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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伞，徐子皓选择了与学校背道而驰的方向，直接去了苏桐的店。
苏桐的店门外相较于许老爷子的住宅怕是同样，同样的萧条。徐子皓转头看了看并没有行人经过的路，开始揣测苏桐将店开在这的理由。
铃声清脆，一进店内徐子皓便觉得一股子山间的凉爽扑面而来，再开眼自己竟是真的站在了山涧边。
“干站在那干什么？”不远处，苏桐传了一件单衣，敞了半个胸膛，斜躺在石上的凉亭中。纤长的手握了一盏陶瓷杯，正细细品着茶。身侧，一方铜炉里正袅袅升着白烟。
“哦。”徐子皓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石头间，时不时看着流水淌过的青苔。走近了苏桐身边问道，“店里头怎么成这样了？”
“屋外太过燥热，便想逃往山间避暑。好在托了花鸟卷的福，幻境罢了。”
“什么？花鸟卷！”徐子皓刚想坐下，一听到苏桐的话连忙站起身，警惕地四下望着。
“你莫紧张，我说的花鸟卷不过是没有魂魄的物件罢了。”苏桐指了指悬在半空的一角，“看吧。”
徐子皓顺了苏桐指的方向仔细辨别，见那处挂了一张白纸，绿金色的镶边，正是花鸟卷无异。
“心慈.……真的不在了？”
苏桐点点头，微闭双眸，“桃木簪入体，已然魂飞魄散。”
徐子皓仰头看着已无一物的白纸，默不作声。
“你今天怎么来我这了？”苏桐晃了晃手里的茶，长发被风吹至脸颊处也不拂走。
“啊？”徐子皓坐在一边，踌躇片刻张口道，“我……我是过来看看你，顺带，来和你说声谢谢。”
“什么？”苏桐并没有听清徐子皓后面的话，睁开双眼问道。
“我说！谢谢你！”虽说声音是大了些，但红起来的耳根却是落进了苏桐的眼底。
苏桐挑了挑眉，坐起身来。“你不是讨厌我的么？噬魂蛊一事，你不介怀了？幻境里，我杀你母亲的事，你也不在意了？”
苏桐的一通话堵的徐子皓有些语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回什么。
“现在后悔，离开这个店，还有机会。”
“噬魂蛊那次……司明并没有受伤，而晴羽也得到了应有的结局；还有之后的那次，不过是幻境而已……而且，而且我已经在幻境里道过歉了。”徐子皓摸了摸鼻子，却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此话当真？”苏桐的脸上没有表情，眼中氤氲了一团意味不明的色彩。
徐子皓歪了歪脑袋，盯了许久才说道，“嗯，我想，若不是你，我恐怕会被永远留在幻境里。”
“我可是个活了两千年的人精啊。”苏桐的这番说辞却是将徐子皓之前的笑话照搬了过来，眼中的嘲弄之色却是明显地摆了出来。
“那……那也是特别的人精。”徐子皓心中有些懊恼又有些生气，他自认自己是比不过活了两千年的人，于理上也是处于劣势的徐子皓只得随便拿了个说辞糊弄过去便止了人再说下去的意向。“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桐起身，敛了敛衣领，“什么？”
“活了两千年，又懂那些牛鬼蛇神的虚招玩意，你……到底是谁？”
苏桐抬头看了看远方藏于白雾中的群山，不由得思绪放得远了些。“是啊.……我，到底是谁呢？”
“你如果不愿意说，我不会强迫的。毕竟我不是那种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徐子皓伸手上前取了个空杯到了壶茶，自己呷了一口。
“我不过是个受了诅咒，不小心吃了长生药，活到现在的一个罪人罢了。”
“长生药？”徐子皓有些吃惊，眨巴了几下眼睛确定这人不是在说胡话后，又问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长生药？”
苏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原本是有的，但是后来，又没了。”
“那……那你又是为什么而开这家店的呢？”
“闲来无事，喜欢收集些东西，收着收着东西就多了起来。想着搁在手里碍事，便打算变卖了，腾个空间。”
“收集.……东西？你的收集癖可还真厉害。”徐子皓回想起苏桐店中杂七杂八的东西摆满了货架，不由得小声吐槽了一句。“那那些东西都像噬魂蛊，花鸟卷一样？有什么灵啊妖的在里头？”
苏桐朝前踱了几步，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古琴，轻轻拂去上头的灰尘，说道，“并非所有，只不过都是些有故事的物件罢了。”
徐子皓一听有故事便随即来了兴致，朝苏桐挪近了一些，满眼期待地问着，“可以跟我讲讲么？”
食指勾弦，单调的音色自古琴颤抖的弦上散出，苏桐回过身，“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
“随便什么.……么，”苏桐的视线落在了那方铜炉上，没了话语。
十指拨动，琴音带了琴身固有的韵律散出，仿若一首歌谣，袅袅拨人心弦。徐子皓闭了眼，竟不知怎么的，睡着了。
徐子皓是被一阵恶臭闹醒的，那恶臭比上臭豆腐的味道，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徐子皓捏着鼻子皱着眉，脸都快拧巴成一个腌黄瓜了。
站起身，徐子皓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断桥边，若是睡得踏实了，稍微滚个身，自己就掉那河里了。而那恶臭，正是从这湖面传来。
“苏桐那家伙，怎么趁我睡着就让花鸟卷变出这么个幻境。可臭死小爷我了。”子皓拍了拍弄脏的衣服，小声嘀咕了一句。抬头看了眼氤氲的天空，显然没有在上头找到那张画卷。“是云挡住了么？”
先前在进入花鸟卷幻境的时候，苏桐有曾说过，凡是幻境，皆有泉眼一说。只要找到或者破坏泉眼便可出幻境。
可是，话虽如此讲，徐子皓这种连神怪才刚接触的人，别说泉眼了，就连哪个是幻境哪个是真实世界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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