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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苏桐……带爷爷,走.……”
“碍事。”
一道光划过,伴着心慈撕心吼叫声中,徐子皓觉得颈间一松,整个人便顺了地心引力朝地落去。
撞地的痛楚久久没有到达,徐子皓微睁了一只眼却发现一张倾城容颜正拧着眉看着自己。
“颜……”
“下来。”
苏桐的声音有些漂浮,显然是因为为接住徐子皓又撕扯到了伤口。
徐子皓连忙落地,看到苏桐*的衣物上,红色的血已经晕入墨色花纹中,心里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
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另一头稍作整顿的心慈已经咿咿呀呀地冲了过来。
“冥顽不化。”
苏桐双手捻决,取出自发间抽出的木簪在手掌间一划。明明不锋利的木簪此刻却如同刀刃一般,竟将苏桐的手掌拉出一道血红。
鲜血自掌中流出,幻化出一行咒文朝着心慈冲去。
一声啼鸣,那咒文却在即将到达心慈面门时被幻鸟一招挡了去,幻鸟受招化作花瓣消散在空中。周遭的世界出现黑白之色,硬生生在心慈身后划出一片隔阂。
“可恶,竟然被你看出。”心慈捂着胸,面色煞白。
徐子皓这才明白过来,幻鸟竟也是这幻境的泉眼所在。幻鸟消失,心慈受到的反噬也是对等。
“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了。”
“苏桐!”方才一招显然让苏桐的身子到达极限,踉跄几步后便栽倒在地。
空气中飘着残余的花瓣,如同仙境一般浪漫。可这景色却并没有让三人放松神经,眼见着心慈越发靠近,一直站在一边的许老爷子突然上前握了握徐子皓的手。
“孩子,床下有封信,出去后,可别忘记看看啊。”
说罢,便朝着心慈冲了出去。
“你想作甚!”
“心慈,当初我就没办法救下你,害得你在这里孤独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了,我来了,我会陪你一直到最后。”说罢,便将手上的木簪一下捅在了心慈心脏处。
惨叫回荡在幻境中,徐子皓看着失力的二人坠下山崖的身影,以及开始崩塌的周遭,却也只能无力地叹了口气。
“走。”
再醒来时,徐子皓发觉自己躺在地上,外面已经是黑夜,星星点点的虫鸣自窗外传来。他没有找到许老爷子的尸体,却看见了一脸惨白的苏桐,缭乱的发丝搭在嘴边,显得有种别样的美感。散开一角的花鸟卷此时安置在床上,和寻常的无异。
徐子皓拖着疲惫的身子缓慢起身,上前摇了摇苏桐。却发现人气息微薄的快要消失,身上却不见伤口。
“苏桐.……”
“苏桐?苏桐?醒醒啊!”徐子皓摇晃着苏桐的身子,嗓子里如鲠在喉,很不是滋味。“你他娘的醒醒,爷爷不见了,你还要给我去找爷爷!”
虫鸣声很小,却让他感觉躁得慌。徐子皓皱着眉咳了两声,将心里的酸涩压下,伸手帮苏桐拂去碎发。却不料一只手被人握住。
“想休息会都不行么?吵死了.……”苏桐微微抬眸,不满地翻了个身。“你这人不是不喜欢我这种装神弄鬼的么?居然还会担心我?”
徐子皓见身下那人挑着眉故作精神的模样不忍锤了他一拳,“两千年的人精,我会担心你死?别开玩笑了。”
“扶我起来。”苏桐伸手,修长的指骨悬在空中,却被徐子皓拍开。
“有力气开玩笑,没力气起身?”
苏桐没有说话,微微停顿了一下才起了身,拿了身侧的花鸟卷打算离去。
“你要去哪?”
“回店。”
“可是,爷爷……”
“许老爷子已经在幻境中跳落悬崖,已是死去之人,身体承受不了也消了。”苏桐举了举画卷,没再说什么。
徐子皓突然记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在床下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
说着,徐子皓拖了一个木盒子出来。打开一看,才知道那原来是一封忏悔书。
许老爷子自知自己对家里的人罪孽深重,想必死后也会堕入阿鼻地狱,便早早就写了这封书信,想在自己临死前寄给自己国外的儿子。
“你打算怎么办?”
锁了房门后,徐子皓和苏桐走在路上。
“把这信寄给许爷爷的儿子,再帮他打点好家里的琐事,我就搬回学校住吧。”徐子皓扭头看了看苏桐,“幻境里你受伤了,为什么这里看不出?”
苏桐抬头望着路灯下扑闪的飞蛾,扯了扯衣袖。“幻境的伤都是加在灵魂之上的,肉体自然是看不出来。”
“啊?那你没事吧?”
颜值摇摇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层阴影。
“所以,这幅画.……不会再出来害人了吧?”
苏桐抽出画,哗的一下摊开。
绿金色的镶边内,花鸟卷上已是空无一物,夜色下显得无力而又苍白。
路灯洒了一地,二人拖了长长的影子,在这个无人问津的林荫道上无声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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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我家主子说,过了这条河,你就成为她的人了。”
徐子皓穿了一身红装,呆滞地坐在轿中。
这.……是什么情况?
云何曼陀罗华?
曼珠沙华
白圆华,同如风茄花。
云何曼珠沙华?
赤团华。——《妙法莲华经决疑》
湖的底下,那身着红衣的迎亲队是想通往何方?
“少年,我家主子说,过了这条河,你就成为她的人了。”
徐子皓穿了一身红装,呆滞地坐在轿中。
这.……是什么情况?
许老爷子那件事后,徐子皓便搬回宿舍住去了。没过多久他的儿子便带了一家三口匆匆赶回,却没又看到许老爷子的尸体,收拾了家中的东西,该租的都租了出去,该变卖典当的都换成了钞票。
徐子皓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明明是回来赴丧,却一点悲伤都看不到的一家子。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徐子皓突然想起爷爷曾说的一句话。
有些人犯了错误,便永远失去了别人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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