，抬手在裴姒腰间寻找着。
他的动作克制有礼。
但裴姒却软了腿，一手攥着霍衍的衣角，勉强稳住身形。
霍衍察觉到了她的举动，将她搂在怀中，手里已经取出一瓶药，往嘴里塞了一颗。
压下不断腾起的心火。
那点媚药对他根本没有半点效用。
怀里的她，才是世上最无解的媚药。
裴姒竭力忽视腰间的灼烫，抿着唇看着贺北宸踏进了这个宫殿。
不多时，里头便响起了甜腻的声响。
“将军……”
就是化成灰，裴姒也能辨认出来。
宫殿里并未点上灯，但裴媛媛的声音却清晰入耳。
裴媛媛怎么在这里？
裴姒的思路比往日转得慢，身后还有个干扰她的，但很快她便想明白了。
她轻声道：“那媚药是裴媛媛给你下的？”
霍衍刻意等在这里，分明就是早就发现了。
霍衍点了点下巴。
下巴就抵在裴姒肩头。
她的腿又是一软。
裴姒抿住唇，他多半是还在缓药效，便不和他计较了。
“那三皇子……”
霍衍想起刚才贺北宸口中喃喃之语，眼里狠戾尽显。
“他的酒里头自然也下足了料，你且等着看便是。”
裴姒嘴角一抽。
都不用想，她就能猜到里头会发生什么。
这种下药的手段，裴媛媛还真是屡试不爽。
三年前让她得了手，她便当真以为什么事都能靠这个吗？
今日便是让她自食恶果。
不多时，殿里头就传来了婉转的吟哦。
男女的喘息声混合着传出来。
听墙角这种事，裴姒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谓。
可身边还跟着一个霍衍。
霍衍的喘息声似乎更重了。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些滚烫。
该不会是这解药没有用吧？
手腕被霍衍握住。
他道：“别碰我。”
语气冰冷。
再碰下去，他当真要忍不住了。
裴姒颤颤巍巍地收回手。
“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知道霍衍是在刻意忍着，她便不敢再动作。
下一刻。
外头举起了不少火把。
贵妃娘娘正和皇帝二人走过来。
“陛下已经有几日不曾来臣妾宫里，臣妾特意在宫中备了陛下爱喝的酒。”
两人身后还跟着不少宫人。
看那架势，几乎是整个贵妃宫里的宫人都出动了。
皇帝脚步微顿，看着前头漆黑的宫殿。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掌灯？”
贵妃也似是才发现这一点，对着一旁的漪澜怒道：“明知陛下要来，为何不掌灯？”
漪澜忙告罪。
“许是风大，将烛灯吹灭了。奴婢这就去。”
她快步往前走。
贵妃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还不曾走到殿门，里头便传来古怪的声音。
男欢女爱发出的声音。
皇帝听得真切。
他变了脸色。
“贵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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